楚寒把《星河斗轉(zhuǎn)拳》熟記在心,準備以后修煉。
然后,他把書桌恢復(fù)原樣,移步來到書架前,將手中的經(jīng)籍攤開,搖頭晃腦的朗讀道:
“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
他嘴里念著前人經(jīng)典,心中卻在思索著自己以后的打算,
許氏作為傳承三百年的士紳之家,根深蒂固,枝繁葉茂,我如果想要將其絆倒,僅憑我一人之力肯定不行,我必須要擁有屬于自己的一股勢力。
可是俗話說的話,皇帝不差餓兵,如今我的身價是負的四千兩銀子,怎么才能組建起一只可以為我所用的團隊呢?
書房的門無聲無息的打開。
楚一凡落腳無聲,來到楚寒身后,負手在后,靜聽楚寒的誦讀聲。
當楚寒讀到“邦之杌隉,曰由一人;邦之榮懷,亦尚—人之慶。”時,楚一凡忽然開口道:
“你能明白這一句話的意思嗎?”
淦!
楚寒身上的汗毛,齊齊翹起來,精神意念收縮集中成一個小點,心臟在瞬間停頓了一下,然后無比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猛的轉(zhuǎn)過身,一雙鐵拳,幾乎是要全力攻擊身后。
然后,楚一凡威嚴淡漠的臉,印入楚寒的瞳孔。
楚寒升騰起來的戰(zhàn)意,登時委頓下去,臉上擠出訕訕的笑意,
“父親,我方才讀書太認真,沒有聽清你說什么?”
他表面溫順恭謹,而在心里,早就跳著腳大喊大叫,
搞什么,冷不丁的在我背后來一嗓子。
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楚一凡將提出的問題,重復(fù)了一遍。
楚寒想了想,答道:
“這句話的意思,大意是,國家的動搖不安是由一人造成的,國家振興發(fā)達,也會因敬重一人而帶來吉祥?!?p> 楚一凡的臉色,緩和一些,點點頭,
“你領(lǐng)悟的不錯,要記住,讀書不能光把經(jīng)籍記在腦子里,要明白其中的含義,學(xué)會舉一反三?!?p> “多謝父親的教誨?!背壑槲⑽⒁晦D(zhuǎn),道:“其實,我還能從另外一面來解釋這句話?!?p> “你說?!背环脖憩F(xiàn)得很耐心。
楚寒的眼中,浮現(xiàn)一絲自得之色,正聲道:
“國家的振興發(fā)達,因為敬重一人來實現(xiàn)的,那么也會因為這一人的改變,而變得動搖不安。如今的朝堂,明眼人都知道,乃是洪太師的一言堂,他的各項決議,無人敢反駁,幾十年來······”
“住口?!背环驳吐暫鹊?,“別人的舉一反三,是為了更好地做學(xué)問,你的舉一反三,只能讓自己死得更快。以后,這些話,你要咽進肚子里,不許再讓其他人聽起。”
一股浩如山岳,深沉似海的氣息,在楚一凡的低喝聲中,一閃即逝。
楚寒的額頭滲出冷汗,低下頭慚愧道:
“是我的錯,才讀了幾本經(jīng)籍,就起了賣弄學(xué)問的心思?!?p> “你自己明白便好?!背环厕D(zhuǎn)過身,來到書桌后,視線在書桌上一掃而過。
楚寒的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了。
所幸,楚一凡并沒發(fā)現(xiàn),字帖被移動過,他隨手將字帖合上,
“那五名送你回來的獵戶,明日就要回去,你去跟人家見一下面,莫要失了禮數(shù)?!?p> “是,父親。”楚寒躬身應(yīng)道,倒退著出了書房。
呼。
一來到院外,他長舒一口氣,沿著長廊,來到偏廳。
五名獵戶正圍坐在一張圓桌旁,桌子上是琳瑯滿目的美味佳肴,地上,還擺著好幾壇美酒。
“楚公子來了?!毙炷罡e起酒杯,打著招呼,“一起喝一杯?!?p> “正有此意?!背蟠蠓椒降脑谄渖磉呑?。
一陣推杯換盞過后,楚寒裝作不經(jīng)意道:
“徐大哥,你們都走了,要是小弟以后遇到難事,沒有幫手,如何是好呀?!?p> 徐念根臉色酡紅,美美的飲下一杯酒后,道:
“楚兄弟,不是我們不想幫你,實在是我等發(fā)過毒誓,今生只聽老師一人的命令,不論是金錢,美色還是權(quán)勢的誘惑,都不能使我們動搖信念?!?p> 姓徐的,你說的是醉話嗎?
楚寒環(huán)視圓桌一圈,見到徐念根醉飲貪杯,從開始到現(xiàn)在,手里的酒杯就沒有放下過,知道的人明白他是在喝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魚呢。
李虎三李虎思兄弟倆,四只眼睛總是往門外的丫環(huán)身上瞅,只恨眼珠子沒有長出翅膀,要不然早就飛出去了。
張滿田,一副種地老農(nóng)的忠厚模樣,但是他一邊喝著酒,一邊時不時的偷看自己的衣領(lǐng)內(nèi)部。
淦!
居然全是二十兩一錠的銀元寶,想來是我負四千兩財產(chǎn)中的一部分。
還有郭達開,雖然表現(xiàn)得一副不貪財不好色的樣子,可是從他掃過徐念根的眼神中,細細體味,能感受到一種吾可取而代之的野心。
好家伙,五名獵戶,酒鬼,色鬼,野心家,齊活了。
徐念根如果不是說醉話,怕是要羞愧的鉆桌子底下了。
楚寒豎起大拇指,違心的贊嘆道:
“果然不愧是一個錚錚鐵骨的漢子,我佩服你,徐大哥,咱們再喝一杯?!?p> “如果楚公子真的想要雇傭我們,我能夠告訴你一個方式?!惫_開忽然開口道。
楚寒看了看徐念根,見到他眼神迷離,已經(jīng)鉆到了桌子底下,便湊近郭達開,道:
“郭大哥,一看到你,我就知道,將來你一定是能成大事?!?p>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說點恭維話而已,身上不會少半塊肉。
“楚公子言重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獵戶,能成什么大事?!惫_開嘴里說著,臉上還是露出一絲受用,“我們的老師,信奉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原則,你想要我們?yōu)槟阕鲆患?,你必須先幫我們做一件事?!?p> “愿聞其詳?!?p> “我們老師在山下的許多地方,設(shè)立了聯(lián)絡(luò)點,其中寧城縣的聯(lián)絡(luò)點,是城中的鐵牛肉鋪。我們老師會把一些需求制定成任務(wù),你每完成一項任務(wù),能獲得一枚火焰鑰匙,想要雇傭我們,需要根據(jù)事情的危險程度,消耗不同數(shù)量的火焰鑰匙?!惫_開解釋道。
“太麻煩了,我直接出銀子行不行?!背碱^一皺。
郭達開搖搖頭,思索片刻后,道:
“銀子也是一種任務(wù)要求,比如這一次,我們老師就發(fā)布了一項任務(wù),繳納一萬兩白銀,可以得到十枚火焰鑰匙。這種任務(wù)很少有,所以一出現(xiàn)就被人搶下了?!?p> 楚寒聽了,心中一片冰涼,一萬兩銀子,換十枚火焰鑰匙,平均一枚火焰鑰匙價值一千兩,
太貴了,我才值四枚火焰鑰匙。
“比如,這一次營救楚公子,令堂就要耗費三枚火焰鑰匙?!惫_開補充道。
楚寒的心,更冰涼了。
深夜,回到自己房間的楚寒,夜不能寐,手里捧著升天令,嘴里喃喃道:
“錢錢錢,我需要錢,無論是組建自己的團隊,還是雇傭徐念根一伙人,都需要大量的金錢。南天門外,到處是無人認領(lǐng)的盔甲武器,我隨便拿到一件,賣掉換錢,絕對能發(fā)達?!?p> 升天令,啟動!
幾個呼吸后,楚寒的身影,出現(xiàn)在南天門外的廣場邊緣。
他四下觀望,沒有發(fā)現(xiàn)異變的天兵,心中不禁暗暗高興,
這一回沒人能打攪我了。
他低下頭,在氤氳的仙靈之氣中,粗略一掃,立刻找到了七八件散落的盔甲武器。
其中,有一把半人高的寶劍,尤其惹眼,劍身不時閃過金色的符文,單單是用眼看去,便給人一種心驚肉跳的毀滅感,在劍格的位置,更是鑲嵌著一顆牛眼大的寶石,其中內(nèi)部,隱隱有一朵豎眸狀的火焰燃燒著。
就是你了!
他俯下身,一把抓向?qū)殑Φ膭Ρ?,然后手指還未觸摸到劍柄時,一層薄薄的金色光罩,將整把寶劍籠罩起來。
同時一道發(fā)絲粗細的火焰,從劍格上的寶石中冒出來,在半空中如蛇一般的蜿蜒游動。
一種死到臨頭,魂飛魄散的危機,降臨在楚寒的心頭,他莫名的感知到,若是要強行觸摸寶劍,一定會被發(fā)絲粗的火焰游蛇攻擊。
升天令的防護罩,在這一道發(fā)絲粗的火焰游蛇面前,和一層窗戶紙沒有區(qū)別。
他會在頃刻間,燃燒成一團灰燼。
“無意冒犯,請多見諒?!背琶κ栈厥謥?。
發(fā)絲粗的火焰游蛇,在寶劍的劍身上盤旋兩圈,融入到了閃爍的符文中,消失不見。
此時,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秒。
還有一次機會。
楚寒迅速轉(zhuǎn)移目標,瞄上了一件腰帶。
這一條腰帶,在眾多的武器盔甲中,顯得很不起眼,顏色灰撲撲的棉麻色,中間打了一個活結(jié),像是凡間老農(nóng),隨意綁在腰間的一個布條。
“你這么挫,我拿了應(yīng)該沒有問題?!背蛑蘼樯鼛?,伸出了手。
一層薄薄的青色光罩,將棉麻色的腰帶,整個蓋住。
不過,那一種死到臨頭,魂飛魄散的危機感,并未出現(xiàn)在楚寒的心中。
他冷笑起來,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光罩,看我一拳打破?!?p> 他握拳。
出拳。
砰。
一聲巨響,楚寒的眉角,劇烈的跳動。
幾道殷紅的血跡,從他的指縫里流出來,而那一層薄如紙的青色光罩,依舊穩(wěn)穩(wěn)地扣在棉麻色的腰帶上,連一絲漣漪也未生出。
此時,時間過了四秒。
【安全帶系好,升天令即將發(fā)車,10,0!】
光芒一閃,楚寒被傳送回了寧城縣楚宅的臥室。
楚寒收起升天令,狠狠地一跺腳,
虧了,這一次光顧著當垃圾佬了,沒有大口喘氣,肺腑里只有四口仙靈之氣。
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丟了西瓜也沒撿到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