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你真的不舒服?!”蔣浩探了探我的額頭,見我蹙著眉頭,才抱起我朝房間里走去。
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我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待著,忍受著胃部強烈的不適感,我不想看見蔣浩守在我旁邊故作情深的樣子。
“你去吃飯吧,別這樣盯著我?!?p> “可是,我擔心你呀?!?p> 我眉頭緊鎖,擠不出一絲蔑笑,低吟道:“你看,你從來看不見我的痛苦,又何必演這一出情深的樣子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思,竟沉默了良久,卻始終不肯移開那令人飽受煎熬的目光。
“你去吃飯吧,我想睡一會兒,你盯著我,我也睡不著?!蔽揖徍土苏Z氣,只為解決場面的尷尬。
他終于下樓了,我也難得清靜一陣子。胃里翻江倒海的,我實在是睡不著,我就一直在想,究竟蔣浩愛我什么?我從不魅惑人心,但好像除了古慕寒,孟哲凱跟蔣浩那樣的人,都想用占有我的身子來拴住我,我極其厭惡這樣。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那該有多好啊!哥要是還活著,一定不愿意看到我現(xiàn)在的遭遇,離家出走之后,哥將我守護得多好啊,還有喬文騫跟錢存峰,就算遇到酒吧里品流復雜的人,他們都永遠護在我身前。
我終究還是讓哥哥失望了,我墮入泥沼中,再也不干凈了。
想著想著,眼中就泛酸,隱約我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下,雙手環(huán)住我的腰,探入我的睡衣里,這動作,我十分懼怕。
“別這樣,我現(xiàn)在……”我抓緊了蔣浩的手,制止他的動作。
蔣浩緊靠著我,在我耳邊低語:“我不干什么,我答應過你的,我就想摸摸他,現(xiàn)在好像還感覺不出來他的存在?!?p> 心頭大石終于落下,我才敢稍稍放松了些,一直以來,我都生活在這種心驚膽戰(zhàn)里。
“蔣浩,你這次,沒有再騙我吧?”我清晰的聽到他沉沉嘆了一口氣。
“我說了,等生下孩子,我還你自由,我會讓律師給你一份離婚協(xié)議的?!?p> “嗯。”
“婧——”
“嗯?”
“沒事了,你睡吧。”
我不知道蔣浩方才的欲言又止是想說什么,但我并不十分相信他會遵守諾言,畢竟我屢屢被他騙得團團轉(zhuǎn)。
天剛蒙蒙亮,我睜開眼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蔣浩不在身邊了,我并不感到疑惑,反而覺得慶幸。
“咚咚咚”淑慧嫂敲了敲房門,隔著門告訴我:“太太,醒了嗎?先生說他要出差幾天,所以您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就好?!?p> “是嗎!”我即刻從床上起來,心情大好,至少有幾天不用揣測蔣浩的心思。
秋日風不燥,那一縷帶著舊物氣味的暖陽烘得我臉頰燙燙的,陽臺的門窗一直都是封死的,但不妨礙陽光灑進來。
“太太,周小姐來看您了?!笔缁凵┮宦暫肋~爽朗的聲音,將我從惆悵中拉回現(xiàn)實。
我拉上窗簾,提著睡裙裙擺,興沖沖地沖下樓。
“哎喲哎喲,太太你別跑這么急,萬一摔著了!”淑慧嫂在樓下張開雙臂,緊張的提防著我腳下的不小心。
“周櫻,你來啦,怎么還拿著這么多東西?”我覆上她的手背,如同艷羨鳥兒自由的翅膀。
周櫻的笑眼瞇成了一道彎,甜甜的對我說:“這是給小寶寶買的禮物?!?p> 我強忍著臉上不自然的律動,擠出一個微笑,將她手中的禮品袋接過來交給了淑慧嫂。
“淑慧嫂,你準備一些茶點,待會兒送上來,”我牽起周櫻的手,“你跟我上來,我們好久沒聊天了?!?p> 直至步入房間里,關(guān)上門,我才收斂了剛才故意揚起的假笑。
“姐姐,我還以為你心情會好點了呢,但看樣子,原來你是裝的?!敝軝涯樕弦诧@出一絲落寞。
我蹙著眉頭,心一直懸在半空中,說:“我很不安啊,我有太多次活不下去的時刻,現(xiàn)在,你們告訴我,我還有希望,可我真的很怕連累到你們?!?p> “別想這么多了,我今天來,是帶來好消息的。”
“蔣浩出差了,離開一個禮拜,今早剛走。”
“我知道,王慕森都告訴我了,所以我今天來,是告訴你,計劃提前了,就在這周五傍晚,蔣浩不在,我們就更容易瞞天過海了?!敝軝褯_我露出月牙般的笑靨。
今天周三,周五就是后天,我在心里盤算著。
既然他不在BJ,那我覺得要改變一下思路了。
“那我們不如不要互換裝扮了,索性一起沖出去,你明白的,我不想你代替我留下,冒這個險?!?p> 周櫻的指尖從我梳妝臺上的那本書上掠過,忽而轉(zhuǎn)身,神情肅穆,說:“正因為蔣浩不在這里,我們更不能鬧出大的動靜,計劃不能變,我要為你跟古老師爭取足夠的時間逃離這座城市?!?p>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感縈繞在我胸口。我別過頭,猙獰著面目。
“可如果我們離開了,你要如何脫身?淑慧嫂總會發(fā)現(xiàn)的,院子里的保鏢也會意識到的……你怕是不了解,蔣浩他……很恐怖的?!?p> 每每回憶起蔣浩加之在我身上的所作所為,我就感到后脊陰風陣陣,我既已如此不幸,便不愿讓他人重蹈覆轍。
周櫻靠近我,含著笑意,輕輕撫了撫我那凌亂的長發(fā)。
“頭發(fā)好長了呢,姚老師,你從沒有留過這樣長的頭發(fā)吧?!?p> 我下意識理了理我的蓬頭亂發(fā),抿了抿嘴角,說:“是啊,被關(guān)在這里,都半年了,頭發(fā)也沒管過?!?p> “有剪刀嗎?我?guī)湍阈藜粢幌掳?。”周櫻的瞳孔逐漸聚焦,她在思慮周全。
愣了一秒,我才后知后覺,注意到周櫻的頭發(fā)不如我的長,那及肩的碎發(fā),好像我記憶中的樣子。
待淑慧嫂端來茶點時,我便喊她取來一把剪刀,并說明了用途,蔣浩是不允許我私自接觸任何尖銳之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