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表露心意
“什，什么意思？”
祝九歌此刻心情猶如策馬跨高山，眼前風(fēng)景逐漸模糊，心情難以言喻。
蕭野目光幽幽，手指卻緊緊扣著輪椅邊緣，“我無法與你賽馬，不能站著擁抱你，甚至連能活到幾時都未可知……若你不介意，待你及笄，我蕭野定親自上門求娶?！?p> 上門，求娶？
他是說心悅自己的意思嗎？
冷風(fēng)拂過，亂了祝九歌鬢發(fā)，她就像一座雕塑，靜靜佇立，心中卻無比狂喜。
見她不回答，蕭野有些慌亂茫然，伸出的手又頓在空中，繼而垂眸，手指微攏，緩緩收回袖中。
突然，祝九歌開口問道：“及笄，是什么？”
噗嗤。
淺笑之后，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重重的嘆息，“盡管武藝天下無敵，腹中沒有學(xué)識，定要鬧出笑話來的。九歌還是不喜歡學(xué)習(xí)嗎？”
“不喜歡，很枯燥?！?p> 二人之間氛圍一時之間發(fā)生巨大轉(zhuǎn)變，祝九歌心里的結(jié)也順利解開，語氣緩和不少。
“管嬤嬤呢？”蕭野接著又問。
祝九歌擰眉，頗為不解道：“我一直都對管嬤嬤避之不及，從來都不喜歡，禮儀比咬文嚼字還要惱人?！?p> 話音剛落，她似乎聽見蕭野暗暗松了一口氣，不待她深究，蕭野已恢復(fù)平常面色。
“是沒話與我說，所以才將府中先生與管嬤嬤問了一遍嗎？”祝九歌撇嘴。
“非也?！?p> 蕭野說話本就文縐縐，常常模棱兩可令人不解，祝九歌也懶得多問，只要心情好，比什么都重要。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yán)浜?，嗓音粗壯渾厚，“祝九歌！?p> 祝九歌回頭望過去，陳教頭皺著八字眉十分不悅地瞧著她，可惜這副模樣很快松垮，腰身微低變得恭敬。
“原來是蕭二公子，失禮失禮。”
陳章瞧了瞧祝九歌，是在無法忽略存在感極強的蕭野。
蕭野微微頷首，與他的粗狂不同，蕭野溫潤如玉，生來就是副謙謙君子俊俏模樣。
“今日臘八，府上做了些粥，大哥軍務(wù)繁忙，便托我特來慰問辛苦訓(xùn)練的小徒弟，麻煩陳教頭了?！?p> 祝九歌聽著他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卻又不自覺心生歡喜。陳教頭不自然地笑了笑，面色十分尷尬。
“九歌，去吧?！?p> 蕭野眉眼之間盡是溫柔，祝九歌莫名沉溺其中，不論是在部落，還是在宣國，她從未見過如此溫柔的人。
蕭野是天底下獨一個。
她剛走開兩步，后背突然一涼，祝九歌蹙眉，從陳教頭合不攏的嘴巴就能看出，來人輕功了得。
“公子?！?p> 祝九歌忽地舒展眉目，這聲音她熟。
“見過九小姐?！彼€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祝九歌趁機偷偷看了蕭野一眼，瞬間被捕捉，蕭野眼眸里盡是無奈的寵溺，突然正色道：“這幾日京都魚龍混雜，巡邏時小心些。”
“巡邏？”
祝九歌眉頭擰起，陳教頭已經(jīng)走到她身邊，補充道：“是的，巡邏隊伍已確認(rèn)，其中就有你。”
原來陳教頭是為這個而來，祝九歌腦海里不由得浮現(xiàn)那幾個西域人的模樣來，不知還能不能見到忽爾說的西域美人。
祝九歌拍了拍胸脯，滿臉自信，“放心吧，我祝九歌一定保這京都一夜安寧?！?p> 蕭野笑了笑，不料卻面色蒼白，捂著胸口面色痛苦，祝九歌正欲上前查看，卻被侍衛(wèi)側(cè)身攔住。
“九小姐，請放心，公子無大礙?！?p> 祝九歌就這么看著蕭野被推走，她心里急躁不安，卻什么也做不了。
陳教頭莫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擔(dān)心，蕭二公子這病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不好過，但現(xiàn)在還死不了?！?p> 蕭野離開時虛弱的背影總是揮之不去，以至于祝九歌巡邏時心不在焉，對耳邊嘈雜聲充耳不聞。
“你想什么呢？”
“沒什么……”
祝九歌搖了搖頭，抬頭看見清風(fēng)堂時眼睛一亮，“忽爾，巡邏何時結(jié)束？”
“子時，你不對勁啊，老實說，你要干嘛去？”
“要你管！”
二人爭辯之間，不遠處突然一聲冷喝，“都給我仔細點，注意異樣?！?p> “是！”
祝九歌四周環(huán)顧后發(fā)現(xiàn)，夜里比白日更加熱鬧，萬家燈火滿城通明，四通八達商賈云集，實在繁華。
可巡邏這件事，很是枯燥乏味，祝九歌恨不能子時快些到，擺脫一身盔甲，快些回到將軍府查看蕭野傷勢。
路過那家布匹店時，祝九歌免不得多關(guān)注幾眼，卻發(fā)現(xiàn)店里的客人有些面熟。
她不禁疑惑，這些西域人這么喜歡京都的布匹嗎？
白天來，晚上也來。
忽地，隊伍暫停休整，陳教頭清點人數(shù)，繼而分成兩派，前往人流量最大的城南與城東。
“忽爾，你帶著祝九歌三人去城東。其余人，隨我到城南，記住，有情況及時通報?！?p> 城東街道寬闊，大多是些尋歡作樂的地方，祝九歌一路巡邏，差些被濃郁的香味熏得暈倒過去。
或許是近年關(guān)，妓院的女人們著透明薄衫，在冷風(fēng)中攬客。
見著巡邏隊路過，吆喝著走上前扔幾塊帕子，將士兵們?nèi)堑媚樇t了，又熟稔地嬉笑而去。
除了祝九歌，其他三人都是實打?qū)嵉哪凶樱睦锬苁艿昧巳绱苏T惑，只得斥責(zé)兩聲，后加快步子離開。
“等等?！?p> 一個黑衣男子從對面快速走過，將四人攔住，目光幽幽盯著中間的祝九歌。
“你是誰？蕭家軍巡邏，還不快滾開！”
那人無視忽爾，直接走到祝九歌面前，“墨王要見你。”
祝九歌一頭霧水，墨王又是什么王？
不待她糾結(jié)，墨王已經(jīng)悠悠然走了過來，祝九歌是第一次見他，卻覺得此人十分熟悉，樣貌出眾氣質(zhì)不凡，與生俱來的傲氣刻在骨子里。
“參見墨王。”
忽爾等人早已恭敬行禮，祝九歌不習(xí)慣與人下跪，心緒卻明朗許多，妓院，墨王，假若她沒猜錯的話。
眼前這位身姿尊貴的男人，就是長孫明月懼怕的另一位皇叔——四王爺長孫墨。
對于她心無禮節(jié)的行為，長孫墨似乎早已習(xí)慣，扯了扯廣袖，目光幽沉。
“幾月不見，祝九小姐從花中客，成為守護京都的功臣，真是令本王吃了一驚?！?p> 長孫墨嘴角微微勾起，卻令人不禁一顫，祝九歌的直覺告訴她，這位墨王，絕對不是個善類。
“多謝王爺夸獎?！?p> 祝九歌不冷不熱回了一句，長孫墨卻仿佛沒有看見她不耐煩的表情，揮了揮手吩咐忽爾，“你們幾人先行離去，本王有事與祝九歌相談。”
畢竟是皇室，忽爾也只能領(lǐng)了命離去，祝九歌緊握劍柄，目光戒備，以防墨王對她不利。
長孫墨眉眼輕挑，笑道，“九小姐不必驚慌，本王又不是山中豺狼虎豹，只不過出于欣賞，特邀九小姐共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