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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舟

第二十三章 總要有一個人先不記得,聽另一個說著

紙舟 興趣使然的小作者 3797 2021-10-09 22:39:07

  懸崖之上的高空,一名豐神俊朗的高人隱匿身形在高空看著下面的混亂,此人有三對耳朵,正是在忘川河上助胡釗歌一臂之力的高人。

  “地府好久沒有混亂過了,真是有意思?!备呷丝粗旅娴膽?zhàn)斗很是感興趣,看到胡釗歌施展他的虛影擊敗魁梧鬼差時,點頭叫好。

  可當其他鬼差過來后,胡釗歌開始后繼無力時,高人微微皺眉道:“小子真不中用,這就打不過了,也罷,讓我再助你一臂之力?!?p>  可伸出的手,在半空就頓住了。

  “跟我交易了幾十年陽壽,現(xiàn)在又被打成重傷,這能承受住我的修為加持嗎?”高人陷入糾結(jié)之中。

  ……

  “辦法是有的,但要看你愿不愿意了?!?p>  “我愿意!”只要能讓胡釗歌平安離去,她什么都愿意付出。

  “只要將你的功德之力獻出,就能抵消他的過錯,但失去功德之力,你便難投得好胎,甚至可能一生悲苦。”

  “我不在乎!”薛晗穎沒有猶豫,她連孟婆湯都愿意喝下,還在乎能不能投個好胎嗎,她唯一希望的是來生還能與胡釗歌有緣。

  孟婆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你快讓他們不要再打了!”

  “住手?!?p>  而不遠處,胡釗歌被鬼差打落地面,之后兩個鬼差沖過去,將他擒拿住,沒有再報復(fù)性毆打。

  胡釗歌渾身傷痕累累,衣襟已經(jīng)染紅,鼻青臉腫。薛晗穎看著眼里,疼在心里。

  薛晗穎急忙跑到他身邊,雙手顫抖地撫摸著他的臉頰,但卻無法觸碰到,她視線一下就被淚水模糊。

  她擦掉眼淚,聲音發(fā)顫道:“釗歌,你已經(jīng)很努力了,我能感受到你的愛,我真的很高興,你能為我做到這一步?!?p>  “所以你回去吧,陰陽兩相隔,我們之間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你沒辦法對抗偌大的地府的??旎厝グ?,把我忘了,另找一個歸宿吧……”

  說完,薛晗穎走向孟婆,拿過她手里的孟婆湯。

  胡釗歌雙目呆滯,看著薛晗穎的舉動,他奮力掙扎,但被死死按住。他想要出聲,但被打得只能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不要??!”

  薛晗穎捧著碗,望著胡釗歌,嘴唇開合,露出帶淚的笑容,隨后一口喝下孟婆湯。

  “我愛你,有緣來生再相遇吧?!?p>  胡釗歌看懂薛晗穎的唇語,在她喝下孟婆湯時他只能無力嘶吼。當薛晗穎眼神空洞,望著他如同望著陌生人時,他的心頓時如同那掉落的碗一般破碎,難以言喻的疼痛席卷他腦海。

  “?。“。“。 ?p>  胡釗歌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如同被拋棄的野獸一般不斷嘶吼,不斷掙扎,眼淚不斷掉落。他要到她身邊,他不想她忘記他,他想要和她在一起。

  但他清楚,他自己已經(jīng)重傷,怎么掙扎都沒用。但他并沒有停止,沒有放棄,只要他還有一絲力氣就不會停,哪怕傷口開裂,骨骼斷裂,哪怕……死亡。

  “?。 ?p>  就在這時,擒拿住胡釗歌的兩名鬼差,頓時感覺到胡釗歌身上傳來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兩者擊飛!

  周圍的鬼差大驚失色,不明白為何奄奄一息的人會突然爆發(fā),但他們沒有驚呆,而是果斷出手。

  可重新爆發(fā)的胡釗歌如同戰(zhàn)神,戰(zhàn)力直線飆升,沖來的鬼差抵不過他一拳。只見一個個鬼差如同麻袋轟飛,砸落地面,胡釗歌每一拳空氣爆鳴,地面開裂,看熱鬧的魂體嚇得連連后退。

  高空中。

  六耳喃喃道:“這也算一場暗中的交易了,你給我看一場精彩的戰(zhàn)斗,我將陽壽還你,沒有違背我的初衷?!?p>  說完,繼續(xù)觀看。

  胡釗歌被灌頂后,非常勇猛,一般鬼差難以阻擋他的腳步,數(shù)個不弱于那魁梧鬼差的也只能擋他兩招。

  孟婆見對方步步緊逼,嚇得大聲喊道:“判官,你個老家伙還不過來!”

  “給我滾!”

  胡釗歌大喝,身后巨大虛影成型,威壓滾滾。隨著他握拳屈肘,周圍仿佛有一股力場形成,地面的石塊凌空浮起。

  當他一拳打出,無匹的拳風如同炮彈將當在前方的鬼差一掃而光!

  隨后直奔薛晗穎,無論她記不記得他,胡釗歌也要將她帶回。

  “放肆!”

  胡釗歌只聽其音,未見其人,但上方卻傳來濃烈的威壓,將空氣都鎮(zhèn)得扭曲變形,令他感覺全身仿佛有大山鎮(zhèn)壓,身子猛地一沉,腳掌陷入地面。

  他咬牙抬頭一看,一個金光燦燦的巨大的鎮(zhèn)字從天而降,欲要將他降服。

  “滾開!”

  胡釗歌身后虛影再次凝實,又是一拳搗去,拳印直接將鎮(zhèn)字擊碎。隨后飛射而去,欲帶走薛晗穎。

  在金光大字身后的判官忍不住退后,望著囂張的胡釗歌冷哼一聲。

  “不自量力!”

  話語剛落,判官身后兩道流光射來,化作兩個和判官一模一樣的人,隨后與判官融為一體,判官氣息瞬間暴漲。

  他右手判官筆再次筆走龍蛇,一個鎮(zhèn)字瞬間遮天蔽日。

  比之前更加濃烈的威壓直接作用在胡釗歌身上,將快速移動的他直接鎮(zhèn)壓在地。胡釗歌感覺全身骨頭都在嘎吱作響,以腳掌為中心,地面在不斷龜裂,而他雙腿在不斷彎曲,頭顱在不斷低下。

  判官將他鎮(zhèn)壓得趴伏在地面。

  “六耳!你還嫌不夠混亂嗎!”判官望天沉聲開口。

  高空中,六耳切了一聲,收回手,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他也不想玩了,轉(zhuǎn)身離開。

  判官嘆了口氣一臉頭疼,如何看了眼胡釗歌,手一揮將其修為剝奪,撤了鎮(zhèn)字。

  “胡釗歌,你可知罪!”

  判官話如雷音震懾胡釗歌,但他卻沒有絲毫畏懼,只有不甘和憤怒,他緊握雙拳沉默不語。

  “哼!擾亂地府,本應(yīng)打入地獄,但你愛人用功德相抵。”判官看了周圍一眼冷聲道,“剝奪一半陽壽,遣回陽間!”

  胡釗歌無力地笑了,看著目光呆滯的薛晗穎笑著流淚,到最后還是你救了我,我真是太沒用了。

  就在鬼差要動手時,胡釗歌身上的承柱散發(fā)光芒,光芒璀璨間一道身影顯現(xiàn)。

  鶴發(fā)童顏,白須如發(fā),不是老神仙又是誰。

  “上仙!”判官有些驚訝,不明白老神仙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又為什么敢出現(xiàn)在這里。

  “上仙,不通不報就出現(xiàn)在這里恐怕不太好吧?!迸泄訇庩柟謿獾馈?p>  原本心如死灰的胡釗歌看到老神仙出現(xiàn),內(nèi)心燃起希望。但聽判官的話,猜測老神仙估計和地府有恩怨,但現(xiàn)在卻為他二人出現(xiàn),讓他心中有些復(fù)雜。

  “將那女娃的魂魄歸還,讓這小子帶回?!崩仙裣蓻]有回答判官的問題,淡淡道。

  老神仙的話讓判官想通了之前想不通的事,就是胡釗歌怎么來的陰間。六耳可以贈與他修為,卻無法送他進陰間,因為六耳被禁錮在地府中,而老神仙的出現(xiàn)則可以解釋這個問題。

  “呵,這本官可不會因為上仙的一句話做這種事,然后保不住位子。”判官冷笑。

  “我會負責所有后果。”老神仙再次開口。

  判官仿佛聽到想要的話,語氣好了不少,畢竟這是大佬的恩怨,他只是一個打工仔,只要有人背鍋,他做到兩邊不得罪就行。

  “有上仙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但還是得按程序來,畢竟是逆轉(zhuǎn)陰陽,這種擾亂秩序的特殊事,還是得特殊處理。”判官看了一眼微微皺眉的老神仙繼續(xù)道,“只要通過考驗,能夠喚醒那女娃的記憶,就算是逆轉(zhuǎn)陰陽,上仙承擔的后果也小得多了,而且如果不能喚醒對方,復(fù)活后對方也是個植物人,還不如讓她投胎轉(zhuǎn)世。”

  判官內(nèi)心暗道,自己也少了不少麻煩,他也不去打聽為什么一個上仙會去幫一個普通人,反正這事都快大結(jié)局了,還了解那么多干嘛。他只想趕緊換班,去喝酒補神。

  老神仙沒有回答,而是將胡釗歌身上的傷治療好后問道:“你怎么看?!?p>  “我愿意接受考驗!”胡釗歌堅定道,現(xiàn)在事情出現(xiàn)轉(zhuǎn)機,他不能讓老神仙背負太多,能出力就自己出力。

  老神仙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嘆了口氣道:“去吧?!?p>  雖然知道成功率低,但老神仙卻不知道為什么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心。

  判官也詫異老神仙會讓他去,是相信對方能喚醒他愛人嗎?想到這里,判官莞爾一笑,孟婆湯要是那么好喚醒也不會作為轉(zhuǎn)世前的必喝之物了,否則覺醒前世記憶這世界不久亂套了。

  而且考驗也不單單只是喚醒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迸泄倥泄俟P揮舞,胡釗歌和薛晗穎隨他消失不見,老神仙也緊隨其后。

  孟婆從之前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猜出了大概,被兩人的真情觸動,但最后只能感嘆老天無情拆散相愛的兩人。她在這里這么久也知道孟婆湯的威力,不認為胡釗歌可以喚醒薛晗穎。

  胡釗歌又體驗到之前那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待這種感覺不見時,胡釗歌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片空曠的地方,在不遠處有著十來根巨大的石柱圍成一圈,柱子上刻著奇異的花紋,在石柱外有兩名鬼差看守。

  而薛晗穎則在石柱中央,呆呆站立。

  “去吧,只要在那將她喚醒,你就能帶她離開了?!迸泄匍_口道。

  “不要勉強。”老神仙也似乎覺得這對胡釗歌來說太過艱難。

  胡釗歌沒有退縮,但也謹慎了很多,他從老神仙的話中感覺這地方不是什么善地。

  進入石柱內(nèi),胡釗歌明顯看到守衛(wèi)的鬼差眼中的同情與憐憫,讓他內(nèi)心感覺有些不安。

  懷著忐忑的心情,胡釗歌猛地踏入石柱之內(nèi),但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一切如常。自身也沒有其他不妥,這才放心。

  當瞳孔映照著薛晗穎的容貌時,胡釗歌內(nèi)心的想念與愛意如潮水般涌出,全部心神都在薛晗穎身上。

  “??!”

  胡釗歌痛苦地呻吟,他感覺渾身上下仿佛有滾燙的巖漿流淌,又如有千萬根針在刺他,讓他生不如死。

  疼痛讓他的愛意退去,而痛感也隨之退去,好一會,疼得渾身冒汗的胡釗歌才緩過來。

  還不太清楚怎么回事的胡釗歌,望著薛晗穎欲要述說往事喚醒對方事,疼痛再次席卷腦海,讓他疼得打滾。

  鬼差聽著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心有余悸。

  判官搖了搖頭,這痛苦就算是鬼差也難以忍受,更何況一個普通人。只要一動情,痛苦隨之而來,愛得越深,疼得越厲害,這讓人根本無法有其他動作,除非有奇跡,否則結(jié)果已經(jīng)注定。

  慘叫聲回蕩,胡釗歌也明白這地方的詭異,內(nèi)心有無力之感??膳c薛晗穎的眼神對上時,對方那陌生的眼神,讓他呼吸為之一窒。他想起了過去的種種,想起了她為他做的一切,想起在最后關(guān)頭,她為了他而直面死亡。

  強烈的疼痛再次襲來,胡釗歌這次只是慘叫一聲,就將其咽下,但面部卻青筋暴起緊咬著牙忍受著。

  而他的愛意也沒有再減弱,他強忍著痛苦顫抖著開口。

  “你還記得嗎?!?p>  胡釗歌述說著兩人之間的種種,如何相遇相知,怎么告白怎么求婚。

  可薛晗穎卻還是不聞不問,雙目空洞。而胡釗歌因為劇烈的疼痛,皮膚表面開始溢出血珠,將衣服染紅,隨后滴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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