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這就是下場
空蕩蕩的長街上,濁黃色的落葉在簌簌的下落,清風拂拂,卷起掉落之樹葉。
古樹高大,枝干交纏于半空中,成一拱形,長街就像是綠蔭隧道一般。陰寒的月光滲透交叉而疊的枝葉,投射在地面,留映下?lián)u晃的斑駁光影。
昏黃的路燈,在依稀地照亮著長街旁三人的影子。
影子斗亂,如夢如幻,在不斷地變化著。
蘇啟奔騰于空,持著散發(fā)著寒光的七星短劍,他目光迥然,像是獵殺時的鷹隼利眼一般。
那斷腿黑袍人感知到危險,怪叫一聲,異常的刺耳。
他長而寒的指甲,如同寒鐵鑄就的利爪一般,他抓撲向蘇啟。
蘇啟持著七星短劍,刺劃而去,將其利爪削落,而后側身橫踢,擊中其肋部。
他暗道可惜,這個斷臂黑袍人果然都決絕,舍棄了利爪,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砰!
斷腿之黑袍人被蘇啟踢飛,滾撞在樹干上,樹干咔嚓一聲,搖搖欲墜,樹葉震散。他大口咳血,滾落于地,他的肋部,都凹陷了。
于此同時,斷臂之黑袍人,以頭搶地,單腿蹬向將要落地的蘇啟。蘇啟半轉于空,此時背部面向地面。
察覺到危機來襲,蘇啟半空的身形遽然間扭轉,他手中七星短劍變換,變握刺狀,猛然刺向那襲踢而來的腳板。
一股堅硬的阻力感傳,蘇啟蹙眉,那踢襲而來的腳板下,裝有鋼板。
那斷臂之黑袍人亦感受到了銳利之物的刺入,他大腿曲縮,陡然間收回,碰撞而閃現(xiàn)的火花驟然熄滅。
蘇啟落地,那斷臂之黑袍人亦站立而起。
兩者咫尺相對,斷臂之黑袍人在側耳傾聽著。
下一剎那,蘇啟身體下壓,腳踩之地面凹陷,他以此為借力,一躍至去。蘇啟一動,那黑袍人亦動,砰的一聲,他單腿如同彈簧一般,向后彈射而去。
而后……他咚咚地彈跳逃走了。
蘇啟有些目瞪口呆,看著滿地遠去的坑洞,剎那分神之后,那斷臂之黑袍人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形。
那逃命的速度,讓蘇啟都有些望塵莫及。
“不愧是只有腿的人?!?p> 蘇啟嘆然喟道。
他轉身,那倒落在地面的斷腿之人,正在艱難的爬行,在長街上,溜出了長長的血道。
感知到身后的注視,他攀爬動作驟然而止。
蘇啟掏出手槍,對準他,另外一個人逃跑了,這個人決然逃不了。
忽然間!
四周尖銳的警笛聲大作,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嗡嗡而響的飛行聲。
燈光驟然而亮,照射向蘇啟。
大批的武裝人員,從長街兩邊涌來,空中的飛行器,穿過樹枝遮掩,懸停于長街上空,冰涼而猩紅的電子眼,倒映著蘇啟的身影。
“放下武器!”
一人持槍對著蘇啟喝道。
蘇啟瞇眼,以裝作耀眼燈光照射的不適應,集束的強光將他籠罩。
他感知到了,兩邊的武裝人員共有一百人,穿著聯(lián)邦軍備的服裝。
那個喊話之人,正站在他面前五米處。
那是一個中年人,身材魁梧,滿面的胡絡,持槍對著他。
“長官,誤會!”
蘇啟大喊:“那個斷腿的想要刺殺我,還把那樓茶館的人都殺了?!?p> “少廢話,把槍放下。”
兩旁的人再次迫近一步,腳步聲整齊,如同山石崩裂一般,有著撼人心魄感,一百桿漆黑的槍口對準蘇啟。
那架勢,只要蘇啟不放下槍,一副他們將要開槍的模樣。
“長官,誤會啊!”
蘇啟大喊冤枉,強烈的燈光讓他微微不適,他所幸閉上了眼睛,他站立著,將手槍一松,手槍落地,發(fā)出清脆聲。
他將事情的經(jīng)過述說。
那魁梧的胡絡中年人冷笑:“他一個斷腿之人,竟然能將茶館五個健全的中年人殺害,你是在說笑嗎?”
蘇啟不理會,在悄然運轉著吐納術,將自身精神狀態(tài)提升到極致。
四周之人聞言亦是冷笑,一副聆聽年度大話的模樣。
“老伯,你別害怕,將聯(lián)邦的經(jīng)過一一述說,我們聯(lián)邦守備軍會為你做主的?!?p> 一武裝人員說道,他看著蘇啟,著重強調了聯(lián)邦守備軍這個字眼。
那斷腿老者被人攙扶著,面容害怕,戰(zhàn)戰(zhàn)兢兢,顫巍巍地指著蘇啟,道:
“他就是一個畜生。我和朋友在茶館喝茶,他一語不發(fā)地沖了進來,砰砰幾槍,將喝茶的都打死了?!?p> “可伶我那三弟,還被他拖到長街上鞭打,到死都不放過他?!?p> 斷腿黑袍人手指顫巍巍,說著便淚流兩行。
“他就是個畜生,若不是你們趕到,我也要命喪他手。”
“長官,我們在長街一百米處,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頭顱上有槍傷,這是他的致死原因?!?p> 有兩個武裝人員將尸體拖了過來。
那斷腿黑袍人一見那拖來的尸體,頓時驚呼,大慟道:
“三弟,我的三弟!”
他顧不了他人的攙扶,匍匐在地,掙扎著爬向他的三弟,讓聞者流淚,聽者傷心。
“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魁梧的胡絡中年人冷冷地看向蘇啟,眼底閃過常人無法察覺的兇狠之意。
“長官,我這是人贓并獲了嗎?”蘇啟害怕,聲音顫抖。
那嚎哭的斷腿黑袍人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先前如此的兇狠之人,怎么害怕?他想逃離,但是看了一眼四周如此多的武裝人員,他心又漸安。
他不信,如此密集的槍支,對方還能掀了天不成?
他匍匐在尸體上,再次嚎哭。
“對!”聲音依舊冷酷。
“那……那我會怎樣?”蘇啟神色驚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你會怎樣,那是法官的事,我們只負責將你逮捕。”
“會死刑嗎?”蘇啟問道,身體如抖篩糠。
見蘇啟愈發(fā)害怕,四周的武裝人員皆輕笑了起來。
“人吶,總是要為自己所做的,而付出代價?!笨嗟暮j大漢一笑,而后招呼他的手下道:“去,把他給拷了?!?p> “長官,這不好吧,這是明晃晃的栽贓?!碧K啟上前一步。
“站??!”
四周之人立即警惕,舉槍喝道。
蘇啟不理會。
槍聲響起,只是射中蘇啟的殘影,蘇啟一步而至,撞擊向那魁梧的胡絡大漢。
將其擒拿,拔出其腰部的手槍,朝著那奔逃的斷腿之黑袍人開槍。
斷腿黑袍人在第一時間驚醒,蘇啟邁步那一刻便有所動作。
子彈射來,他心中不屑,微微側身。
蘇啟精神力散發(fā),改變子彈的軌道,砰的一聲,子彈貫入其頭顱。
斷腿之黑袍人驟然撲地,眼睛睜大,有些不可置信,他躲了一輩子的子彈,現(xiàn)在,他卻是用自己的頭顱去接子彈。
他心中大恨,他卻是不知,蘇啟預知了他側頭的幅度,更改子彈的軌跡。
“別動!”蘇啟舉槍,抵在魁梧大漢的腦袋上。
那魁梧大漢額頭冒出冷汗,知道自己的生命浮懸一線,他重復著蘇啟的話語,喝令四周人別動。
“小兄弟,別激動,我是聯(lián)邦守備軍的,殺了我,是大罪?!笨嘀j大漢寒冷直流,他看不清眼前之人的動作。
只見到一團黑影襲來,他已經(jīng)被槍支抵在腦袋上,他知道,這是一個遠勝于殘廢三老的高手。
他也是大意,原以為,這么多的武裝人員,持槍對他,會讓他有所忌憚。
“聯(lián)邦守衛(wèi)軍?你說的話,自己信嗎?”蘇啟冷然道:“叫他們放下武器?!?p> 蘇啟抵槍劫持人質突出包圍圈。
他有一種預感,他可以將這些人盡數(shù)擊殺。但只是他的預感,在如此多的槍口,還有空中飛行器懸浮的情況下。
稍有不慎,便是半步地獄。
性命是自己的,能謹慎,便采取謹慎的做法,絕不為一時之爽快意氣,而作莽夫。
四周的武裝人員猶豫,相互對視,雖然在退讓,卻是不曾放下槍。
蘇啟將在這一幕放在眼中,將他的七星短劍拿了出來,插在魁梧的胡絡大漢腰部上,胡絡大漢頓時慘叫,臉色慘白,可不要插中他的腎臟啊。
他怒吼:“放下槍。”
四周之人猶豫,胡絡大漢繼續(xù)怒吼。
“不許放下!”
一道冷然的聲音傳來,蘇啟轉身,只見一個青年男子背手而來,面容俊朗,身體挺拔,有榮華之貴氣。
大衣合身,有暗金色之繡邊,挺拔而筆直的大腿下,踩著一雙獸皮靴。
他排眾而出,腳步聲沉重,似猛獸喘息而來,他盯著蘇啟,如毒蛇,眼神漠然。
傳來的不許放下,正是他所說。
蘇啟舉槍,砰的一聲,子彈射出,那貴氣青年人驚駭,欲要躲閃,卻是劇烈疼痛傳來。
人影漸遠去,他抬頭,透過枝葉,看見了天穹斑駁的明月。
他眼睛瞪大,一動不動躺在地面。
血在流逝。
四周之人聽聞槍聲響起,再見到貴氣青年倒下,眼睛睜大,呆呆不動,皆不敢喘大氣。
他們,看到了什么?
他們不敢相信。
蘇啟劫持的魁梧胡絡大漢臉色驟然再上慘白色,比起之前,白更白。
他身體發(fā)顫,如抖篩糠,眼白一翻,昏了過去,若不是蘇啟提著他,他怕是會怦然倒地。
蘇啟有些驚疑,他槍殺的是何等人物?
竟然讓眾人如此反應?
但是他不理會,肯定是蛇鼠一窩。他趁著眾人愣神之剎那,他悄然離去。
對于那貴氣青年人的死去,他并不驚駭,讓他嘴多,活該。
這就是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