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和馬嘉回到了廣州左衛(wèi),前后腳的功夫,李盈盈派來送藥的人就到了。
看著手里邊的一瓶黑乎乎的藥膏,蕭默實在是沒有勇氣將它抹在身上。馬嘉卻是一臉渴望的看著。
“想要?”
馬嘉點(diǎn)頭如小雞啄米。
蕭默隨手扔給了馬嘉,一邊讓人將他抬進(jìn)自家院子,一邊對馬嘉說:“你要是想當(dāng)官的話,明天就去衛(wèi)所報道。你要是不想當(dāng)官的話,明天就大早過來找我,我準(zhǔn)備去村里邊找點(diǎn)兒樂子去?!?p>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蕭舒盛才回來。蕭默已經(jīng)讓廚房熱了三次菜了。
蕭舒盛完全沒有今天早上的熱情,坐下之后先悶不做聲的喝了三杯酒。
蕭默打破了寧靜,說:“爹,明天我準(zhǔn)備去莊子里邊轉(zhuǎn)轉(zhuǎn)?!?p> 蕭舒盛一愣,抬起頭來愣神的看著蕭默,半晌之后長出口氣,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好,去吧,去那里也挺好?!?p> 說完之后便悶頭吃飯,吃了幾口之后便離席而去。
老爹肯定有什么事兒瞞著他。但是在他看來,廣州府這點(diǎn)兒事兒確實很復(fù)雜,但是那是身在這件事兒之中,利用這件事兒所指定能夠利用的資源的情況下。
一盤棋局,雙方對弈,想要手中的棋子干掉對方的棋子,不容易。
但是如果從棋局之外掀桌子,那就容易的多。
而蕭默就打算做這個掀桌子的人。
所以他壓根就懶得問蕭舒盛到底怎么了,悶頭準(zhǔn)備發(fā)展他自己的事業(yè)。
躺在床上,一個人睡不著,蕭默也在想他為什么會穿越到這里來,系統(tǒng)又是怎么來的,前世的那些親人朋友們怎么樣了,會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痛徹心扉。
尤其是他的妻子,跟他談戀愛六年,結(jié)婚一年,剛剛進(jìn)行備孕,他就沒了。
想著想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夢里,他見到了他的妻子,他的父母,還有他的孩子。
等等,孩子?
蕭默一個激靈從床上驚醒,看著眼前的青紗,聽著外面的雞叫聲,長長吐出一口氣。
拍了拍額頭,下床打開房門,迎著清晨第一縷陽光,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扯著嗓子喊道:“二虎,備車!”
一嗓子下去,整個院子里邊雞飛狗跳。
紅蓮趿拉著鞋跌跌撞撞的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肩膀上搭著毛巾,手里邊還拿著一個銅盆。
各個小廝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邊跑出來,開啟了偌大的蕭府忙忙碌碌的一天。
趙二虎一溜小跑過來,說:“少爺,車備好了?!?p> 蕭默一愣,說:“這么快呢?”
趙二虎點(diǎn)點(diǎn)頭說:“老爺之前吩咐過,這些東西時刻都要準(zhǔn)備著,世道不穩(wěn),人心叵測,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有什么人對咱家動心思了?!?p> 蕭默點(diǎn)點(diǎn)頭,回頭一想,又說道:“老爺呢?”
趙二虎回道:“老爺天還沒亮就去衙門了。據(jù)說倭寇正在謀劃什么報復(fù)行動,估計老爺這段時間都會很忙。”
蕭默洗臉的手停在了空中,對啊,倭寇已經(jīng)退回去有兩天的時間了,這一點(diǎn)兒動靜都沒有可不符合他們的風(fēng)格。
看來很有必要盡快組建起一支戰(zhàn)斗力強(qiáng)悍,戰(zhàn)斗風(fēng)格過硬的力量。要不然天天讓這伙王八蛋壓著,怎么也不是個事兒。
洗完臉,扒拉了一口飯,蕭默就出門了。這次去莊子里,他準(zhǔn)備就帶二虎和紅蓮。
剛出門,正要上馬車,看到一架馬車緩緩的停在了門口,馬嘉一瘸一拐的從車上下來。
蕭默好笑的看著狼狽的馬嘉,說:“咋,讓你爹給揍了?”
馬嘉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蕭默,大咧咧的笑道:“哎呀我擦,默哥兒,我跟你說,我爹那人,他就是眼界小,目光短。我跟他說我要跟默哥兒干大事兒去,他非要我去當(dāng)那什么勞什子副倉使。
就哥們兒這脾氣,那能慣著他嗎?”
蕭默上下掃視了一下馬嘉說:“然后呢?”
馬嘉大義凜然的說:“然后還能怎么樣?就我這棒小伙子還能欺負(fù)老人是怎么著?但凡他年輕十歲,我跟你說默哥兒……”
蕭默都讓馬嘉給逗的樂屁了,笑著說:“完蛋玩意兒,被你老子揍又不丟人,扯什么扯?趕緊上車。”
說著,蕭默已經(jīng)上了馬車,一愣神的功夫,馬嘉也跟著上來了。
蕭默一愣,說:“你干嘛?”
馬嘉此刻的臉紅的絕對超過猴屁股,嘟囔了半天,最終還是吞吞吐吐的說道:“因為要來你的莊子,我爹跟我斷絕父子關(guān)系了,那馬車還是借的,回頭還得還回去。默哥兒,有錢沒?二十個大子兒,要不,你先給兄弟結(jié)了?”
看著沒皮沒臉的馬嘉,蕭默也真是服了。要是蕭默是馬嘉的老子,非得揍死這貨不可。
“二虎,把車錢給人結(jié)了,走了!”
“駕!”
二虎甩下二十個銅板,揚(yáng)起馬鞭一聲吆喝,“pia”的一聲,馬兒打了兩個響鼻,馬車緩緩向前移動。
要說蕭家,在這廣州左衛(wèi)絕對算是大戶人家。
出了南城門,蕭默問二虎說:“咱家的地在哪兒呢?”
二虎大手一揮,往前面一劃拉,說:“那一片都是!”
蕭默有些愣神,往西邊看了看。
二虎說:“少爺,別往那邊看,那邊還不是咱們家的?!?p> 蕭默有些難以置信的說:“合著左衛(wèi)南邊的這一片地都是咱家的?”
二虎說:“絕大部分吧。”
蕭默沉默了,就這種情況,大部分土地被小部分人攥在手心里,老百姓們能樂意?
二虎說:“少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無非就是老百姓要是手里邊沒有地,他們怎么生活,他們會不會造反。其實您完全不用多慮。每年都有破產(chǎn)的大戶人家,也有大量破產(chǎn)的小戶人家。
大戶人家也是由小戶人家變來的,不管是大戶人家還是小戶人家,破產(chǎn)的原因基本上都是不修德行。
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今天賣點(diǎn)兒地,明天賣點(diǎn)兒地,賣著賣著,手里邊也就不剩什么了。
這一大片地,就是咱蕭家?guī)状司ぞI(yè)業(yè)攢下來的家業(yè),他們不曾鋪張浪費(fèi),不曾奢靡無度,不曾吃喝嫖賭,過著比貧困農(nóng)民還不如的生活,才攢下了這樣的家業(yè)。
那些佃戶門值得同情嗎?值得吧,但是那也是他們這一代或者他們上幾代造成的。原來人人手里邊都有地,可是后來有些人沒了,總得有些原因的。
都是人嘛,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就好像去逛窯子,不給嫖資,總是說不過去的吧?總不能天天白嫖吧?”
蕭默覺得二虎說的有道理,非常有道理,但是有時候,真理和道理卻是有著巨大的鴻溝,甚至認(rèn)為道理就是真理的人,早已經(jīng)死無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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