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小仙還是改日再來拜謝岐黃神君的救命之恩。”
斕鳶仙君忐忑得站起身,想要告辭。
岐黃神君深吸了一口氣,強自穩(wěn)定了情緒。
“斕鳶仙君不必介懷,本君不是沖你發(fā)火。來,坐下把手伸出來?!?p> 岐黃神君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來了脈枕,放到了桌子上。
岐黃神君陣仗都拉開了,自己要是不坐下讓他診斷,可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斕鳶仙君穩(wěn)了穩(wěn)情緒,挽起袖子坐到了凳子上。
岐黃神君號了一小會兒,問道:“五心煩熱?”
“正是!正是!”
斕鳶仙君不住點頭,藥王神君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岐黃神君繼續(xù)號脈。
“陰陽失衡,多調(diào)和調(diào)和就好了?!?p> 斕鳶仙君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
“還請岐黃神君明示?!?p> 岐黃神君遲疑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委婉地說道:
“再有感覺煩熱的時候只需順從本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無需服藥,癥狀自然緩解?!?p> 斕鳶仙君倒吸一口涼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閔岳神君能讓干嗎!她覺得自己真是有苦難言,沉默了好半晌,才又問了一句。
“敢問岐黃神君,小仙這病是怎么得的?”
“誰說你是病了?”
“五心煩熱??!小仙發(fā)病的時候很是煎熬?!?p> “干嘛要熬著?你年少飛升,正值妙齡,仙體永遠定格在了這個節(jié)點,渴望魚水之歡再正常不過了?!?p> “神君莫要取笑小仙了,小仙修的是絕情道?!?p> 斕鳶仙君紅著臉低下了頭。岐黃神君的意思她聽明白了。
“絕情歸絕情,身體又沒毛病。”
“可小仙過去從不會這樣!”
“那是因為你過去沒遇到讓你有這樣感覺的人。”
斕鳶仙君一時語塞了……似乎從前她真的沒有看誰像看到閔岳神君那般躁動。
“無藥可解?”斕鳶仙君有些不死心,總覺得自己還能搶救搶救。
“沒病吃什么藥!有??!”
岐黃神君翻了個白眼給她。
“若是……小仙是說,倘若克制一些能不能化解?”
“人界倒是有不少貞節(jié)牌坊,就是不知道斕鳶仙君是要為誰守身如玉反而為難自己?!?p> “為……為……”斕鳶仙君被岐黃神君問得腦子直發(fā)蒙,感覺他說的有道理,又覺得有哪里不對,一時竟有些無法反駁。
“斕鳶仙君還有別的事兒嗎?”
岐黃神君下了逐客令。
“沒……沒有了。那小仙告——對了對了,小仙還沒付診金,請岐黃神君開價?!?p> 岐黃打量了一下斕鳶仙君,像是待價而沽。
“你本也沒什么病,倒不好收你診金,可本君又給你號了脈,也不能壞了規(guī)矩。這樣,你將這壇子藥酒帶回去,交給閔岳神君。替本君跑這一趟就當診費了。正好你的居所比鄰二殿下的,本君今早遇見他,見他氣色不大好,想來前陣子的傷還沒痊愈,不知因何又勞累到了。你把這壇子藥酒給他帶回去。千萬別說是本君給他的,他該難為情了?!?p> 斕鳶仙君的臉更紅了,羞愧難當?shù)玫拖铝祟^,接過了酒壇子,辭別了藥王神君,匆匆得走了。
“岐黃……”
溟霄神君走了進來。
“司藥!送客!”
岐黃神君騰地起身,拂袖就要離開。
溟霄神君焦急得伸手攔住了他。
“岐黃!怎么就不肯聽本君解釋!”
“昨晚說得不夠清楚?還是我沒給過你解釋的機會?”
“本君有難言之隱!”
“什么難言之隱非得去修絕情道?又是什么不可告人將我囚禁暗室!”
“岐黃……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就只會說這一句話嗎?那你倒是說清楚你究竟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岐黃,別問了。初五,給父君過完生辰,我就回魔界,再不擾你清靜?!?p> 岐黃聞言,一腳踹翻了桌子,猛地揪住了溟霄神君的衣領(lǐng),雙目赤紅目眥欲裂。
岐黃怒瞪著溟霄神君,語氣森然得說道:“溟霄神君——大殿下——你怕不是修絕情道修昏了頭?忘了自己還是這三十三重天的章尾神君?去了魔界一百年,真當自己是魔界修羅了么?陸子衍那王八羔子灌了你多少迷魂湯!”
“岐黃,與旁人無關(guān),修絕情道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沒有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只是想在魔界穩(wěn)固了道心后再回來!”
岐黃神君嗤笑一聲,冷哼道:“嗤——道心?絕情道的道心?溟霄,你在逃避什么???你在躲著誰???絕情道……嘖——真是個好選擇。剛剛那個小仙君,斕鳶,你也認識的,也是個修絕情道的。等著看好戲吧!絕不絕情有什么打緊……絕情反而更有趣呢……我就等著大殿下早日修道有成——斷、情、絕、愛!”
“岐黃,你在胡言亂語瞎說些什么!”
岐黃神君眉目微斂,湊近溟霄神君耳畔悄聲說道:“我說啊——我有一百種、一千種、一萬種手段……能讓那些斷情絕愛的東西,自己乖乖擺好姿勢——”
“岐黃!”
“大殿下莫要對號入座,我說的是斕、鳶、仙、君和二、殿、下……”
“岐黃,別再撮合他們了,閔岳受的那八十一道刑雷你也是親眼見到的。他不該再自找苦吃去糾纏斕鳶仙君了。斕鳶仙君斷情絕愛,根本無法回應他的!”
“大殿下這么會權(quán)衡利弊,難怪會想去修絕情道。然,岐黃卻敬佩二殿下一往無前。且,岐黃也不會讓二殿下苦守著。我的手段大殿下不用懷疑——必然能叫那些斷情絕愛的東西變成無所不能的禁巒……”
“岐黃!別再說了!”
“哦……”
岐黃神君松開了揪著溟霄衣領(lǐng)的手,又隨手幫他抻了抻衣領(lǐng)上的褶皺。
“岐黃,難道……你……不想我修絕情道嗎?”
“不想——”
“可我不修絕情道就無法管束自己的心!”
“那就別管——”
“可是岐黃……我很怕——”
“死不了,有我呢……”
“岐黃!別說渾話!”
“渾話?哪一句是渾話?”
“你……”
“喝點酒嗎?大殿下?”
“你不是不愛飲酒么?”
“我親手釀的,四萬年的陳釀,放了數(shù)不盡的天材地寶??偣簿蛢蓧?,剛剛給了閔岳神君一壇,給完都有些后悔了,自己不嘗嘗總感覺太虧本,白忙活?!?p> “四萬年?從你飛升起就開始釀了?”
“準確的說——從你撿到我的那一年就開始了?!?p> “你花了四萬年的時間釀的酒……那是什么酒???”
“好酒……”
“總得有個名字?”
“哦!讓我想想——蝕、骨、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