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侍寢(3)
喵喵喵喵喵?
根據(jù)以往的宮廷劇經(jīng)驗學習座談會,杜襄兒只看過妃嬪借zhong生子給皇帝戴帽子,沒見過皇帝主動找個男人給自己戴帽子的。
此情此景,真是癩蛤蟆找青蛙,長得丑玩得花。
難不成,燕惠帝的某方面,no middle use了?
或者,燕惠帝由于過度工作,精神狀態(tài)出現(xiàn)了異常傾向,在本我與自我間掙扎徘徊,滋生了某些難以啟齒的特殊癖好?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性,分析結(jié)果都讓杜襄兒心里直發(fā)毛。
世間倒霉蛋千千萬,老天爺非可著她杜襄兒一個人開涮?
明里暗里朝著旁邊一頓擠眉弄眼,湛飛白卻置若罔聞。
“微臣……謝陛下美意?!倍畔鍍侯拷Y(jié)舌地看著湛飛白,在燕惠帝的注目下,明晃晃地牽上了自己的手。
大哥啊,你搞清楚狀況啊,現(xiàn)在是你謝恩的時候么?你要自尋死路,也不要把我捎上??!
“飛白,別讓朕失望。”燕惠帝起身離開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湛飛白一眼。
狀況外的杜襄兒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某人打橫抱起,四仰八叉地丟在硬邦邦的龍床上。面無表情的湛飛白欺身上前,高大的陰影逐漸籠罩。
她退一步,湛飛白便進一步?;挪粨衤返亩畔鍍阂豢谝г谡匡w白的左肩上,然而淋雨加臭汗雙重攻擊的夜行衣散發(fā)著鬼畜的味道,嗆得她呸呸呸了一嘴。
白日里只喝了一點桂花釀,久未進食的胃里涌上來難忍的酸意?!皣I……”杜襄兒痛苦地摁住胃部,隨即整個人縮成一團,倚著床邊一陣干嘔。
罪魁禍首湛飛白停下了前進的動作,體貼地撫摸著她的后背,溫柔地替她順氣。
此時杜襄兒獨自臉朝地面,繼續(xù)保持著干嘔的姿勢,突然眼珠一轉(zhuǎn),電光火石間,后腳一招窩心腳,直直向身后湛飛白面門踹去。湛飛白一時不察,急忙側(cè)身堪堪躲過。
趁著湛飛白發(fā)愣的時機,杜襄兒抱著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床下滾去。然而雙手剛剛抓住床柱,腳踝卻被身后的湛飛白死死抓住。
大哥,你連老弱病殘都不放過的么?
男人的力氣終歸大些,更可況是自小習武的湛飛白。逃跑未遂的杜襄兒被強硬地拖拽回去,不得章法地胡亂掙扎,左膝屈起,不偏不倚地頂在了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上。
“嘶……”湛飛白痛得五官扭曲,咬牙切齒地盯著杜襄兒。杜襄兒防備性地向后挪了半步,腦中快速掠過大學時學過的防狼十八式。
頂肘砸、后空摔、提膝攻、陰陽爪……
湛飛白一個餓虎撲食,鉗住她的雙手高舉到頭頂上方。杜襄兒面色蒼白,偏過腦袋欲咬,湛飛白的臉乘機壓住她的脖頸,清晰的熱氣呼在她的耳際。
“別動?!?p> 杜襄兒正欲反駁,只聽湛飛白附在她耳畔,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低低問:
“襯衫的價格是多少?”
“九磅十五便士……”杜襄兒下意識地接了下句,忽地倒吸一口冷氣,一臉經(jīng)典偶像劇女主角瞪眼張嘴的浮夸表情。
他,他是……?!
“巴山楚水凄涼地?”杜襄兒試探性地反問了一句,瞳中閃爍著期待的小火花。
“responsibility!”
“……今朝有酒今朝醉?”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好家伙,她不是沒有想象過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的可能性,萬萬沒想到,第一回他鄉(xiāng)遇故知的親切會晤,是在皇帝的龍床上對暗號!
交換了個眼神,湛飛白翻身占據(jù)優(yōu)勢位置,一陣推搡間“強行”擠進了杜襄兒的小被子。杜襄兒嗚咽兩聲,二人一同卷了進去,將chun光乍現(xiàn)下裹得密不透風。在不可描述的肢體動作的間隙,湛飛白“激動地”扯下半截床幃,杜襄兒還假意應和了兩聲。
論武功,她的確打不過湛飛白;可拼演技,她杜襄兒百分百不會輸?shù)摹?p> 殿外的燕惠帝駐足凝視,眼見床上一對男女漸漸如膠似漆,如交頸鴛鴦狀,這才露出一抹得償所愿的微笑,徑自向外走去。
月黑風高中,假山后出現(xiàn)了李倀的身影,一言不發(fā),規(guī)規(guī)矩矩立在燕惠帝身后。
“飛白今年,二十有二了吧?”淡淡地瞧了眼身后的李倀,燕惠帝自言自語道。
印象中那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如今越發(fā)看不透了。
然而,區(qū)區(qū)一個杜襄兒,便能戳中他的軟肋,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忘乎所以、神魂顛倒。
說到底,還不是只牙都沒長全的小崽子?
“陛下好記性,疾閃大人著實比旁人開悟得晚些……”
“前段時間,他從朕的冷宮要走了六位女子。數(shù)月過去,至今仍無半點風月秘話?!毖嗷莸劾浜??!澳悴拢窃跒檎l守節(jié)?”
這話過于露骨,李倀自然是不敢接的。燕惠帝不再多言,信步閑庭,李倀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看陛下這方向,腳下的道路,是通往瀟妃娘娘的青絲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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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惠帝不愛女色,侍寢也就成了后宮遙不可及的夢想。至于綠頭牌,除了秦皇后與瀟妃的,一年到頭還有過那么幾次使用體驗,其他妃嬪的侍寢經(jīng)歷,可以說幾乎都是一張白紙。
翌日清晨,杜襄兒侍寢的消息一經(jīng)傳出,瞬間就在后宮炸開了鍋,鬧得沸沸揚揚。
有人猜測杜襄兒有狐媚之術(shù),拜了鬼怪邪祟誘惑燕惠帝;有人說杜襄兒用了南越蠱毒,借情蠱使燕惠帝對她另眼相看;更有甚者,斷言杜襄兒定是修習了房中秘術(shù),不顧禮義廉恥勾引燕惠帝……
總而言之,杜襄兒再一次以被迫出圈的方式,暫列后宮風云人物榜榜首。
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下,杜襄兒淡定自若地踏出陽明殿的正門,途徑坤寧宮,路過青絲宮,繞過云舒閣,穿過御花園——最后昂首闊步,邁進幽磐所的大門。
眾人嘩然,就連那塊新出爐刷了清漆的蘿卜綠頭牌,也被人嫌惡地丟在了幽磐所門前的樹下。
風云人杜襄兒開創(chuàng)了后宮侍寢,依舊被送回冷宮的先例。
后宮佳麗議論紛紛,本以為杜襄兒踩了狗屎運要飛黃騰達了,可照目前的態(tài)勢來看,這位杜小主啊,怕是不得燕惠帝的歡心。因此一夜之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對此,杜襄兒心態(tài)好得很。昨夜的“侍寢”,原本就是一場違背婦女意愿的鬧劇,燕惠帝的完璧歸趙,正合她的心意。
違法亂紀的事不能干,不過狐假虎威、煽風點火的活動,還是能刷一下參與度的。
幽磐所是失意人的集中地,一味混吃等死,等于坐以待斃;只有放棄幻想,認清現(xiàn)實,孜孜不倦為燕惠帝的江山大業(yè)服(摸)務(魚),關(guān)鍵時刻,才有保護自己和身邊人的能力。
剛踏入幽磐所的門口,杜襄兒便迎面撞上了憂心忡忡的王嬤嬤與任錦歡,二人對視一眼,默契上前,將幽磐所的大門關(guān)得嚴嚴實實,接著一左一右,關(guān)懷備至地攙扶住杜襄兒“柔弱”的身子。
杜襄兒不明所以,只見淚眼婆娑的鄭漪漪和面帶愧色的季旺,自影壁墻后閃身出現(xiàn),向杜襄兒的方向直奔而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他倆玩什么諜戰(zhàn)戲啊……
“襄兒!”眼睛腫得像倆桃子的鄭漪漪生猛地撲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傾訴道:“嗚嗚嗚你不知道,我都快擔心死了……”
其實這事也不怪鄭漪漪。昨夜在肅王府的經(jīng)歷,如同過山車,稍有不慎就會全盤皆輸。按照原計劃,鄭漪漪與杜襄兒珠聯(lián)璧合,步步為營,一手完美地后發(fā)制人,最后成功獲得了遣送回宮的好消息。
等到鄭漪漪好不容易被燕惠帝的侍女們帶下去梳妝了,本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卻沒看到杜襄兒的身影。訓練有素的侍女們只負責為她重整衣冠,對她提出的問題緘口不言。
渾渾噩噩被送回了幽磐所,鄭漪漪第一時間去尋了季旺,兩人分頭行動,四處奔波打聽杜襄兒的下落,卻都如泥牛入海,杳無音訊,急得鄭漪漪失了分寸,連連落淚。
直至今日清晨,才從陽明殿的侍從中,傳出了杜襄兒昨夜被傳召侍寢的消息。
鄭漪漪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
季旺亦是又氣又悔,離宮之前,杜襄兒口口聲聲向他保證,將鄭漪漪全須全尾帶回幽磐所,他這才留在云舒閣,忐忑不安地等待消息??扇缃襦嶄翡羝桨矚w來了,代價卻是杜襄兒被心血來潮的燕惠帝抓去侍寢,讓他既無法面對良心的譴責,又無顏再見摯友飛白。
“好啦?!倍畔鍍簢@了口氣,順了順懷中鄭漪漪的頭毛,安慰道:“你又沒去侍寢,怎么比我哭得還厲害?”
“嗚嗚嗚,對不起襄兒嗚嗚嗚嗚嗚……”
“哎呀,有什么好對不起的,”杜襄兒打趣道:“難不成,你也想去體驗一下陽明殿的龍床?”
”嗚嗚?”鄭漪漪被杜襄兒的話嚇得一愣,小臉掛著淚珠,可憐巴巴地抽動了下鼻子。隨后,“噗”地一聲,一個巨大的水泡從鼻孔中冒了出來,不偏不倚地濺在杜襄兒的衣服上。
“……鄭漪漪!你給我把鼻涕擦干凈!”
蜜桃烏龍兔
杜襄兒: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竟然也是穿越過來的。 湛飛白: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嘛 她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