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小白臉和花瓶
隨著陣陣寒意逐漸彌漫在周身,唐翰瑞和霍松陌心領(lǐng)神會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倒不是他二人沒見識大驚小怪,實在是這位爺背后的實力容不得四大家小覷。
這時,唐翰瑞滿含深意地看著自家閨女。他一直清楚地知道慕之向來自有主張,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找準(zhǔn)自己的定位,從不貿(mào)然行事。
只是,眼下精心設(shè)計這一出是為何?
他一邊對唐慕之使了個眼色,一邊目光隱晦地再次打量身旁野性狂妄的男人。
意氣風(fēng)發(fā)姿態(tài)凌人,那種與生俱來又不怒自威的傲視氣場,是在場任何一位世家子弟哪怕是繼承人都無法比擬和超越的。
更不談,他在商業(yè)上的敏銳嗅覺……
如此貴客自然不能怠慢,唐翰瑞輕咳一聲,正準(zhǔn)備上前打個圓場時,那道墨色的身影竟步履略顯急切地動、了!
與此同時,一道尖銳且刻薄的女聲從身后蕩了過來。
“先生初來乍到,怕是并不了解,這位唐小姐實則是個驕橫自恣的花瓶罷了?!?p> “也不盡然,”譚晶晶嗓音甜膩地先聲奪人,“瞧我也是糊涂,她敢當(dāng)眾抓住你的弱點強(qiáng)迫你服從,想必私下也是處處刁難于你,品質(zhì)惡劣……”
這段口蜜腹劍并試圖引導(dǎo)輿論風(fēng)向的話,引得其余幾位女子頻頻點頭附和出聲。
此時此景,趁機(jī)刷點存在感才好為后續(xù)的結(jié)交先行做鋪墊——
男人面孔陌生,應(yīng)該不是出身于四大家。但勝在瓊林玉樹風(fēng)姿瀟灑,盡管不是聯(lián)姻的最佳對象,可處一處也沒有壞處。
祁年略略掃了一眼那不怕死的炮灰,饒有興致地挑著眉梢。此人,乃是祁薇母親譚氏一族的某個小輩。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祁少正欲煽風(fēng)點火,不知死期將至的譚晶晶居然口誅筆伐地開始指責(zé),“早前祁薇受你拖累下場慘淡,如今你有什么資格仗著對他有恩就……”
“不知全貌,可不要隨意為別人打抱不平,或許……”祁年邪氣地勾唇哂笑。
“譚女士也有榮幸成為下一個祁薇?”
譚晶晶下意識反駁,偏偏,一道揚起的冷白手掌的殘影打破了她的長篇大論。
那一瞬間,她仿佛被一把冰刀刺中了喉嚨,白著臉呼吸急促,當(dāng)場駭然色變。
只消一個簡單至極的手勢,便叫人不寒而栗心生懼意,這情狀太特么詭異了!
氛圍冷窒,就在小輩們都認(rèn)為以領(lǐng)袖姿態(tài)出場的男人將做出回應(yīng)時,他竟從始至終連個眼神的余光都沒遞過來。
顯然,他壓根不屑搭理這類小人物。
裴子羨清雋的眉心微微隆起,站定時優(yōu)雅地朝人攤開掌心,面露不悅地抿起薄唇,“唐小姐,你可知我的弱點?”
言外之意,見不得她有半點損傷。
自己身體并無大礙,手酸腿麻完全是即興發(fā)揮,畢竟氣氛都烘托到那兒了……
唐慕之眸底隱著笑,慢條斯理地把右手交付于他,一派閑散地起身時,清亮瀲滟的瞳仁鋪滿了狡黠,“恕我愚笨,還請先生不吝賜教?!?p> 唐翰瑞目光閃爍很是不解,故作鎮(zhèn)定地挺直腰板,懷疑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
要知道,以他的身份地位從來都是別人對他行禮,突然紆尊降貴地彎腰親自去扶慕之,到底是喜是憂吶!
說話間,女孩身軀微微前傾,倏爾一個趔趄不偏不倚地撞上他的肩頭,眼角眉梢掛著無措,“抱歉,先生?!?p> “不知廉恥!”南宮云瑯暗罵一聲,今天這種場合,也敢公然打情罵俏!
唐慕之斜靠在男人胸膛,慵懶地抬眸望過去,似笑非笑地?fù)P唇,“瑯姐姐何出此言?莫非是嫉妒我有錢,還有愛?”
后者心有不甘地瞟了眼她左手腕的翠十八子手串,將自己手指上的坦桑石戒指轉(zhuǎn)了個面,難堪地咬住了嘴角。
裴子羨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左臂,恰到好處地露出那玫青翠欲滴的袖扣,語氣耐人尋味,“唐小姐曾說除了袖扣還會送我其它禮物,總不會又開空頭支票?”
對人行注目禮的祁年:“……!”
哦豁,總算逮到了顯擺的機(jī)會?
余音入耳,唐慕之視線灼灼地從男人身上游走一圈,幽幽睨了一眼,唇角微勾。
她這位轉(zhuǎn)瞬就奪走所有人焦點的男朋友,今天穿著初見時自己從京林苑挑走的那件黑襯衫,戴著她送的腕表和袖扣……
錦繡堆里生長的貴公子,同一件衣服不會穿第二次,偏生他對她送的情有獨鐘。
更甚者,大佬竟還戴了袖箍!端方自持中滋生出蠱惑的欲,再配上那凌亂的碎發(fā),整個人愈顯得邪魅狂狷!
也難怪那幾位小姐屢屢暗送秋波,光遠(yuǎn)遠(yuǎn)瞧個輪廓就恨不得芳心暗許了。這擱自己身上,也同樣難以招架。
至于,他的所作所為包括剛才這番話,不僅狠狠諷刺了楚澤的“感恩戴德”,更配合著女朋友當(dāng)了一回惡人呢!
倒是,原本正賣弄風(fēng)騷的幾人臉色陡變,由最初的崇拜到諂媚地竊竊私語霎時轉(zhuǎn)換成押錯賭注的憤懣,跺著腳拂袖而去!
“空歡喜一場,披著高官厚祿權(quán)貴紳士的皮囊,到頭來不過是個毫無半點立場色令智昏還妄想吃軟飯的小白臉!”
唐慕之眼瞼微抬,望著零星幾個磨磨蹭蹭不愿離開的女子,舉止從容地丟出一根稻草,“小白臉和花瓶才是絕配!”
霍言傾摩挲著下巴,探究的視線在心存僥幸的楚澤和上演了一場嬌夫文學(xué)的男人之間來回穿梭,了然地往后退了退。
此人分明處處以慕之為先,對她格外寬厚偏寵——高冷中夾著一絲溫柔,而溫柔中偏又帶著一分兇狠,但是這兇狠之下卻挽留著一些晦澀難明的情愫!
這種來自蠱王間的極限拉扯,二位自己盡情耍去吧,她是摻和不了!
而深藏功與名的祁年默默地將謝昀手中的油紙傘遞給他三哥后,也罵罵咧咧地走了……
秀恩愛秀得沒有一絲顧慮,自己吃狗糧也吃得沒有一絲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