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善湖宮呆了半年多的時間,張長安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一入宮門深似?!?。
好幾次他都已經(jīng)到了皇宮的門口,卻都被侍衛(wèi)攔住討要出宮的許可,沒有就不讓出去。
這讓他很是納悶——進來的時候沒要入宮許可,怎么出去的時候就要了呢?
好在信件還是能夠送出去的。
每隔半個月,張長安都會寫一封信,讓阿才送出宮去交給阿福,告訴她自己和女兒近況,并向他詢問老家父母和姐妹們的情況。
阿福非常聰明,看到信的內(nèi)容就猜到里面的含義了。
于是他就在給張長安的回信里說,老家那邊很好,父母都很健康,姐妹們大多都在外面成家了,還生育了很多子女,子女都很乖巧和聽話,小小年紀(jì)就知道幫家里做事了。
從信件的字面上來看,這就是一封普普通通的家書。
但是熟悉張長安的人都知道,他的父母早就已經(jīng)逝世了,家中也沒有姐妹,只有一個哥哥在谷水縣賣臭豆腐。
所以很顯然,阿福的回信里表達(dá)的是另外的意思。
信中的“父母”其實指的是保安部,“姐妹們”指的是原來的老員工,“成家”指的是在外面開了分部,“子女”指的是新成員。
了解到了這些之后,信里的真正意思就很清楚了。
【保安部發(fā)展得很好,老成員們都去外面開分部了,招收了很多新成員,這些新成員很聽話,已經(jīng)能夠順利的執(zhí)行任務(wù)了?!?p> 看懂了信里的意思之后,張長安笑著把信燒掉,然后將阿福托阿才帶來的一百兩銀子分成三份。
自己留下一份,兩位兩份分給阿才和阿德。
每次阿福托阿才帶錢來之后,他都是這么分的。
反正善湖宮里沒用錢的地方,倒不如用它來拉攏人。
特別是阿才,張長安覺得如果沒給夠他好處,那么將來一旦面對危機,這貨會怎么選擇真的很難預(yù)料。
至于阿德,品德上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智慧上卻有些欠缺。
這樣的人在面對危機時,別說救人了,能不把自己栽進去就很不錯了。
好在善湖宮屬于冷宮,雖然十分冷清,卻也不需要面對什么危機。
半年的時間,也讓張長安完全適應(yīng)了善湖宮的生活。
發(fā)現(xiàn)這里平時真的沒人來之后,他就把釣魚的時間放到了上午,下午則是坐在善湖宮的屋檐下打麻將。
大汝沒有麻將,他玩的麻將是自己做的,所以看起來比較粗糙和簡陋。
不過這并不影響它的可玩性。
阿才學(xué)得最快,張長安示范了一次他就會了,其次是皇父,老爺子玩了兩圈也弄清楚了規(guī)則。
而阿德最糟糕,怎么學(xué)都學(xué)不會,只能瞎打,從來不會贏,點炮第一名。
打麻將都是要彩頭的,但是阿德這情況顯然是有多少錢都不夠輸?shù)?,所以張長安和皇父都很有默契的不去贏他的牌。
阿才十分機靈,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于是也不去贏阿德,甚至連贏張長安和皇父的次數(shù)都很少,基本都是在陪打。
而這也讓張長安對皇父的身份產(chǎn)生了一些懷疑。
因為他從平時相處的細(xì)節(jié)里發(fā)現(xiàn),阿才和阿德似乎都是認(rèn)識皇父的,但是卻都在刻意隱瞞。
但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之后,他也沒有多問,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也沒有用,倒不如裝作不知道,把雙方的關(guān)系維護好。
至于對方的身份,他沒有太過于在意,因為他覺得早晚都會知道的。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很快他就知道了老爺子的皇父身份。
只是過程很不愉快。
……
“啪!”
伴隨這一個響亮的耳光,張長安的臉頓時紅了一大片。
出手打他的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宮男,年紀(jì)也不大,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模樣。
在年輕宮男的身后,還跟著兩個宮男跟班,三人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如果是以前,張長安挨了打肯定是要暴怒的,但是經(jīng)歷了半年前的公子館之事,他已經(jīng)變得沉穩(wěn)多了。
區(qū)區(qū)一巴掌而已,和當(dāng)初在公子館受的折磨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著囂張的打人著,他呵呵一笑,朝著對方拱了拱手。
“敢問這位小哥,勞煩您前來管教,我哪里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還請指點一二?!?p> “哈哈哈哈……”
看到張長安服軟了,年輕的宮男頓時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你看們,傳聞中的安喜君也不過如此嘛,我打了他一巴掌,他還要跟我說好話,哈哈……”
聞言,跟在他身后的兩個跟班也紛紛笑了起來。
“哈哈……這就叫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沒錯,哈哈……”
面對兩人的嗤笑,阿才和阿德頓時怒而上前,但是卻被張長安伸手?jǐn)r住了。
攔住了兩人之后,他摸了摸自己剛才被打的臉,然后再次朝著對方笑了起來。
“呵呵,三位說笑了,我哪算什么落毛的鳳凰?說是落毛雞都抬舉我了,一點小有意思不成敬意,還請?zhí)狳c一下?!?p> 說著,他就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朝著對方遞了過去。
這種挨了一巴掌不但不生氣,反而還笑呵呵的送上銀子的人,哪怕是后宮之中也是極少的。
至少年輕的宮男沒有見過。
所以他先是一愣,然后才笑容滿面的把錢接了過去。
“哈哈,算你識相,那么本公子就大發(fā)慈悲告訴你好了,允樂君侯讓我們來警告你,不要以為攀上了皇父他老人家,就能夠翻身了,別忘了你曾經(jīng)做了什么事!”
“皇父?”
聽到這個名詞,張長安一愣,然后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阿才和阿德。
面對他的目光,兩人齊齊低下了頭。
于是他立刻懂了!
畢竟這里除了他們之外,也就只有那么一個老爺子經(jīng)常來,那么皇父是誰就可想而知了。
想明白之后,他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呵呵,真是沒想到,平平無奇的老爺子竟然隱藏了這樣的身份,那么這就好辦了!”
說完,他頓時暴起,一拳打在面前年輕宮男的腮部,將其擊倒在地。
看到這一幕,年輕宮男身后的兩個跟班頓時驚呆了。
“你……居然還敢傷人,你想干什么?”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們是允樂君侯的人?”
面對兩人色厲內(nèi)荏的質(zhì)問,張長安卻笑著搖了搖頭。
“沒辦法,我本來還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可惜這樣換來的卻是屈辱,我不裝了,我是有皇父當(dāng)靠山的人,我攤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