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議竊國
“我知道你們想要到達王座，我們志不在此，但這對我們有利，所以我可以支持你?！敝鹘倘缡钦f道。
“國王是也只能是路易十四?！狈丈系恼f道，好像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但我們有能力把你變成另一個人，路易和別的人并沒什么兩樣?！敝鹘袒卮?。
“你以為自己是神還是魔鬼，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發(fā)生？”胖老板斷然否定。
“上次我說，我們有能力放火燒掉這個巴黎，如果你們不答應合作，很快就會發(fā)生。你瞧，發(fā)生了吧?！?p> “你個瘋子！”胖老板啐了一口，卻不敢多言了。
“贊美您的氣度，”主教看向“服務生”，“當我們都認為您的目光局限在這座巴黎城的時候，你已經(jīng)放眼整個大陸了。”
服務生靜靜地聽著，沒有表現(xiàn)出焦急。
“還是上次的愿望：我們希望得到您的幫助，得到那些殺手的支持，得到您在王庭暗地里的那些人脈，得到你們資金的援助，以便讓我們得以完成儀式和祭典，其中儀式能讓你改頭換面。”
“我答應了，然后呢？”服務生終于開口。
主教看向胖老板。
“我離開一下，”胖老板微微鞠躬，推開了這所四通發(fā)達的地下酒吧不知道的哪扇門，徑自離開了。
“很好，當一切完成時，我也不需要法蘭西信仰我們的宗教，只要讓我做個宰相輔佐您就可以了?！?p> “這是理所應當?shù)模缓竽?？?p> “然后您先看完這個協(xié)議，如果同意，就在最后面簽個字?！?p> “這聽上去像是個魔鬼的交易?！?p> “那么請您看看吧，主會注視我們，我的國王陛下?！?p> ……
胖老板面帶笑容，取出了一個鑰匙，先偷偷看了看門縫和鎖頭，然后從里面撥出幾線發(fā)絲。
“很好，沒有試圖做無謂的掙扎，一個挺聰明的孩子?！?p> 他推開門，“瑞恩先生，你想好了嗎？”
門后面的房間比較昏暗，唯一的光源是一盞老弱的煤油燈，上面掙扎的火焰像是隨時都可能熄滅。
“……”昏暗里面沒有別的聲音。
“你當然可以不答應，不會強迫你的?？赡惝斎荒軌蛳氲玫剑蛞鼓敲创蟮幕?，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新王又登基在即——現(xiàn)在巴黎就要亂起來了，到時候平民區(qū)（注意這里不是貧民區(qū)）會發(fā)生什么事，我也不能做什么擔保?！?p> “我我，我……”瑞恩瑟縮在角落里，他的眼里不時閃過驚恐和慌張。
“那當然好。我能為你提供保護，更別說還能保證你的三餐，選擇我而不是選擇去那什么工坊，是在好不過了。不過現(xiàn)在還需要你在這兒多待一會兒才能離開，恐怕要天亮，畢竟夜里不是那么的安全?！迸掷习逵帜谛睦镅a了一句：還有躲開門外那個家伙。
“可是——”我并不是你們要找的人?。∥矣譀]辦法待在那什么黑衣人身邊。
沒有什么可是！聽我的，對你會有好處的。還有，把這件衣服換上，明天早上換一身干凈的再回來，”胖老板看著渾身臟兮兮的瑞恩有些不滿，“不過明天要盡早回來，最好趕得上午飯，這樣對你也好些。”
“在你回來后，我還要讓你學學怎么偽裝自己，不然可做不了一個好的臥底，聽懂了嗎？”
胖老板隨即頭也不回地把門關上了，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
……
當年輕人在紙頁為自己的簽名劃上最后一筆時，他覺得自己輕盈了些許，好像是一根繩子從天降下吊起自己，分擔了自己靈魂的重量。他面色古怪地看向主教，發(fā)現(xiàn)對方也有幾分詫異，頓時心安不少，不過又有更多疑惑產(chǎn)生了。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信仰產(chǎn)生動搖。
“您將是我此生忠實可靠的盟友，殿下，在您的領導下，法蘭西將永遠光榮?！敝鹘痰?。
法蘭西將永遠是光榮的，并且只能是光榮的，我將永遠忠于這片光榮的土地。
“我那么怎么稱呼您呢？”主教儀式化地贊詠完，突然扭頭，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桌子下的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對方的眼里沒有迷茫，而是堅定深邃，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據(jù)主教所知，所有優(yōu)秀的領導者都擁有這種特質(zhì)。遺憾的是，眼睛里少了些獅子般的侵略性，不過沒關系，有他在。
“我不在乎什么屈辱盛榮光，我所想的是，怎么才能像我父親那樣，這法國的人民活得好些。叫我路易吧，十三世十四世什么的，無所謂，過去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奥芬椎?。
“那會是一個偉大而漫長的過程，如果您想多活一會兒，見到那光榮的時刻，甚至為此活出第二世，在主的力量下，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代價更讓人觸目驚心罷了，主教對自己說。）還是談談您父親的問題吧？您那么崇敬他，又為什么要派刺客殺死他呢？”
“那不是我父親！”路易的聲音罕見地透著憤怒，“他死了，他早就死了...活著的只是一個披著人皮說著人話的怪物罷了。他沒有心。……”
“那可不是我們干的，是另一個教派，他們信奉異神，無所不做，不停地制造怪物，熱衷于制造災難。”
“我知道，所以我們現(xiàn)在正坐在這里談合作?！甭芬灼届o下來。
人之心并不能共通，人之言語根本分不出來有多少真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