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路霜飛的床位靠窗,他還能看看天空。
雖然是雙人病房,可只住了他一個人。
病房門突然被打開,但路霜飛仍然看著窗外發(fā)呆。
他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動,只想安靜躺在那里。
想到許秋陰離開時毅然決然的背影,想到他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乘上飛機,想到他把自己都在這里不聞不問。
路霜飛有點想發(fā)火,可是能發(fā)給誰?沖著空氣叫喊嗎?
“艸!”路霜飛憤憤的罵了聲。
“路總脾氣這么暴躁?”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路霜飛瞪圓眼睛看了眼聲音的主人,是于唯?
“你怎么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路霜飛勉強壓下滿心怒火問道。
于唯見路霜飛一副想罵人卻不得不吞下臟字的表情就想笑。
“我……我就是來探望個朋友,要回家時,剛好看到你的名字?!?p> 這理由是不是有點爛?這天底下還有這么巧合的事?
“有事?”不知怎的,路霜飛現(xiàn)在不想見任何人,尤其是像于唯這樣,壓根兒沒多熟的人。
所謂的表哥,路霜飛可不太想承認(rèn)。
于唯將手中的鮮花放在桌上,自顧自道:“我昨天才回來,也沒想到在醫(yī)院碰到你,還是以這種方式。”
對于于唯的話,路霜飛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但出于禮貌,他還是回了個“哦”。
他也不想以這種方式見他,況且自己也沒嚴(yán)重到住院吧。
見路霜飛對自己不太歡迎不太喜歡的樣子,于唯仍然面不改色,道:“那你先休息,我日后找你?!?p> “好?!?p> 路霜飛已經(jīng)不想在多說,于唯也出去了。
林佳祐獨自去看醫(yī)院看望路霜飛,心里也是搞不懂許秋陰。
不過路霜飛住院為什么問的是許秋陰父母他住院卻問別人父母,還是和許秋陰有關(guān)?
他都沒見過許秋陰父母呢,難道是他們找了路霜飛?不過這幾人之間能有什么聯(lián)系?
許秋陰也是夠狠心,能把人丟在醫(yī)院,做到這地步。
就在他去的路上,開著車和才離開的于唯擦肩而過。
他是沒看見于唯,于唯的余光卻是瞥到了他。
于唯是去LS談合作的時候,剛好看到林佳祐和路殘荷一起從電梯里出來。
林佳祐當(dāng)時沒戴任何象征身份的東西,但路殘荷是戴著胸牌的。
“總裁助理路殘荷”
可能是這個姓耳熟的原因,剛好也就記下了。
和路霜飛談完后,于唯要離開的時候去問了前臺。
“你好,你認(rèn)識路殘荷嗎?”
前臺女人和路殘荷也算熟,聽到路殘荷名字,潛意識也認(rèn)為這人認(rèn)識她。
“總裁助理,對了,我們總裁也姓路?!?p> 于唯只想說:“你說些我不知道的!”
合同上‘路霜飛’的名字,他又不是不知道!
“那那時和總裁助理一起下電梯的,又是誰?”于唯笑著問。
“那是我們公司的CEO,”生怕于唯會搞錯一般,她還解釋道,“和路總裁不一樣的?!?p> 于唯了解后點頭,就離開了。
看林佳祐這樣,應(yīng)該也是去看路霜飛的,想到這,于唯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路霜飛才坐起來,想著什么時候開工。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路霜飛一會兒看看時間,一會兒看看時間。
他突然想起來,他可以看到許秋陰的定位,知道他在哪里。
打開手機,結(jié)果看不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
但這又不重要,他又不是不開機了,一旦開機就可以看到了。想到這里,路霜飛就有點想笑。
笑許秋陰那時忘帶手機,笑他以這種方式看他,笑自己愚昧許秋陰愚蠢。
慢慢的諷刺,迅速爬上路霜飛臉龐。
林佳祐問了沈毅路,到了病房,沈毅也剛好下班。
他打開門就聽到路霜飛諷刺的笑聲,不知怎的,忽然覺得他笑得有點瘆人也有些瘋狂。
“霜飛?”林佳祐叫道。
這笑聲戛然而止,隨后一聲幽幽的“在”,加上有點灰暗的環(huán)境,讓林佳祐瞬間有了恐怖片的感覺。
連手中的水果都有了像祭品的感覺。
“我來看看你?!?p> 隨后又是幽幽一句:“我在里面?!?p> 路霜飛也不是故意,就是不想搭話,聲音才幽幽的。
林佳祐走近后放下手里的東西,路霜飛還是那副樣子。
“你怎么突然問許秋陰父母?”許秋陰就跟學(xué)過變臉?biāo)频模半y道你要……”
“別亂說,別多想?!?p> 路霜飛禁止林佳祐胡思亂想,鬼知道認(rèn)他想,他能想到什么。
“那?”
“去年一次酒會上見過一次,收下了‘許延’的名片。”
許延,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許秋陰父親的名字了。
對于林佳祐來說,他見沒見過,聽沒聽過,就只知道他父親姓許,就和廢話一樣。
這么細想,在他記憶里,真的根本沒見過。
“許秋陰呢?”
路霜飛不知道林佳祐找到了許秋陰,更不知道兩人見過面。
只不過他以為許秋陰突然離開又回來,林佳祐可能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林佳祐面不改色看著他。
路霜飛一臉狐疑:“你真的不知道?”
林佳祐只覺得路霜飛瞇起的雙眼能把他看透似的,帶著審視和極度的不信任。
不過就是這個時候,他就更不能亂了方寸。
路霜飛一直盯著他,就好像能盯出來什么一樣。
忽然他轉(zhuǎn)移了目光,看向了于唯送的花。
“我什么時候能回去?”
“我問問沈毅?”
“不了,我明天自己回去。”
林佳祐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也不在停留。
“那我先走了?”
看路霜飛不太熱情的樣子,他還以為是他惹了人家,看了眼路霜飛也離開了。
病房門口掏出手機,看了顯示“正在通話中”的屏幕。
把手機拿到耳邊,一邊往出走一邊壓低聲音,道:“你自己看著辦吧?!?p> 電話那邊也沉默幾秒,一個聲音冷漠的回道:“我知道了,謝謝你了。”
說完就掛了。
林佳祐倒是挺放心,他也知道許秋陰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也是在等待一個時機吧。
追路霜飛這么多年,這點等待的耐心還是要有的。
不過現(xiàn)在這幾人的關(guān)系就顯得有點微妙了。
路霜飛見過許秋陰父母,但沒告訴許秋陰;許秋陰同樣不想讓他父母認(rèn)識且知道路霜飛。
這么說,自己才是個明白人?
這可就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兩人這樣以后造成什么誤會,可能不太好解決。
這一刻,林佳祐覺得他自己可真是個操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