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張弛有道
十幾個菜弄好后,才發(fā)現(xiàn)沒地兒放。好在家具店不遠(yuǎn),盧飛量了下廚房的尺寸,買來個大大的折疊圓桌。
盧飛喊來譚世濤,全部落座。他喝酒向來用高腳杯,5錢一杯,淺斟慢飲。喝酒,喝的是心情,牛飲是粗人的做派,他不習(xí)慣。
酒是瀘州老窖精品頭曲,味道醇正。盧飛給譚世濤的酒倒?jié)M,楊倩招呼表妹們喝紅酒,不喝紅酒的喝果汁。盧飛問表妹們:“你們幾個,有喝白酒的么?”
楊倩正想說沒有,不料李瓊開口了:“給我倒一杯?!?p> “好!這才夠勁兒?!北R飛心想,李瓊平時看起來挺文靜的,竟能喝白酒?另外三個可能剛來,不好意思說呢。父母那輩,飯桌上根本看不到女性喝酒的,這是時代不同了。
大家伙兒齊舉杯,祝盧飛生意興隆,不覺間,幾杯酒就下肚了。
譚世濤有感而發(fā):“盧老板,非常感謝您的款待。我用您的酒借花獻(xiàn)佛,敬您三杯酒。第一杯,祝您開疆拓土,新張大吉,生意興隆,紅紅火火。我先干為敬。”說完一仰脖喝個底朝天。
他叫李瓊也端起杯來,陪盧飛一起喝,戲謔道:“表妹表妹,不喝有罪?!备愕靡蛔廊撕逄么笮Α?p> 李瓊只意思了一下,道:“我其實(shí)只能喝兩杯,我不客氣,是沒拿自己當(dāng)外人,您別攀我?!北R飛點(diǎn)頭表示支持。
譚世濤掂起酒瓶子,儼然主人,盧飛也不介意。譚世濤舉起第二杯道:“這第二杯,是我很榮幸能當(dāng)您的鄰居,榮幸之至榮幸之至?!币谎霾保趾裙饬?。盧飛只得陪著。
第三杯,譚世濤道:“盧老板有這么多精兵強(qiáng)將,可喜可賀。人脈就是財富,您看您這幾個表妹,個個聰明伶俐,將來都是一等一的人才,用好了,前程不可限量不可限量,我衷心為您高興!”一仰脖,又是底兒朝天。
楊倩說,慢點(diǎn)慢點(diǎn),吃會兒菜再喝。
盧飛酒量并不大,平時喝個一兩二兩的只當(dāng)消遣,譚世濤連敬三杯后,頭有點(diǎn)兒小暈了。
譚世濤的話也多了起來:“盧老板,開手機(jī)店得不少本錢吧?一部手機(jī)都好幾千呢。您這行好干不,手機(jī)掉價了咋辦?是不是自己虧呀?”
盧飛覺得譚世濤的話有些突兀。要不是這次是他裝修,和他還真沒什么交集。是在刺探我的商業(yè)機(jī)密?我能說實(shí)話嗎?那7000塊的轉(zhuǎn)讓費(fèi)……
正想著,楊倩把話接了過去:“譚老板精明,讓您說著了。干這行啊,那真是青石上釘釘子——硬鉆,拿貨是現(xiàn)錢,掉價了自己虧。有時候一個月掉價幾百塊,沒個準(zhǔn)兒,風(fēng)險大著呢。怎么,譚老板對這行有興趣?”
譚世濤連連擺手,泛著紅光的臉上堆著笑,“哪里哪里,我是粗人,只能干裝修,這高科技,我干不了。再說了,我也沒您這么多表妹?。 ?p> “既然說到表妹,那就讓表妹們一齊敬您一杯,謝謝您的夸獎?!闭f完,楊倩示意表妹們起身給譚老板敬酒。
李瓊畢竟認(rèn)識譚世濤兩個月了,她帶頭沖譚世濤舉起紅酒杯:“祝譚老板商單越來越多,生意更上一層樓。”
“瞧瞧,不愧是做銷售的,這口才算是練出來了。”譚世濤瞅著李瓊對楊倩說,“這都是您教導(dǎo)有方啊?!?p> “夸獎夸獎,李瓊說的是實(shí)話,眼下做生意的越來越多,依我看哪,你們這行,有干不完的活兒。”
譚世濤聽了,心花怒放,一仰脖,干了。
片刻,楊倩遞給李瓊一個眼色,李瓊朝譚世濤舉起白酒杯道:“譚老板,我還有一杯白酒沒喝,我敬您了,先干為敬?!闭f完一口喝了。
譚世濤有些驚訝,只得作陪。他沒料到的是,楊倩的幾個表妹準(zhǔn)備跟他車輪戰(zhàn),用果汁對他一杯白酒。
譚世濤心里嘀咕,我得想法子,要不然今兒非得喝趴下。他站起來,像總統(tǒng)發(fā)表演說:“首先感謝老板和老板娘的款待,我今兒挺放肆的,算我無禮了。
幾個漂亮表妹,你們心意我領(lǐng)了。但喝酒這事兒吧,不能搞車輪戰(zhàn),我酒量小。我提個議吧,咱玩‘有沒有’——就是坐莊的手里握著牙簽,讓人家猜猜有沒有,猜中的算贏。很簡單,誰輸誰坐莊,輪流?!?p> 這樣喝,公平,分?jǐn)偅蝗菀装讶撕茸怼1R飛和楊倩當(dāng)即表示贊成,也加入游戲之中。
譚世濤提議,眾表妹必須喝紅酒,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這種玩法喝果汁就沒勁了。念及連續(xù)輸?shù)膸茁十吘共淮螅R飛答應(yīng)了。再說,女孩子喝點(diǎn)紅酒利于美容。
偏偏滴酒也未沾過的徐琴琴連輸7杯,她越怕越輸,越輸越怕。她手里沒牙簽,人家就猜“沒有”;她下次手里就握著牙簽,人家偏又猜“有”……她無論怎么換,總是輸,像孫悟空逃不出緊箍咒。
徐琴琴哭笑不得,又不會作假,簡直喝不下了。好在楊倩把持著酒瓶子,控制著局面,每次只給徐琴琴倒一點(diǎn)點(diǎn)兒,并且還代她兩杯酒。
譚世濤大聲抗議,眾表妹群起而攻。
輸?shù)降?杯時,譚世濤耍貧道:“第8杯準(zhǔn)贏,你們敢打賭么?”
“為啥?”一雙雙不解的目光。
“賭場上連輸7局,第8局必贏;女人生孩子,前7個是女孩兒,第8個一定是男孩。這是驗(yàn)證過無數(shù)次的。”譚世濤像個老巫婆似的口吐蓮花。
“你這個譚老板啊,我這幾個表妹還是孩子呢,你說話也不注意點(diǎn)兒!要是你沒說中,罰你三杯!”
“沒問題!不過,要是我說中了,你們一齊碰一杯,盧老板一滿杯白酒,您一滿杯紅酒,表妹們杯里的紅酒喝干,敢賭不?”
楊倩看看表妹們杯里的紅酒都不多,最多是一小口,她帶頭應(yīng)承道:“一杯賭三杯,憑什么不敢,來吧!”
表妹們玩得興起,也不再顧忌輸贏,齊聲附和道:“那就賭一把!”
第8次,徐琴琴念及上一次手里沒牙簽,這次就不改變吧。于是,她做個樣子,空了手。
果然,對方猜“有”。
譚世濤鼓掌大笑:“我就說嘛,你們還不信。”
“愿賭服輸,算你有道行?!睏钯粠ьI(lǐng)表妹們一飲而盡,盧飛也用一杯白酒相陪。
說著笑著鬧著,一頓飯吃到下午三點(diǎn)。
盧飛和譚世濤都喝得暈乎乎的。表妹們初出家門,沒了父母的管束,像出籠的小鳥撲進(jìn)藍(lán)天,云在飄,風(fēng)在吹,好不愜意。那感覺,在學(xué)校讀書時從不曾體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