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
花綿本來是沒想北上西涼來的,奈何當初腦子一抽,于是她來了。
她慢吞吞覷了眼走在前面隱晦替她撥開人群的徐錦宴,心里嘀咕。
少年清俊挺拔,星目劍眉,一派俊逸之資。
男主么,長得能不賴?
性格又不算冷。
要說她心里沒啥想法那才是放屁。
只是吧,她咂摸一下。
她跟徐錦宴其實算得上前后腳走,只不過她辛苦一點趕的匆忙。
當時人遠在西涼,路途遙遠她可沒自虐傾向千里迢迢追著她名義上的弟弟跑。
然而萬事無常,大腸包小腸。
徐錦宴生辰過后,她娘開始對她相親了。
她也不是顏控,只是那些人長的不說歪瓜裂棗也稱不上多好,甚至對她挑挑揀揀的。但她真的不是顏控想著糊弄學一下吧,發(fā)現有些人真是心懷天下想要娶妻舍不得表姐表妹。
她一怒之下連夜跑路了。
心里還對他們鄙夷不屑,呸,我就不信我嫁不到帥哥!
徐錦宴她肖想不了,他周邊的人杰總能遇到幾個吧?
隨后轉念一想,我自己獨美不行么,不嫁人也養(yǎng)得起自己。
一路上思緒翻來轉去,直到真正碰上徐錦宴時心里陡然沒了低。
少年就像一把真正淬過血的冷劍,寒光之間似乎能把人斬殺于無影之中。
被他盯一眼都能打個寒顫。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身邊的帥哥她能吃得消不?!
這一刻,花綿真實為自己的心血來潮感到懊悔。
她想跑了。
花綿瞄瞄他的臉色,看不出什么來,心里犯的嘀咕漸漸消去。
“那個,宴哥兒……”她突然喊了一嗓子,但在徐錦宴回過頭時,嘴里的話啞然無聲。
“沒、沒什么?!彼龂肃?。
她微一閉眼,腦海亂糟糟,全是剛才少年略顯期待的目光。
或許,他也挺孤單的,都沒人陪伴他。
在振州,和嚴肅那堆人也不經常玩在一起。
沒什么朋友的樣子。
有了惻隱之心,花綿轉而說起其他話題。
如常的燦爛微笑令徐錦宴心底隱隱的警惕散了去,他點頭附和著,或輕聲回應。
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快快樂樂的游遍了西涼大大小小有趣的地方。
“對了,娘在你過生辰時給了我一筆錢,我想開個店怎么樣?”她吃著噴汁的鮮嫩炸雞,模模糊糊道。
徐錦宴挑了挑眉,嘴角弧度柔和,剎那的詫異一閃而過,
“想開就開?!?p> “在這里,西涼怎么樣?我看你們吃的也不多,干脆開個吃食店吧!”她興致勃勃。
徐錦宴略一思索,真誠建議道:“西涼風沙大,行商不多,顧客許是少些?!?p> 花綿無所謂擺擺手,“就當練手啦,我上輩子、呃夢里學了很多知識,做生意嘛都有利益得失?!?p> 她蹙眉,低吟一會,“不過這里似乎酒館比較多一點,不然就開個酒館加堂食與外送業(yè)務吧!要素齊全,雖然說準備可能會有點急?!?p> 徐錦宴聽她如此道,從懷里掏出一個袋子,遞給她。
“不夠的話我這里還有?!?p> 花綿驚奇打開,發(fā)現是一沓沓大額銀票,頓時羨慕嫉妒,
“宴哥兒你居然是個隱形富豪??!”
比她手里攢的多幾倍還多。
她也沒拒絕,不過先分出一部分還給徐錦宴,
“啟動資金現在夠了,到時候缺了再找你?!?p> 徐錦宴隨意點頭,他對金錢沒執(zhí)著追求,物欲也不高。
很快,花綿敲敲打打盤下靠近軍營的酒樓,請來新廚子、打工仔,與他們簽下協議敲鑼打鼓就辦了起來。
“西延酒館?為何叫這個名字?”徐錦宴在開門那天來了。
花綿答,“當然是在西涼的宴哥兒的店的意思啦!”
宴哥兒腳步一頓,微妙的回頭瞥了她一眼,
“我?”
花綿哈哈笑,“你是大股東,老板誒!參股份額大頭在你,自然找你名字取了。這很容易記得,比如說以后在東邊就叫東延酒館,北邊就叫北延酒館……你在哪開就叫什么名字,多好??!”
她叨叨說了一頓。
徐錦宴心中一股暖流涌過全身,悄悄溫暖了他的心。
“事情都是你在辦,不用掛我的名頭?!?p> 他搖頭拒絕了花綿的心意,卻不想她笑嘻嘻湊近他耳邊,細聲細氣,
“那可晚了,現在所有商戶都知曉西延酒館背后是你在管?!?p> 背后有人,店才能長久開下去。
徐錦宴恍然,被信任的感覺,他暗暗勾了勾唇,心情莫名好了起來,但還是提了一句,
“我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你拿著吧。”
花綿狐疑瞧了他一下,嘴上說道,
“我可不占你便宜,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徐錦宴看她那傲嬌的小模樣,心里的快樂尾巴都能飛起來。
他仗著身高優(yōu)勢,重重搓了搓花綿那一頭毛絨絨的秀發(fā),手感極佳。
花綿像炸了毛的貓似的跳腳,漲紅了臉努力伸手推開他,“別摸我的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吃了炸雞沒洗手!”
她氣呼呼像個要炸了的河豚,圓鼓鼓的鼓起臉。
徐錦宴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腦袋上帶,
“你也吃了,摸我的?!本谷唤z毫不介意的模樣。
花綿被迫抬手,猝不及防一頭黑發(fā)入手心,帶點冰涼貼在掌上,久了有些溫熱。
他的頭發(fā)保養(yǎng)的比她的還好,綢緞一樣滑溜溜的不行。
花綿心里又羨慕了,臉上也帶出點神色。
“宴哥兒你真是人間絕色!”她感嘆不已,認真臉。
徐錦宴失笑,“男人不能被這么形容?!?p> “是嗎,我嘴笨說不出其他的好話來啦?!被ňd呲牙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徐錦宴敏感的察覺到她話語里的暗藏退縮,狹長的桃花眼微一瞇。
花綿摸了摸肚子,一臉嘆息的小模樣,
“我又餓了,宴哥兒我們去吃點其他的美食。醬鴨怎么樣,醬肘子也不錯……”
她率先走,碎碎念著沒注意到樓梯口一塊沾著水漬的抹布,腳一滑人就往下掉。
場景重現!
花綿腦子里只剩下三個字,她完了!!
俊雅的少年手緊緊搭在她纖細腰肢上,一手強勢護住她的后腦勺,兩人雙目相對,呼吸交錯噴灑在對方臉上。
完蛋了!
她絕對完了!
這次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她身上的罪責了。
花綿迅速推開幾分懵逼的少年,掩臉跑開。
連余光都沒給他一眼。
徒留神色幽深的徐錦宴在原地輕輕撫唇,眸子深處一點饜足閃電般劃過。
接下來一整天兩人都沒再碰面,似乎二人需要消化一下這次意外。
翌日。
徐錦宴推開花綿在酒館的房門。
因為這份事業(yè),花綿特意辟了一間屋子,來去也方便。
結果赫然發(fā)現里面空蕩蕩無一人。
臉色驟變,神情一黑,走到床邊觸碰到一片冰涼的床面。
這才猜測人或許徹夜未歸。
她跑了!
手上青筋暴起,重重錘了下床板,不期然瞬間砸出一道折痕。
他沒去追,戰(zhàn)爭將起也容不得他去。
于是他步子深一腳淺一腳回了軍營。
徐錦宴手下掌兵三千,長達一個月被他操練的鬼哭狼嚎,但不敢抱怨。
反倒一個個出了軍營化作餓狼,狼吞虎咽在給西延酒館增加銷量。
不過這些遠去的花綿都不得而知了。
她連夜跟了鏢隊跑路,此時正趕著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