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拜師成功，攀上關系
四人坐馬車出發(fā)了，子書子墨最興奮了，看馬是其次，重要的是可以出來玩兒。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很快進了朔方城，云歌告訴了車夫住址，七拐八拐終于到了云歌住的地方。下車后，燕王抬頭看到“蘇宅”二字。
這時已經(jīng)有人出門來迎接了，“小姐，你回來了？”然后再一看，云歌還帶了幾位朋友回來。
云歌對燕王、子書和子墨說道：“這里便是我們的住處，請?！比缓蟾俏黄腿诵÷暤溃骸翱彀咽徽一貋恚f有貴客。”
四人進了院子，“云歌姑娘貴姓蘇？”燕王隨口問了一句。
“嗯，蘇云歌是我的名字。不過平時大家都叫我云歌?！?p> 云歌帶著三人進了堂廳，命人沏了最好的茶來，并端了江南的點心上來。
“公子請用茶，我已派人去店鋪找舍弟去了，很快他就回來了。”
子書看到點心，高興地說道：“我最愛吃云姐姐家里做的點心了。子驥哥哥，你快嘗嘗，可好吃了！”
燕王也拿起一塊嘗了一下，果然軟糯香甜，入口即化。嘗了點心，他把茶杯舉到鼻子跟前聞了聞，茶香沁人心脾，再送到嘴邊小嘬一口，清新回甘，瞬間解乏。
“這點心，軟而不粘，甜而不膩，好吃。這茶尤其好，舒神解乏，口齒留香。云歌姑娘這里的茶和點心比我府上的都要好。”
燕王提到了“府上”二字，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說漏了嘴，立即不再說話了，低頭喝起茶來。其實他倒不是想故意隱瞞王爺身份，而是覺得沒有必要專門提起，反而怕大家對他敬而遠之。子書和子墨只顧著吃，哪管燕王說了什么。他倆也并不知道他們的子驥哥哥其實是位王爺，還是位親王。云歌自然是聽到了，但她假裝沒有聽到。
正在這時，十一回來了。他邁著大步飛快進了屋內(nèi)，“家里來了什么貴客，快帶我見見！”他興奮地邊走邊說，大家未見其人已聞其聲了。
子書子墨聽到是十一的聲音，都跑出堂廳來迎接他，“十一哥哥，十一哥哥！”
十一一看是他倆，高興地說道：“子書子墨，你們怎么來了，果然是貴客，哈哈哈！”他將子書舉高高，又摸了摸子墨的頭，然后問道：“一鴻大師也來了嗎？”
三人一同進了堂廳，十一沒有看到一鴻大師，卻看到了一位面龐俊朗，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
“姐，這位是….”他問云歌。
云歌站起來做介紹，燕王也跟著站了起來。“這位公子便是一鴻大師的徒弟，周公子?！?p> 十一趕忙上前作揖，“你就是一鴻大師唯一的徒弟！他老人家果然有眼光呀，這相貌，這氣質(zhì)，一看就不一般吶！不過我姐也不差呀，他怎么就不肯再收一位徒弟呢？你說這是為什么呢，周公子？”
這十一剛開口，燕王就覺得此人有趣，心想怪不得師父會喜歡他。
“你說你師父怎么就不肯收我姐為徒呢？要不然，你還多了一個師妹呢。”
云歌在一旁趕忙打住十一，“十一，別胡說了。周公子是來看馬的。”然后又不好意思地對燕王說道：“讓周公子見笑了。舍弟自小疏于管教，說話口無遮攔。你喊他十一便是，不必客氣。”
十一說道：“哦，原來是來看我的玉雪龍的，那你們可要大開眼界了！走，我?guī)銈內(nèi)?！?p> 一行人跟著十一去了后院，來到了馬廄，先看到了三匹馬，燕王瞄了一眼，心想這是尋常馬呀。
“玉雪龍不在這里，還在后面呢?！笔坏靡獾卣f道。
接著，大家來到了一個單獨的馬廄，這一次玉雪龍現(xiàn)身了。看到玉雪龍的那一刻，燕王整個人都精神了百倍。首先此馬從體格上就格外惹人注意，馬很高大，腿尤其長，比北境最好的馬——昆都侖馬都高出一頭，肌肉也十分健碩。其次是它通體雪白的毛色，陽光能照到的地方還閃著銀光。最后就是十一所說的“漂亮”了。的確是漂亮，從眼睛到嘴巴，再到耳朵，再到鬃毛，都很完美。燕王早已愛慕不已了。
“這匹才是你們想看的玉雪龍！怎么樣？是不是十分英俊高大威猛？?！笔缓艿靡獾亟榻B道。
燕王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玉雪龍，“果真是好馬！好馬！”他連連贊嘆道。
“它可真高呀！”子書在仰著頭看。
子墨也喜歡這匹馬，“它的模樣真好看，你看它的那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看它那高傲的神氣，感覺不喜人靠近呢。十一哥哥，它會讓你騎嗎？”
子書追問道：“它是不是跑得特別特別快呢？”
這時候，云歌給十一遞了個眼神，其實十一自從見到周公子，又得知對方是專程來看馬的，便早已猜到了八九分，此人想必就是云姐姐口中的燕王了。十一立馬領會，故意撓了撓頭，支支吾吾說道：
“其實，其實我還真沒有騎過它呢，子墨說得對，此馬性子驕傲，它的祖先原本就是難以馴服的野生馬，養(yǎng)此馬的主人告訴過我，這種馬挑人，會自己選擇他的主人。盡管我買了它，但好像他并不認我作他的主人。而且在南靖的時候，也有一些喜愛馬的世家公子都試過，但無一人成功過。”
燕王聽了十一說的這些，更覺得有意思了?！皹O通靈性的馬就如同人一樣，也有自己情感，有自己的喜惡，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才會愿意被馴服。我也見過類似的挑主人的馬。不知能否容我試一下，看看我與它是否有緣？”
十一說道：“當然可以，周公子稍等?！闭f著，他進馬廄把玉雪龍牽了出來，然后把馬轡遞給了燕王。“周公子可要小心，此馬性子烈，若它不愿你騎，會把你摔下來的?！?p> 燕王靠近玉雪龍，輕輕地撫摸著它的頭，又捋了捋它的鬃毛，此時它還很乖，沒做出什么過激反應。燕王拉著它來到比較寬敞的空地上，摩挲了一遍馬背，然后躍到馬上，拉緊韁繩，此時玉雪龍長嘶一聲，兩條前腿躍起，前半身懸在半空，試圖把燕王摔下馬去，但是燕王雙手緊抓韁繩，兩腿夾緊馬肚，沒被摔下來。云歌幾人緊張地看著。
“子驥哥哥小心！”子墨喊道。
這時云歌跟十一也嚇壞了，云歌悄悄問十一：“為何你跟坤兒騎的時候，玉雪龍并沒有這樣呢？”
十一搖了搖頭，“我也不解啊。不會它真的不喜歡這位周公子吧？那可就麻煩了?！?p> 兩人正說著悄悄話，又看到這會兒玉雪龍開始前后腿蹦跶起來了，還是想把燕王甩下去，就是不往前走。燕王對付馬自有一套，偏偏還就坐穩(wěn)了。這招不管用之后，玉雪龍突然開始在狂奔起來，這可把大家嚇壞了，云歌跟十一互相看了一眼，心想這可咋辦，平時玉雪龍都是很溫順的，今日這是怎么了？
盡管馬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東跑西撞，但燕王卻始終制服著它，并沒有被它打敗。奔跑了幾圈之后，玉雪龍終于不再故意搗亂了，而是開始由著燕王掌控節(jié)奏。看到玉雪龍不再暴躁了，云歌跟十一懸著的心才放松下來。
燕王騎著它來到幾人跟前，縱身躍下馬來。大家趕緊一同上前詢問：“周公子你沒事嗎？”“子驥哥哥你還好吧?！?p> 只見燕王心滿意足地哈哈大笑起來，“果真是好馬！好久沒有這么痛快過了。我沒事，方才是這玉雪龍在試探我的本事呢，真是聰明?。 ?p> 十一也立馬笑著說道：“周公子可是第一個能騎在玉雪龍背上的人，說明它很喜歡你呀?！?p> 燕王聽到后很開心，他用愛惜的眼神看著玉雪龍，又摸了摸它的頭，說道：“我更喜歡它呀！”
十一看出燕王對玉雪龍十分喜愛，便又說道：“既然它肯讓你騎，說明它認你。好馬配英雄。它不讓我騎，強留它在我這里，不是糟蹋了這么好的馬嗎？它與周公子有緣，要不這樣，我與公子做個交易，將馬贈送與你，如何？”
燕王聽了十分驚喜，“哦，果真？你說吧，什么交易？”
十一回答道：“其實倒也不難，就是我把馬贈予你，你說服你師父收我姐為徒。就這么簡單?！?p> 燕王聽了卻有一點面露難色，“這，這個要求聽上去好像不難，但其實我很難說服我?guī)煾甘赵聘韫媚餅橥降??！卑肷沃螅嗤蹩粗聘枵f道：“若云歌姑娘不嫌棄的話，我教你彈琴如何？”
還沒等云歌回答，十一搶著回答道：“你看上去與我姐年齡相仿，她認你作師父，你豈不是在占我姐便宜？”
云歌心里著急，想著十一這家伙，關鍵時候總幫不上忙，還幫倒忙。被十一這么一說，云歌也不好意思說她愿意了。
燕王解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十一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你說服一鴻大師收我姐為徒，然后你來教她彈琴，如何？這個你總能做得到吧。說到底，我看一鴻大師呀，就是想清凈地安度晚年，不想再收徒受累，只讓他再認個徒弟，不用他教，我想他老人家還是樂意的。”
子書也附和道：“對對對，我覺得阿公很喜歡云姐姐的?！?p> 燕王還在考慮，十一又說道：“我姐聰慧著呢，東西都是一學就會，這彈琴自然也不在話下。所以周公子大可替你師父放心，他不會收了一個琴藝平庸的徒弟的。將來勝過你也是有可能的?！?p> “十一！休要口出狂言。”云歌趕忙訓斥十一。
“哈哈哈。云歌姑娘有一位好弟弟呀，能對你如此有信心，倒是讓我有些羨慕呀?！毖嗤醮丝滔氲搅俗约旱幕市郑唤锌?。“好，你這個主意不錯，今晚回到云谷我就跟師父提這件事?！?p> 十一說道：“玉雪龍從今日起就歸公子了。玉雪龍不是它的名字，周公子給它起一個名字吧。”
“起名字？”燕王想了想，“此馬毛色雪白，奔跑起來看好似化作了一團白云，就叫它‘追云’吧。
“追云”十一重復道。“好名字！”
燕王拍了拍追云，“以后你就跟我了，追云?！?p> 此時已臨近黃昏，云歌他們該回云谷去了。燕王騎著追云走在前面，云歌跟子書子墨乘坐馬車跟在后面。
出城后，他們走到一片開闊地的時候，燕王突然勒馬停住，然后對坐在馬車里的云歌等人說道：“天邊出現(xiàn)了火燒云，你們出來看看。”
云歌他們下了馬車，看到西邊曠野之上，整片天都變成了紅色，云團朵朵，或紫或紅，瞬間千變?nèi)f化。這時子書突然喊道：
“你們快看追云，它也變成一團火燒云啦！”
燕王騎著追云站在前面不遠處，恰好被霞光照射，人與馬都被籠罩在其中，映著紅光。此刻的云歌，恍惚記起當年自己被奶奶撿到并收留的那一日，也是滿天的火燒云，她記得奶奶說，那是吉兆。于是她在心中默默許愿，希望中原的戰(zhàn)爭盡快結(jié)束，沒有亡國，沒有百姓流離失所，也希望自己當下做的事不要傷害到任何一位好人，包括站在她面前的這位燕王。
大家都站立不動看了許久，直到天邊的紅光漸漸消失，才返回馬車重新趕路。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云谷。
燕王十分興奮地先讓一鴻大師欣賞了一番他的駿馬，隨后囑咐棋叔好生照料追云，才放心地進了屋。眾人用完晚膳后，燕王請他師父移步書房，說要跟他商量一件事。一鴻大師隨燕王去了書房，
“師父您坐，我給您倒杯茶來。”
一鴻大師呷了一口茶，問道：“子驥，你是有什么要緊事跟我說嗎？”
“師父，我有一事相求。我想請師父您收下云歌姑娘這個徒弟。不過您不用教她彈琴，我來教。今日您不還提到了讓云歌姑娘跟著我學琴嗎？我現(xiàn)在答應了，云歌姑娘也愿意跟我學。只是，她不愿做我的徒弟，要與我同輩相處?！?p> 一鴻大師說道：“既是你教授她彈琴，她自然得認你為師父。與我何干？”
燕王有些急了，“師父，您就收下她吧。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她，您也能看得出，云歌姑娘天資聰穎，定不會給您這個師父丟臉的?！?p> 一鴻大師看燕王不似平常，“沒想到啊，堂堂王爺也有為人求情的時候，這不像你平時的作風啊。還有，早些時候我讓你教云歌彈琴，你還一副不愿意的表情，怎么一天還沒過，你就改變主意了。讓我猜猜，是不是跟外面那匹馬有關？”
“它叫追云?！毖嗤趸卮鸬馈?p> “云歌姑娘用追云收買了你？”
燕王不好意思地回道：“也不是收買，就是做了個交易。”
“行吧。難得你求我這當師父的一回，我答應了。”
“真的？多謝師父！”
“對了，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一鴻大師問道。
“目前還沒有。并不是我有意要隱瞞，在您這里，我永遠都是子驥，沒有什么王爺。云歌姑娘和她弟弟是您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燕王回答。
“這樣也好，順其自然吧。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明日便讓云歌姑娘拜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