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修建溫泉

　　源清素走出餐廳，時(shí)間剛過12點(diǎn)。

　　他彈了彈手里嶄新的銀行支票，五十萬円，開具支票的是東京三菱銀行。

　　回去的路上，為晚飯買了些菜。

　　白山神社的那顆大榕樹前，紫藤架上的藤花盛開，幾名家庭婦女帶著孩子，一邊閑聊，一邊躲避正午的太陽。

　　進(jìn)了榕樹，從現(xiàn)代都市來到荒山野嶺。

　　走在上山的石板小徑，源清素突然想起來自己那片菜園。

　　這么久沒澆水，也沒處理野草，不知道還有多少活著。

　　出乎他的預(yù)料，菜園活得好好的，茄子、番茄、土豆、地瓜等等，全都生機(jī)勃勃，地里也沒有一根野草。

　　他放下菜，翻墻跳進(jìn)姬宮十六夜的豪宅。

　　院子里繽紛多彩，種滿了山楂花、金雀兒、石竹、鳶尾、鈴蘭等五月花。

　　庭園被這些花裝扮得十分雅致。

　　“清少爺，你怎么又翻墻？是來偷東西，還是打算做下流的事情？”姬宮十六夜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池邊喂鯉魚，笑吟吟看著源清素翻墻。

　　穿和服的火扇伺候在她身后。

　　“是你讓火扇小姐幫我照料菜園子的？”源清素走過滿是花卉的庭院小道，來到兩人跟前。

　　“我可不會下這么無聊的命令?！奔m十六夜說。

　　“哦？”源清素視線轉(zhuǎn)向火扇，笑著說，“謝謝火扇小姐，下次出去做任務(wù)或者討伐妖怪，我給你帶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p>　　“源大人不用這么客氣?！被鹕扔行┖π叩氐皖^回答。

　　“要的，要的，以后還要麻煩你，你不要，我怎么好意思繼續(xù)讓你幫忙?！?p>　　“那...謝謝源大人?！被鹕炔缓靡馑嫉貞?yīng)道。

　　她抬起頭，望向陽光下源清素神采飛揚(yáng)的臉龐，一時(shí)間有些迷醉。

　　就在這時(shí)，她瞥見源清素身邊的姬宮十六夜，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火扇心里涌起一陣慌亂和害怕，連忙說：“我去準(zhǔn)備茶。”，連忙走掉了。

　　“火扇很好啊。”源清素對姬宮十六夜說。

　　“我把她給你？”姬宮十六夜面帶笑容。

　　“我可不要女性式神，耽誤我做大事。”

　　“你還真把式神當(dāng)異性看？她只是一把扇面上繪著火的扇子?！?p>　　“貓狗都是人類的朋友，更別說和人類沒區(qū)別的式神了。”源清素說了一句，隨后轉(zhuǎn)到正題上來，“我來學(xué)「神兵咒」?！?p>　　“十億?！奔m十六夜攤開雪白的小手。

　　“......不是說互通有無，打破人與人之間的私心嗎？”

　　“我好心送你火扇，你不要，還想學(xué)我的咒法？”

　　“那你問問火扇小姐，看她愿意不愿意，她沒意見，我愿意接納她。”

　　源清素說完，剛才還開心的姬宮十六夜，冷笑著盯著他。

　　“你這是什么眼神？她跟著我，我也不會做下流的事情。”源清素保證道。

　　“你回去吧?！奔m十六夜扭身走向屋子。

　　“怎么了？”源清素趕緊跟上，“不是你說要把她給我嗎？”

　　“我給你，你就要？”姬宮十六夜腳步不停，纖細(xì)白皙的后頸，徹徹底底地呈現(xiàn)在源清素眼里。

　　“我不要啊，是你硬要給我?！?p>　　“你以后不準(zhǔn)跟我說話?！?p>　　“......你越來越厲害，我現(xiàn)在真以為你在吃醋，喜歡上我了？”源清素有些不可思議地問。

　　“沒錯(cuò)，本巫女喜歡你了?！奔m十六夜氣沖沖的越走越快。

　　“我不要了，不要了！火扇雖然好，但哪里比得上十六夜姐姐你！”

　　“是比不上我，還是比不上我的咒法啊?！奔m十六夜停下腳步，歪著頭，笑吟吟地問。

　　“好啊，你騙我！”源清素回過神，指著她說。

　　“我喜歡你？”姬宮十六夜笑容滿面地“呸”一聲，“你有錢嗎？有我強(qiáng)嗎？等你到了歌仙級，把欠的債全還了，再跟姐姐告白。”

　　“壞女人。”源清素毫不客氣地說。

　　姬宮十六夜笑著側(cè)頭，溫柔地“嗯？”了一聲。

　　“我最喜歡壞女人了。為了得到她的歡心，即使受傷也在所不惜。要是為她死了，正合我意，當(dāng)然最好是被她踩死，被別人殺了，我就無法忍受?！?p>　　“你是變態(tài)嗎？”姬宮十六夜笑罵道。

　　源清素笑著回答：“這是書上看來的，不是我說的?！?p>　　“是是是，都是書上說的，清少爺最純潔，還是處男。”

　　“處男和純潔之間不畫等號，我從心底覺得自己了不起，但也從心底覺得自己不純潔?！?p>　　“怎么不純潔？”

　　“嗯——”源清素假裝沉吟一會兒，“比如說，我現(xiàn)在就想把嘴唇貼在你雪白的脖子上?！?p>　　姬宮十六夜看了他兩眼，輕輕拉開衣領(lǐng)，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頸。

　　“清少爺，請?！彼p眼挑逗地望著源清素。

　　滿院子的花香，源清素卻好像失去了嗅覺，只剩下能看見脖頸的視覺。

　　“要負(fù)責(zé)任嗎？”源清素動心了，鼻息略微有些火熱。

　　“要呢？”姬宮十六夜有趣地打量他，像是觀察動物園里騎單車的猴子。

　　“那算了，我戎馬漂泊一生，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死了，不想拖累美人。”

　　“不要呢？”姬宮十六夜又問。

　　“.....也算了?！痹辞逅匾а赖?，“我怕自己上癮，耽誤我修煉?！?p>　　“就這點(diǎn)意志力？你勢不可擋的自負(fù)呢？”姬宮十六夜十分嫌棄和不屑。

　　“那也要分人，你看現(xiàn)在，只是和你聊天，已經(jīng)讓我忘記了修煉，浪費(fèi)好多時(shí)間，本來應(yīng)該修煉「神兵咒」?！?p>　　“你把我當(dāng)傻子？”姬宮十六夜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她一抖細(xì)肩，脖頸又掩埋在雪白的里襯下。

　　“你和我聊天，是因?yàn)槲覜]教你「神兵咒」，我要教了你，你早就跑了。”

　　“猜錯(cuò)了。”源清素自信滿滿，“我會利用「神兵咒」，給十六夜姐姐修溫泉?！?p>　　姬宮十六夜雪白細(xì)膩的手指，戳在源清素額頭，惡狠狠地推了他腦袋一下。

　　源清素笑嘻嘻地不當(dāng)一回事。

　　“進(jìn)來吧?！奔m十六夜沒好氣地說，走進(jìn)屋子。

　　「神兵咒」，顧名思義，使用神力凝聚各式各樣的武器。

　　不是說不是武器的東西就不可以，只是沒有人會凝聚一個(gè)保溫杯打架吧？

　　但連葉子都能殺人，想凝聚什么，全看施咒人自己的想法。

　　“你有「北極星」，「神兵咒」隨便練練就可以。”姬宮十六夜說。

　　“不是要剿滅神道教嗎？我用‘六郎’的身份，除非確定不會暴露，「北極星」最好不用，「神兵咒」這時(shí)候能派上用場?！?p>　　“嗯嗯?！奔m十六夜側(cè)躺在榻上，語氣敷衍，“快去修溫泉吧，我今天晚上就要用?！?p>　　“得令！”

　　源清素飛到天上，手捏咒印，口中念誦咒語：

　　“神氣無形，萬兵之力！”

　　右臂冒出一道長一米的黑色巨劍，巨劍沒有實(shí)體，全是煙霧似的神力。

　　源清素從山上小溪開了一道分渠，一直延伸到三座屋子正上方。

　　挖出一個(gè)圓形池，將紅黑惡龍的殘骸放在水底，水溫立馬變高。

　　神力凝聚的巨劍，鋒利無比，不管是樹木，還是土里的石塊，一切就斷。

　　外形變換隨心，鏟子、簸箕、斧頭、錘子，得心應(yīng)手。

　　神林御子換了一件巫女服，坐在廊檐風(fēng)鈴下，翻著一本書。

　　“神林小姐，給你修澡堂來了?！?p>　　她抬起頭，看見源清素坐在唐風(fēng)圍墻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我還以為來給我送豬肉?！彼拖骂^，繼續(xù)看手里的書。

　　請假了一段時(shí)間，雖然沒什么好學(xué)的，但講師指定的書籍還是要看。

　　“哪來那么多野豬。我進(jìn)來了？不收錢吧？”

　　神林御子沒說話，源清素直接跳進(jìn)來。

　　白子端著一個(gè)小木盆，從房間里走出來，她瞅了源清素一眼，拿起白色抹布，開始擦地板。

　　小蝴蝶們也各拿了一張小得可憐的抹布，在木制的屋子飛上飛下。

　　“真可憐?！闭f完，源清素想到自己馬上要修溫泉池，似乎不比她們好到哪去。

　　溫泉池修在神林御子家的左上角。

　　為了好看，還找來石頭，雕了一個(gè)蝴蝶注水口，又在溫泉池南邊搭了一個(gè)小小的遮雨棚。

　　這樣既可以在在雨中泡溫泉，也可以躲在遮雨棚里，邊看雨，邊泡溫泉——人的幸福來源于有選擇的權(quán)利。

　　在源清素修煉「神兵咒」，不，努力折騰溫泉池時(shí)，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神林御子、白子，還有小蝴蝶，都站在一邊圍觀，時(shí)不時(shí)提出意見。

　　三位監(jiān)工，一位工人，很合理。

　　在她們的指揮下，源清素又移植了竹林，安裝落地?zé)簦约靶蘖艘粭l通往屋內(nèi)的石板路。

　　“可以了？”一切做完，源清素問。

　　“環(huán)境可以了。”小蝴蝶為了方便指揮，坐在他肩上，小白腿一蕩一蕩。

　　白子伸手試試了水溫，以軍官的姿態(tài)，認(rèn)可地點(diǎn)點(diǎn)頭：“很好?！?p>　　“晚上來吃飯吧。”神林御子也用自己方式表達(dá)謝意和滿意。

　　“能得到主人的邀請，回去之后把臉埋在枕頭里，好好地大喊大叫，宣泄心里的喜悅吧，豬仔！”白子背著手，仰著頭，傲慢地說。

　　“好的，好的?！痹辞逅厣焓忠煌疲寻鬃尤缛伺及憔铝岘嚨纳碥|，推進(jìn)了溫泉池。

　　“哇！”白子驚叫一聲，從溫泉里鉆出來，大吼道：“我殺了你！”

　　源清素已經(jīng)翻墻進(jìn)了姬宮十六夜的院子。

　　“御子大人，御子大人！”他肩上的小蝴蝶，像是迷路的小孩，哭著大喊主人的名字，扇動翅膀飛了回去。

　　“老老實(shí)實(shí)地泡澡吧！”源清素帶著笑意的聲音，隔著墻壁傳過來。

　　神林御子俯視溫泉里的白子，看她想上來，又不想上來的樣子，嘴角帶起微笑。

　　“白子，你先替我試試，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她說。

　　白子努了努晶瑩的小嘴，最后說：“謝謝御子大人?！?p>　　“小蝴蝶，你泡嗎？”神林御子又問落在她肩上的小蝴蝶。

　　小蝴蝶連忙搖搖頭，害怕地?fù)ё∷w細(xì)的脖頸，跟著她一起進(jìn)屋給白子拿衣服。

　　有了神林御子的經(jīng)驗(yàn)，給姬宮十六夜建溫泉池就簡單多了。

　　不過姬宮十六夜的要求更高。

　　遮雨棚、專門的換衣間、地?zé)?、花卉，這些是標(biāo)配，溫泉池還大了很多，甚至要求在池中央擺放假山。

　　注水口是石雕的紅黑巨龍。

　　張牙舞爪，鱗甲片片分明，雕刻完之后，源清素感覺「神兵咒」又精進(jìn)了。

　　手一揚(yáng)，神力凝聚的巨劍，居然飆升到兩米。

　　“原來你要求這么苛刻，是為了幫我修煉？”源清素看向姬宮十六夜。

　　“你說什么？”正琢磨還有哪里可以改進(jìn)的姬宮十六夜，扭過頭來。

　　“......沒什么，我去建自己的溫泉了，拜拜。”

　　源清素翻墻走后，姬宮十六夜笑起來，吩咐春嵐和冬嵐伺候她脫衣服，準(zhǔn)備立馬試試溫泉。

　　源清素自己的溫泉，徹底的露天，沒有圍墻，注水口是野豬雕像，十分威猛。

　　然后還有一個(gè)遮雨棚，除此之后，就什么都沒了。

　　竹林、假山、花卉、地?zé)?、式神，一樣沒有，只有他自己。

　　享受完溫泉，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帶上中午買回來的菜，走林間小路，經(jīng)過姬宮十六夜的府邸，去神林御子家吃晚飯。

　　神林御子也泡了溫泉，坐在廊檐下吹晚風(fēng)，平時(shí)雪白的臉稍顯紅潤。

　　“神林小姐，你現(xiàn)在誘人得像伊甸園「知善惡樹」上結(jié)的果實(shí)?！痹辞逅乜粗哪?。

　　“謝謝?！鄙窳钟又钢鴱N房，“你如果不去幫忙，白子待會兒一定會收拾你?！?p>　　源清素又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像學(xué)生去教師辦公室似的朝廚房走去。

　　“豬仔！螞蚱！該死的毛毛蟲！只能活半年的螳螂......”

　　“螳螂，說到螳螂，白子，你知道嗎？螳螂去了頭部，居然還能存活十天?！?p>　　“誰管你！你這個(gè)豬仔！水蛭！給我把豬頭的毛拔干凈！”

　　“都說了，在有豬肉的情況下，不要喊我豬仔?！?p>　　“豬仔！豬仔！豬仔！”

　　“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說‘豬仔’時(shí)，嘴型有點(diǎn)可愛?！?p>　　“什、什么？！你這個(gè)豬仔，敢對白子大人說這種話！”

　　神林御子聽著兩人的吵鬧，望著遠(yuǎn)方逐漸西沉的太陽，夕陽橙汁似的傾瀉在院子里，讓人心里泛起甜味。

　　吃完飯回來，源清素將這幾天的修煉經(jīng)驗(yàn)，記錄在自己的修煉筆記里，又翻看神林御子的修煉手冊，尋找類似的地方。

　　打坐修煉之后，睡前，他給母親寫了信。

　　「敬啟」

　　「我最尊敬的母親大人，還有四國的大家，這是五月狀況匯報(bào)?！?p>　　「學(xué)校舉辦了名為‘五月祭’的活動，一群男生穿女裝跳舞，下面應(yīng)援的也都是男生，總感覺這個(gè)國家快完了。」

　　「解剖了一個(gè)女人，出車禍死的，尸體還算完整?！?p>　　「學(xué)校的教授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對方是千葉縣私人醫(yī)院的大小姐?！?p>　　「相親沒意思，對方有一個(gè)氣質(zhì)很冷的妹妹，總覺得在哪見過她?！?p>　　「妹妹是位高中生，西式的學(xué)生制服很好看，來我們學(xué)校參觀，我給她做了向?qū)А！?p>　　「上個(gè)月寄信之后，在學(xué)校發(fā)現(xiàn)了兩位美少女，文學(xué)部的，所以我最近天天跑去上法國文學(xué)課，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名合格的法國文學(xué)愛好者?！?p>　　「將來有人問我，最喜歡的小說是什么，我可以用倫敦腔回答：我最喜歡大仲馬的《紅屋騎士》。」

　　「這是一部長篇小說，講的是一名騎士營救路易十六的王后的故事，以法國大革命為歷史背景......你們應(yīng)該對這個(gè)不感興趣，懶得涂了，就這樣放這吧。」

　　「上了幾次課，文學(xué)部的兩位美少女邀請我一起去旅游?！?p>　　「旅途很刺激，因?yàn)樘碳?，就不過多描述?！?p>　　「想念小豆島的日落，夢里時(shí)常聽見海水拍打防波堤的聲音，希望大家一切都好。」

　　「源清素」

　　「五月、紫藤花爬滿了花架、梅雨估計(jì)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