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那個人出現(xiàn)了
白展祺站在院子里的亭子里,看著屋子里的一切。
司馬睿提著食盒進(jìn)來了,他放下食盒。握著落月的手,感覺到?jīng)]有那么涼了,終于松了口氣。冷霜隨后進(jìn)來,給落月用了針,落月緩緩的睜開眼睛??吹轿堇锏膬蓚€哥哥還是一身重甲,很是心疼:“兩位哥哥快些卸甲,盔甲太重了。月兒沒事,只是太冷了?!?p> 司馬睿才不管那么多呢,他怕盔甲太涼,冰著落月,已經(jīng)把盔甲卸掉了。只是身上帶血的袍子都還沒換。由于穿著盔甲,袍子還算干凈。他把落月抱在懷里,熟練的用被子把自己和落月一起裹起來。接過冷霜遞過來的碗,拿起筷子,輕輕挑起幾根面條,吹了一下,輕輕放在落月的嘴邊:“快點(diǎn)吃一口暖暖胃。”落月本來是很餓的??墒丘I過了之后就是飽。特別是她受了內(nèi)傷,五臟六腑都疼,她是真的吃不下??墒强吹剿抉R睿手上還沾著面粉,又心疼他。咬著牙吃了一口。司馬睿又喂了她兩口面湯。落月這才覺得胃里舒服多了,胃口也好了些。吃了半碗面,喝了些湯。她實(shí)在吃不下了??恐抉R睿,催促哥哥們?nèi)ハ丛钃Q衣服。
馮慕逸和馮慕羽離開后,司馬睿把落月的頭發(fā)放下來,冷霜給她喂了幾顆藥丸,就讓她重新躺下休息了。落月心疼司馬睿,也習(xí)慣了有他陪著自己,并且她身上很疼,很想被人抱著,這樣會好一些。她拉著司馬睿:“陪我睡會兒吧!我感覺身上很疼,很不舒服?!?p> 城樓下吹笛的時候,發(fā)生的事他是看到了的。他是內(nèi)功深厚之人,當(dāng)然知道這樣做落月會受傷,可是他不能阻止她這么做。其實(shí)他寧愿受傷的是自己,也比看著落月痛苦來的好。他脫掉靴子和外袍,掀開被子躺了進(jìn)去。落月鉆進(jìn)他的懷里,緊緊的貼著他。司馬睿知道她肯定很難受,司馬睿心疼的摟著她,輕輕撫著她的后背,希望她能舒服些。
司馬睿不能給她輸送內(nèi)力,他就讓自己熱起來,摟著落月用自己的身子給落月驅(qū)寒。
司馬睿就像一個大暖爐,包裹著落月,落月身上暖和了,就慢慢睡著了。
馮慕逸和馮慕羽卸了甲,就趕緊來看妹妹。馮慕羽頭一次和妹妹分開了這么久,可是想的緊。他一刻也不想和妹妹分開。兄妹二人進(jìn)來時,就看到冷霜坐在桌子邊做藥丸。她歪著頭,很認(rèn)真的用木質(zhì)工具,小心的搓著。二人進(jìn)來她也只是抬了個頭,冷冷的道:“兩位少爺還是吃點(diǎn)東西在過來吧!省的主子擔(dān)心?!?p> 二人并不理她,竟直走到榻邊??粗缴纤斓膬蓚€人,兄弟二人都想把司馬睿給扔出去。馮慕逸剛要伸手,冷霜壓低聲音冷冷的道:“主子受了內(nèi)傷,五臟六腑很疼?!瘪T慕逸收回了手,氣的一甩衣袖,轉(zhuǎn)身離開。馮慕羽可不想離開。雖然司馬睿是來搶他妹妹的,只要他對妹妹好,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坐到冷霜面前,看著冷霜熟練的搓著藥丸,好奇的問:“你會做藥丸,為什么在府里的時候你不做呢?”
冷霜冷冷的說:“以前不會。”
馮慕羽知道她話少,也就不和她說話了。他安靜下來后,肚子就開始報警了。冷霜冷冷的道:“慕羽少爺要是不嫌棄,可以嘗嘗王爺?shù)氖炙??!?p> 馮慕羽當(dāng)然不會嫌棄啦!他起身把那半碗手搟面端道冷霜坐的那個桌子上。吸溜了一口面條,味道不錯,可惜涼了。
三兩口,半碗面條就沒有了。把碗一推,靠著椅子背,半躺著。屋子里燒著炭火,暖烘烘的。幾天幾夜沒睡了,又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他是真的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馮慕羽再和妹妹分開的這幾個月里,從未好好休息過。他記掛著妹妹,臨走時答應(yīng)爹爹陪著妹妹的,自己沒能做到。心里很是難受,而且他是真的特別特別的想妹妹。行軍時,實(shí)在太累睡著了,都會夢到妹妹又生病了。他都有種想當(dāng)逃兵的沖動??墒沁@是妹妹交代的任務(wù),他必須辦好。他是先鋒管,必須沖在最前頭。他把思念變成動力,每每攻下一座城池,他都告訴自己,離妹妹又進(jìn)了一步。
榻上躺著小兩口,桌子邊的椅子上,馮慕羽身上蓋著一件披風(fēng)睡著了。冷霜依舊再搓著藥丸。冷霜面前的木盒子里好幾個巴掌大的瓷瓶都裝滿了??伤琅f再認(rèn)真的搓著。她的眉間有化不開的郁結(jié),這是她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白展祺站在亭子里,透過窗子,看著榻上相擁而臥的兩個人,他心如刀割。
馮慕逸派人把來請,他才紅著眼睛離去。
馮慕逸和他形影不離三載,他年紀(jì)又小,馮慕逸就特別照顧他。他也把馮慕逸當(dāng)做兄長,當(dāng)做知己,什么話都說,什么心事也不藏著。
馮慕逸讓他回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把自己收拾妥當(dāng)了,去見見月兒。白展祺很聽話的去做了。
白展祺回去沐浴后,就吩咐自己的手下去給他買衣服。衣服一定要淺色的,不要太花哨的,月兒不喜歡。
作為南陵國遺失的大皇子,白展祺的身后有著一隊(duì)非常厲害得暗衛(wèi)。馮慕逸的洞察能力和感知能力很是了得,可是都不層發(fā)現(xiàn)有這么一支精銳暗衛(wèi)藏匿在他的身邊。
白展祺不是要滿著他,只是他的身份特殊,一旦說出來,馮家必遭世人非意,有可能還會招來滅門大禍。后來他又得知了落月失憶,把他忘了,并且和司馬睿在一起了。他就更不能把自己的身份說出去了。他一定要得到落月,哪怕用偷的,他也要和落月在一起。
白展祺屢立戰(zhàn)功,在京城也小有名氣。可是他是從馮府出去的,這是不爭的事實(shí)。他現(xiàn)在什么也不能做,他要和大軍一起,班師回朝。交了兵符,卸了自己這身盔甲,回歸布衣才能不給馮家?guī)砺闊R磺兴加?jì)劃好了,可是看到落月和司馬睿在一起,看到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他還是傷心了,那種痛超越一切身體的疼痛,是直擊靈魂深處的那種痛。
白展祺心中有了打算,掩蓋去心中無法言說的痛,閉上眼睛開始睡覺。他一定要讓月兒重新想起他。
司馬睿半夜餓醒了,睜開眼,看著懷里睡的很香的人,小臉紅紅的,好可愛。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輕手輕腳的抽出自己的胳膊,掀開一點(diǎn)點(diǎn)被角,慢慢的挪下了床榻。拿起旁邊冷霜備著的一個枕頭,放在被子外面自己躺過的位置。做好這一切才穿衣穿靴子出去。
他吩咐人去備熱水,自己要沐浴后,就去了廚房。隨便整了點(diǎn)吃的,就出去沐浴洗澡去了。回來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落月,給她掖了掖被角后重新來到廚房。
昏暗的廚房里,亮著一盞油燈。馮慕逸下午聲氣沒有用膳,這會兒餓了,想來廚房找點(diǎn)吃的。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廚房里亮著燈,他正想著,誰會在廚房呢?進(jìn)了廚房才看到,一身白色錦袍的司馬睿忙碌的身影。
司馬睿感覺有人進(jìn)來了,回頭就看到是馮慕逸。他知道馮慕逸不喜歡他,不想他和落月在一起。他也沒有討好人的自覺,見人進(jìn)來了,淡淡的說了一句:“餓了的話,就等一下?!?p> 馮慕逸也沒說話,走到一邊的凳子上,等著去了。
司馬睿把兩個湯盅小心翼翼的的放進(jìn)蒸鍋里,有往鍋底下加了幾塊木頭。做好這些后,他從盆子里拿出一塊事先和好的面,放在案板上。熟練的撒面,揉面,搟面,切面,洗鍋,燒水。很快一碗熱氣騰騰的蔥花面就做好了。
司馬睿把面端到馮慕逸面前:“湊活著吃吧!”再無后話,轉(zhuǎn)身去看了一眼鍋底下的火,又加了兩根木頭后就解下粗布圍裙,出了廚房。
馮慕逸端起面條,吃了一口,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又嘆了口氣,自己勸自己:“司馬睿作為大周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戰(zhàn)神七王爺,能為了妹妹,甘愿洗手作羹湯。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司馬睿做的這些,捫心自問,你作為哥哥,又能為妹妹做到多少呢?”他搖頭輕笑,不在多想,安心吃面。
一碗熱氣騰騰的手搟面下肚,他無比滿足的靠著椅背上。還真的和馮慕羽一模一樣。他咂咂嘴,自嘲一笑:“想不到我馮慕逸,十六歲官拜兵馬大元帥,帶兵駐守邊關(guān)多年。今日竟然被一碗面收買了?!?p> 司馬睿回去到房間里,本來是想看看落月有沒有踢被子的,結(jié)果看到本來躺在椅子上睡覺的馮慕羽,現(xiàn)在正躺在榻上,摟著落月睡呢!他真的很想把人扔出去,可是人家是親哥哥,他才是后來的。無奈搖頭嘆氣。轉(zhuǎn)身,往房間里的炭盆里加了幾塊碳。拿了披風(fēng)出去了。
回到廚房,馮慕逸已經(jīng)離開了,碗還在那里,只是洗干凈了而已。司馬睿重新系上圍裙,開始準(zhǔn)備早膳。
司馬睿的心情很好,為愛人精心準(zhǔn)備一頓膳食,在一口一口的喂給她吃。他想著不覺露出了甜蜜的笑。
落月醒來喊了一聲:“司?!焙蟾杏X不對,趕緊帶上甜甜的笑撒嬌:“哥哥~”馮慕羽捏著她的小鼻子,嗔怪道:“這才多久呀!就把叫哥哥的習(xí)慣換成了別人啦?!”
落月的腦袋在她懷里拱了拱,摟著他撒嬌耍賴:“這不是哥哥不在嘛!我總得適應(yīng)不是。嘿嘿~”
馮慕羽撩開被子坐起來:“等著,哥哥給你拿衣服。”落月笑得瞇瞇眼,開心的點(diǎn)頭。馮慕羽重新?lián)?fù)起照顧妹妹的責(zé)任。自己快速穿好衣服,找衣服才看到衣服已經(jīng)放在床頭柜上了,小靴子也是干干凈凈的擺在榻邊。一看就是司馬睿準(zhǔn)備好的。馮慕羽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可也不得不贊一句司馬睿對妹妹是真的上心。
還在穿衣服呢,司馬睿就提著一個食盒進(jìn)來了,后面還跟著一個侍衛(wèi),手里也提著一個食盒。放下食盒后很自然的去幫著馮慕羽給落月穿衣服。馮慕羽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好笨呀!竟然沒有司馬睿的手快,更沒有司馬睿整理的干凈利落。
司馬睿拉著落月到銅鏡前,給她梳頭發(fā)。手腳麻利的讓馮慕羽一度懷疑司馬睿是不是長了四只手。洗臉護(hù)膚一氣呵成,一點(diǎn)不拖泥帶水。馮慕羽已經(jīng)徹底石化了。直到司馬睿和落月坐在圓桌邊準(zhǔn)備用膳,落月叫他他才反應(yīng)過來。
馮慕羽坐在妹妹身邊,拿起筷子準(zhǔn)備喂她吃東西,抬眼才看到妹妹的嘴里已經(jīng)塞滿了食物。兩個人眉目傳情的樣子根本容不下他。他氣的啪的一聲把筷子摔到桌子上。嚇得落月一驚,馮慕羽又趕緊給她順著后背:“對,不是,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毕氲阶约赫谏鷼猓渥右凰?,把臉轉(zhuǎn)到一邊不說話。
落月捂嘴偷笑,悄悄的牽著他的手,晃了晃:“哥哥?怎么了嗎?”
馮慕羽吸了了口氣,想要好好教育一下妹妹,可是看到妹妹眨著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他就不知道要說什么了。無奈嘆了口氣,重新拿起筷子:“沒事,哥哥只是很失落。妹妹長大了,不在需要哥哥了。”夾了一筷子小青菜,放進(jìn)碟子里,表情很是落寞。
落月瞬間心疼了,給他夾了一個小肉餅:“誰說月兒不需要哥哥了。無論什么時候,哥哥都是月兒最需要的那個人。”她狗腿的抱著馮慕羽的胳膊,頭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哥哥們是月兒最重要的人,永遠(yuǎn)都是。”
馮慕羽捏捏她臉上的奶膘:“慣會說好聽的哄人。”
落月繼續(xù)晃蕩這他的胳膊撒嬌:“哥哥,月兒從來不說謊的。月兒真的需要哥哥們。”她拿起筷子,送到馮慕羽面前:“哥哥喂月兒用膳好不好?!?p> 馮慕羽接過筷子,唇角的笑都快壓不住了。
用了早膳后,落月馮慕翎和司馬睿一起來到院子里。今天天氣很好,太陽照的院子暖烘烘的。
到了院子里就看到馮慕逸和一個白衣少年向著這邊走來了。白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白展祺。
落月看到那個面容清秀,長相俊美的白衣少年,腦海里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她的頭如針扎般疼痛。她雙手抱著頭,努力睜眼,看著快步向她奔來的那位白衣少年。
司馬睿扶著她,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緊張又心疼的輕呼:“月兒,月兒不要想,不要想。不要再想了。月兒……”司馬睿的心很疼,很害怕,因?yàn)楹芸赡苁悄莻€人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