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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玫瑰色

大雨和玫瑰

瘋狂的玫瑰色 諺濡 3351 2021-07-24 15:21:11

  等到晚上,喜怒無常的悸將紅酒杯扔向旬,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直到酒杯的碎片彈起來劃破了旬的臉頰。鮮血慢慢的溢出,順著劃口流下去,集聚成血滴在傷口的最下方滑落。旬感到臉上一瞬間的刺痛感,受著血液從臉上慢慢滑落的絲絲涼意,卻一動不動的低頭站在原地。悸在矛盾的心理斗爭中,還是走向了旬,用手托起旬的臉,大拇指劃去留下的血條,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旬的側(cè)臉傷口。

  “為什么不躲?”

  旬緩緩抬頭,她的眼里透出委屈,似乎是說仆人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活一樣。悸雙手一顫,轉(zhuǎn)身大喊主管,當(dāng)主管匆匆的跑來時悸正心煩意亂的雙手撐在高桌上。主管從門邊走進(jìn),細(xì)心的他看見了旬的傷口和地上的紅酒杯碎片,主管順手招來人打掃地上的酒漬和殘?jiān)瑥南氯藗兊谋г股袂橹锌?,悸最近?yīng)該經(jīng)常發(fā)脾氣。

  旬感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抬頭看見了主管遞來一條干凈的毛巾,擦去臉上的血跡,主管從旬身邊走開,疑惑的將一份通知遞給悸,悸看著高層貴族的章印不耐煩地直起腰,從主管手中抽出通知。沒多久將通知草草的閱讀一遍,主管好像知道要發(fā)生一樣,識趣的向后退了幾步,只見悸長息著,將通知文件砸在地上。把桌子一下子掀翻,嚇到了打掃的仆人,主管擔(dān)憂的快步,上前拉著悸不讓他有過于激動的行為,可悸從主管手上掙脫,扶著窗戶玻璃向窗外放肆的大笑起來。主管皺著眉卻毫無辦法,又小心的將地上的文件一份份撿起。

  就在不久前,貴族高層召開了高層會議,會議中,白先生雖極力阻止,但還是沒能阻攔下陸先生的計(jì)劃,陸先生是容家血統(tǒng)絕對的擁護(hù)者,他認(rèn)為在現(xiàn)在的形勢下,讓悸迎娶取貴族小姐聯(lián)姻,無疑可以延續(xù)血統(tǒng)并且穩(wěn)定局勢。但白先生雖然貴為高層貴族,可他一心只想推翻血統(tǒng)的統(tǒng)治,如果平民所信仰的血統(tǒng)有了繼承,在想推翻貴族就難了,在會議中白先生失敗了,于是聯(lián)姻的通知書發(fā)送給了悸。

  悸從自己的別墅中搬回了容宅,踏進(jìn)了原本屬于他的家,在容宅后花園中,放著一個生銹的大鐵籠和一個拉著鐵鏈的木樁,悸停在鐵籠前厭惡的搖頭,心中不斷的唾罵著“這種不干凈的東西,怎么還在這里?”悸眉頭一皺,看見了鐵籠上殘留的血塊,他嘴角一斜,低頭嗅著籠子上的血腥味和鐵銹味,思緒回到他父親被害的那一晚。

  那一晚,大雨傾盆,沒有要停的意思,雨花漸漸大了,濺起陣陣雜亂的響聲,在孚系院里有一間已熄燈的房間,黑暗的屋里一片寂靜,從窗邊透過的微光,顯出房中病人的身體輪廓。已是半夜兩點(diǎn)左右,每當(dāng)大雨的夜晚,悸都無法安睡,他坐在病房中,一個人聽著大雨的苦楚,模糊的窗外,突然點(diǎn)亮了一團(tuán)微光,悸正對著的窗戶是院門口的位置,處于好奇,悸推開了窗戶,一陣雨水向他撲來。記憶在窗口的飄雨中,看見院門口有一個黑點(diǎn),像是一個遮掩的嚴(yán)實(shí)的人,那人緩緩地打開孚系院的大門,抬頭靜靜的看著什么。然后在大門的鐵欄處隔間中放下一個黑色的包裹,就轉(zhuǎn)身離開。

  似乎是被雨水沖亂了頭腦,悸第一次穿上了孚系院的病服,寬松的條紋衣物穿在身上。悸毫不猶豫的踏進(jìn)了大雨中,他離開了病房,在所有人安睡的時候,站在打開的大門口,停止不前。悸在黑衣人留下的包裹上找到了大門的鎖,并把它帶在身上,包裹中放著一把短匕首和一塊軟乎乎的東西,它的周圍滿是粘稠的液體。看著這奇怪的一塊東西,悸把它用短匕首翻過來。它的反面上寫著“氵”,悸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人,是洄。悸驚訝的看著軟乎的東西,心中一驚“是……是肉。”

  悸感到一陣難受,將包裹提起,一個人走出了孚系院,在容家宅子后花園里,容夫人正在想著自己的兒子,卻在大雨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馬上放下祈福的器具,沖向雨中,沒錯,就是悸。她日思夜想的兒子回來了,可她還沒和悸說上一句話,容老爺和悸的哥哥就沖出來指責(zé)悸,哥哥更是想上前動手,這時的悸早早等待著,面無表情的反手勒住哥哥的脖子將他拉起,把短匕架在哥哥的脖子上,容夫人大驚失色,容老爺拿出隨身的佩刀與悸對抗,在容夫人的請求下,悸心軟了,松開了手,哥哥還沒跑出去半米。容老爺就拿刀沖上來,悸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等待著自己父親的刀刺進(jìn)他的心臟??纱笥曛?,容夫人最終擋在了悸的面前,容老爺?shù)牡洞踢M(jìn)了她的身軀,悸將父親撞倒,用短匕劃過了他的脖子,哥哥驚恐的回頭,嚇得蜷縮到鐵籠的邊上。

  一刀又一刀,在哥哥曾經(jīng)欺辱悸的鐵籠里,這天懸上了哥哥的頭,哥哥的身體被掛在了木樁上,木樁下的土地里,埋著一塊軟乎乎的肉。至于容老爺和他的夫人,當(dāng)有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安詳?shù)奶稍诤蠡▓@的雨棚下了,只不過容老爺少了他的舌頭,沒法再多念叨了,大雨過后,孚系院的鎖被打開,大門的鎖上好像黏糊糊的,不過沒有人在意,因?yàn)槟翘煸绯浚旰筇烨?,孚系院門口掛上了大大的彩虹。人們只在意著彩虹的美,一起歡呼著,誰都沒有注意到大門上的粘液。

  思緒回到眼前的鐵籠,悸無聊的伸個懶腰,去沐浴他的日光去了。

  不久之后,悸成年了。在眾人期望之下,他踏入了婚姻的殿堂,這里是平民所最信仰的神圣之地,他們把這里視為一切的中心,與上天對話的地方,他們給它取了名字,叫暮明堂。血統(tǒng)主宰一切的時代,每一個統(tǒng)治者都擁有純正的血統(tǒng),每一個純正的血統(tǒng)都將在暮明堂完成血統(tǒng)的延續(xù),在這里走向已定的婚姻。

  這一天,貴族小姐穿著長沙蓬裙等待著悸,當(dāng)悸踏入暮明堂時,主持儀式的圣者迎上來遞給悸一束用皺紙包裹的玫瑰,悸隨手一捧,走向的貴族小姐,堂中的窗射入一束束的光線,將一切照得明亮。暮明堂中的木制品都反射出油油的光,圣者攔住了旬,讓她與所有女仆一起站在堂中兩側(cè),念著頌詞,白先生和陸先生沒有到場,他們?nèi)グ才偶碌某吻鍟h去了。

  當(dāng)儀式開始,悸與貴族小姐一起焚燒了玫瑰,焚燒的香氣從暮明堂中的圣池中飄出來,圣池中放著干燥的香木,以便玫瑰的燃燒。大火不時穿出火苗到池外,悸從手中的花束中折了一只看上去較為干燥的花枝,其余的都扔進(jìn)了圣池。

  當(dāng)圣者言讀最后的頌詞時,被悸打斷了,他用花枝敲著圣池,用躥上來的火苗點(diǎn)燃了花枝,小小的火苗在花枝上跳動,一點(diǎn)點(diǎn)向上燃,悸拈著花枝慢慢的走入賓客的座位中,他看著火苗露出微笑。

  “愛總是神圣的,人總是自私的,真正的愛該是違背本性而向你公開的。”悸手中的火苗輕輕的落地,一瞬之間,火苗蔓延開,所有木制的器具都突然被點(diǎn)燃,貴族小姐的紗裙被木質(zhì)的欄桿點(diǎn)著,她驚慌地拍打著裙子,四周火光一片,不久前的平靜完全被打破,所有人在越來越大的火勢中驚叫著。門被外邊的一個木條卡住,無論怎么敲打都打不開,一群人在門口擠成一團(tuán),用力的敲著,踢著大門。

  悸將頭轉(zhuǎn)向角落的旬,傾斜著身體,目光呆滯,四周的火光映在他們的臉上,燃燒的濃煙越積越多,悸沉默良久才開口。

  “你知道什么是愛嗎?”

  “黛,黛說,人本身就是因?yàn)榍楦胁炮A下世界的,可春心萌發(fā)的時節(jié)是最不可觸碰的,若總是在土層外的誘惑中萌芽,新牙長在冬土里,它就沒有未來了?!?p>  “她還說過什么?”

  “黛說,所有在成熟前的情感都是虛無,是最不可相信的東西?!?p>  “是,這不就是瘋狂的來源嗎?多矛盾的說法?!?p>  濃煙四起,在一片混亂之中,悸拉起了旬的衣角,一直走向高處的閣樓,四處濃煙遮住了眼睛,在迷糊中穿過走道,突然一下置身涼風(fēng)之中,旬睜開眼睛,透過眼前的玻璃,看見了樓下混亂的人群,這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被悸拉近了通向外界的小通道,當(dāng)旬還在疑惑并且心急火勢的時候,樓下的門突然被人群撞開,一群人發(fā)瘋似的向著暮明堂外邊擠,悸嘲諷的搖頭,帶著旬從小道爬上鄰邊的高樓。在護(hù)欄邊上看著人們逃命,滅火。悸伸了個懶腰,將旬的平安娃娃扔給她。

  “你的娃娃,那個打掃的老仆人把他給我,說已經(jīng)洗干凈,晾了很久了。”

  “主人……”

  “問?!?p>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在未來某個孤獨(dú)的日子里偶爾想起我嗎?!?p>  旬拿著娃娃小聲的問悸,悸停住了思索,沉默中吐出兩個字“不會。”

  悸轉(zhuǎn)身仰頭大笑起來,樓下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集滿了侍從,他們從樓下沖上去,將旬和悸帶走。

  大火之下,就算在努力搶救,暮明堂也終究成了廢墟,這個所有平民都視為神圣之地的暮明堂,就這樣被悸一把火給燒掉了。在堂前的人群中有人舉報,說是悸叫人用一根木棍卡在了門邊上,以至于大火四起,人們無法打開大門。并且還有人說暮明堂中的木質(zhì)品上都抹了油,這也就是為什么大火一下子躥起來的原因。平民當(dāng)中的呼聲越來越大,流言蜚語四起,大家對這個未來的繼承者似乎不是很滿意。

  陸先生頭痛的壓制唾罵悸的平民,白先生將旬帶回實(shí)驗(yàn)室,他知道自己的機(jī)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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