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跳樓的消息,讓校園里好一陣子都籠罩在一層低氣壓中。
舒小葵天天做噩夢。
夢里的女孩沖她撕心裂肺地喊著:“我那么喜歡他,你為什么要搶走他——”
我那么喜歡他。
舒小葵驚醒,冷汗淋漓,心如擂鼓。
你為什么要搶走他。
不,我沒有。
*
梧桐樹的葉子,悠悠從空中飄下。
周六,舒小葵穿過海晏區(qū)的人工湖,來到了谷女士家。
開門的是菲傭阿敏,她的頭發(fā)和肩膀都濕淋淋的,像是剛從水里撈起來。見到她頓時大松了一口氣。
舒小葵愕然地看著她:“您怎么了?”
阿敏擦了擦臉上的水:“沒、沒事,您進來吧,我給您泡茶……”
話音剛落,一個裹滿了水的“炸彈”從天而降,緊接著,“嘩”地一聲,一個飛鏢精準穿過氣球,氣球瞬間爆炸,水落下,天女散花似的噴了阿敏一臉。
另一位菲傭阿香見到這一幕,連忙跑過來喊:“阿敏你還好吧?”她漲紅了臉沖二樓喊道:“你們別玩了,剛拖好的地都被你們弄濕了?!?p> 溫墨小臉出現在樓梯上,一臉冷漠:“那就再拖一遍?!?p> 這小孩今天是怎么了?吃了炸藥似的。
溫言溫墨雙胞胎雖然調皮,愛鬧,但不會做隨意欺負別人的事。
發(fā)生什么事了?
見舒小葵看著自己,溫墨表情不變,但眼珠子動了動。又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走過來,站在溫言旁邊,手里拿著小彈弓,乍一看到樓下的舒小葵,嘴巴張了張,臉慢慢變白了。
“哼?!睖啬吡寺暎砬楹艹?,但也沒玩水彈的游戲了。拽著他哥的手臂,氣勢洶洶跑回了房間。
舒小葵問了一下情況,原來谷女士半個月前就去了國外,沒帶上他們。溫言溫墨兩個人住著,平時只要阿香和阿敏,以及家政阿姨會上門清掃做飯。
阿香年紀小,才十五歲,老家也有弟弟,雖然調皮了些也不會這么過分。說起上次溫墨讓她背著跑了整整十圈的事,阿香又委屈又氣,私下里都喊他們是兩個小惡魔。
她抹了抹眼睛:“太過分了,他們太過分了,他們,他們還在我們的飯碗里放蟲子,阿敏最怕蟲子了,那天差點嚇得半死?!?p> 舒小葵:這就過分了。
她安撫地拍拍阿香的肩膀:“地上全濕了,先收拾一下吧?!?p> 舒小葵來到樓上,房門緊閉著,她說了聲:“我進來了?!?p> 門沒鎖,房間里,溫言溫墨頭并頭,肩并肩趴在厚厚的毛毯上。房間空調溫度得很低,兩個小孩剛玩過水,衣服濕了大半,還赤著腳,腳丫子青白一片。
舒小葵走過去,朝他們伸出手,溫言的小身軀明顯一僵,然后感覺腳丫子一暖。
舒小葵握了握溫言的腳,冰涼。
“穿濕衣服會感冒,先把衣服換了。”
溫墨撅著小屁股,不理她。溫言把頭埋在蓬松的枕頭里,也不理她。
舒小葵看了他們三秒,忽然繞過溫墨的胳膊,將小屁孩提了起來。
溫言只覺得身下一空,然后整個人被抱了起來,緊接著上身一涼,衣服就被脫了。沒等他反抗,干凈柔軟的新衣服已經套在了身上。
動作快準狠,前后沒超過一分鐘。
處理完自己,就見舒小葵的魔爪已向弟弟伸去。
溫墨早有準備,咕嚕嚕往旁邊一滾,然后被撈個正著。
一分鐘后,溫墨盤著小胳膊小腿,坐在毛絨絨的玩具熊的腳掌上對舒小葵怒目而視。
清脆的童音回蕩在房間:“不要你管!”
舒小葵巋然不動,還順手捋了捋溫墨額前的亂發(fā):“來吧,說說看今天為什么要這么做?!?p> “我高興怎么做就怎么做!”
舒小葵無視他,扭頭:“溫言,你是哥哥,你來說。”
“媽媽不在家,我也沒人陪我們玩。我們就是想讓他們陪我玩而已?!?p> “那她們答應和你們玩嗎?”
溫言臉漲得通紅:“好像沒有……”
調皮是孩子的天性,胡鬧可以,但一定要有個限度。
至于用什么方式告訴他們……
這時候,溫墨突然站起來,用力推她的肩膀。
舒小葵猝不及防,被推了個東倒西歪。
“你干什么?”
“你不陪我們玩,沒人陪我們玩,我不要你當老師了,你走,你走啊——”
舒小葵耐著性子,沒有發(fā)脾氣,語氣還是溫和平靜的:“你想老師你們玩什么?”
溫墨不推她了,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露出一抹期待:“老鷹捉小雞,你陪我們玩老鷹捉小雞吧!”
舒小葵不動聲色,微微笑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