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我救下的小蟲子竟然如此有來頭。
神明豈不是比虛無上仙還要厲害了,我陷入沉思。
見我不說話了,他又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道,“這些,太好吃了。我從未吃過這么可口的菜肴?!?p> 想起方才我一直都對他不太恭敬,我立刻一改常態(tài),畢恭畢敬的說道,“啊,神明大人的孩子!那就請多吃些!”我放下了筷子,專心致志地看這他吃。
他被我的樣子逗笑了,”多年不食肉,竟覺得有些油膩了?!?p> “油膩?那一定是我的問題,因為我偷懶沒有多去些油。”我懊惱的說道。
他拿起我的筷子遞給我,示意我繼續(xù)進食,我遲疑著,雙手接過。
“其實,我母君已經(jīng)不在了。她是很和藹的。是恩公救下的我,即使母君在,也要對恩公禮讓三分的。故,你大可不必拘謹?!?p> 聽他如此說道,我自是腰板挺直了。不過母君不在了是如何的意思,我都未見過我的母君呢,母君本就是不會一直在的不是嘛,可他看起來有些傷神,像是為母君不在之事感傷。
見我又精神了起來,他夸贊我道,”這是我有生以來吃過最好吃的肉了。”
“真的嗎?我好開心!我該給你沖壺茶的,只是家里沒有茶了。你下次,你下次來!”我抓著他的衣袖,肯定的說道,又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失禮,迅速放下手來,又幫他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皺。
他一點也不惱,他的筷起筷落都有節(jié)奏般,從容不迫。
“修煉,一定很辛苦吧?!彼蝗粏柕馈?p> ”嗯,辛苦,我因為修煉都不太會走路,你看像我走路,其實我是在飄!”
“眼睛也是因為修煉嗎?”
“我自小有眼疾,白日里看不清楚,倒不是因為修煉。”
“恩公可曾看清過我的臉。”
“臉?你的樣子嗎?我看得見的?!?,我很疑惑的說道。
“那恩公可能說出我的樣子”他試探性的湊近了我一些,像是在找尋什么。
“你,你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好像帶有些藍色,你看起來很高,你的頭發(fā)很黑,發(fā)帶很素,我說的對嗎?”我問道。
“恩公說的都是我的輪廓,可見恩公不知臉為何物?!?p> “不不不,我看過很多畫本,見過很多花容月貌的美人?!蔽液懿环?。
“恩公一直戴著斗笠帷幔,所以看的不太清楚。”他安撫到我。
“斗笠?我沒有戴啊?!蔽腋用曰?。
他遲疑半分,突然翻手向下,帶我到了池塘邊,皓月當(dāng)空,離枝樹和槐樹并列在風(fēng)中擺動枝條,槐花又開了,盛開后又紛紛落下,空氣里是清甜,我們立于此。
“恩公,時間緊迫,不能陪你好好吃飯了。師父偶爾會來此,我怕他看穿?!?p> “師父?你的師父是誰,他也會來此處嗎?”我驚訝的說,思考片刻,我恍然大悟,“如此說來,你的師父是虛無上仙?你在微塵山修仙咯?”
“是,被恩公救之前,我就已經(jīng)升仙了。其實我本白澤一族的一只神獸,受傷后,被恩公所救,又被師父將我寄養(yǎng)在槐樹中得以養(yǎng)傷,重塑真身,他又帶我入了微塵,后我拜入了風(fēng)族。其實這百年來,我都會每晚都會來看你和木支,你替我把她照顧得很好。只是我靈力尚弱,一直無法顯身。我一直,我一直很想,見恩公一面,聽說師父這幾天都會外出,我才趁機趕來。但我到底是高估了自己?!?p> 他比我高了許多,我斜眼瞅瞅他,聽不太懂他在說些什么,只是打斷似乎不太禮貌,還是耐著性子聽聽吧,再說了,他都一千歲了,還是只神獸,總是比我有見識的,多聽聽老人言,總是不吃虧的。我對著他連連點頭。
“恩公可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他的臉色似乎不如剛才紅潤了,有些發(fā)白?!澳愕纳蕉Y,想要什么,下次我再給恩公帶來?!?p> 既然他問了,那我也不客氣了。不過看他衣著樸實,不像虛無上仙那般的“穿金戴銀配飾滿腰”,我便發(fā)了善心,只說,”若是這槐花能一直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