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瑤的拐杖發(fā)出一陣微弱的綠色熒光,她舉著揮舞了幾下,眼前陳列的柜子開始自己移動,似乎是遵照著某些奇怪的規(guī)律。
足足一刻鐘時間,李晦熒有些等的不耐煩了。
“還沒好?你這小忘川不是沒有配得上我孫子的家伙吧?”
夕瑤看了李晦熒一眼道:“七兩六錢的命可算不得什么大富大貴之人,當年你九兩一錢的命也不算多稀奇,只不過不過你李總御的孫子,我總得盡心不是,稍安勿躁。不過奇了怪了,按理說不會這么慢的?!?p> 這話說得很有技巧,一是表現(xiàn)了自己在好好做事雖然踩了李厭一腳卻也不惹人反感,二是變相的捧了李晦熒一手,任是多壞的脾氣李晦熒此時也不好再說什么,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李厭自然不知道他二人在說什么,只是站在一旁一頭霧水的看著,又等了一會兒這才有一個長方形的柜子從晦暗的空間之中緩緩靠了過來。
夕瑤的嘴角向兩旁裂開,似乎是在笑,可是同時表情又有些癲狂的樣子,或者說此時的她很興奮。
“玄級中階,灼魂斧,采天山玄鐵鑄造于黃初二年,上一任的主人是夏侯惇也算是有名的武器了!小伙子運氣不錯,站到那柜子前面去吧。”夕瑤用眼角的余光看著李厭道。
李厭有些驚慌,不自覺看向了李晦熒,李晦熒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示意照做,李厭這才不情愿的往前挪了兩步,站到了柜子跟前。
夕瑤抓起李厭的的手貼在了柜子上。
“等一會兒,它再確認一下,馬上就會出現(xiàn)了?!?p> 夕瑤說得言之鑿鑿,但是柜子等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反應。
“嗯?”似乎她自己也有點不敢相信?!捌婀郑趺礇]有反應?”
話音剛落,只見眼前的柜子開始脫離了李厭的手掌接觸,徑直退入了黑暗空間之中,似乎是十分恐懼一般,而那目不能視的黑暗之間,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向著李厭的方向快速靠近著。
夕瑤皺了下眉頭沒好氣道:“哈,小子運氣是真不錯,居然有更強的家伙選擇了你。”
一個青銅材質的柜子緩緩靠近,整座柜子肉眼可見的散發(fā)著哀怨的氣息,就像里面封存了什么冤仇一般,讓人很不舒服。
“地級中階,不歸人,這把弓的來歷可就大了,算得上我這最好的武器之一了,想當年李廣隨衛(wèi)青遠征塞北,但是總是差一點就能建功立業(yè),難以封侯,最后郁郁而終,只留下一句“馮唐易老,李廣難封?!钡陌@,這把弓就是李廣的武器,它的怨氣你也看到了,是一把難得的武器。想不到它居然看得上你這七兩多的命,真是可惜,這一輩子看來又沒法封王拜相了。?!?p> 夕瑤話還沒說完,只見李厭眼前的青銅柜子像是收到了召喚,向著身后的黑暗急速退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黑暗之中,一個金燦燦的柜子仿佛通體黃金打造一般向著李厭急速沖來。
夕瑤下巴都掉下來了,這小子究竟有何天賦,居然連它都選擇了出山?
李厭看著眼前的黃金柜咽了一口口水,轉頭看向夕瑤道:“介紹一下?”
夕瑤臉都綠了,這把武器才真的是她小忘川最好的武器之一,這李家的爺孫真是自己的克星,隔著代的來自己這里打秋風。
“破陣霸王槍,天級下階,楚人得天外隕鐵,鑄造于始皇三十五年,后為楚霸王項羽所得,隨項羽征戰(zhàn),染血無數(shù)。項羽垓下自刎,又為劉邦所得,但劉邦以為不詳,又不忍毀去,遂命人先一步將其陪葬長陵。后烽煙亂世長陵被盜,幾經(jīng)輾轉,于南北朝時期被南朝陳慶之所得,隨陳慶之所向披靡,后不知所蹤,我可是廢了老大功夫遍尋遺址才得到它的,這一次的價格。。。?!?p> 夕瑤話還沒說完,破陣霸王槍居然也同那不歸人與灼魂斧一樣向后退去。
“又換了?”夕瑤不可思議的驚叫道。
就在霸王槍退去之時,李晦熒忽然感知到了一股寒冷的威壓,雙目一緊間,手掌上狂歌劍便握在了手里。
“李厭退后。”李晦熒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上前了一步。
“別!我這可沒什么妖靈,別動手!”夕瑤制止道,她可知道李晦熒的手段,這位要是發(fā)起瘋來只怕自己的小忘川可落不得什么好處。
這時,只見一個已經(jīng)接近腐朽的柜子慢慢出現(xiàn)在了李厭的眼前,它的造型比那先前出現(xiàn)的更加古樸,上面已經(jīng)落滿了灰塵,四個角上已經(jīng)不知被歲月侵襲了多久,已經(jīng)朽爛,而整個柜子像是被剛從冷庫中拿出來一樣,上面結了一層冰霜,看得出這個柜子的做工很是不凡,至少曾經(jīng)的造型絕不是這樣,而那股冰寒之氣便是從這柜子上散發(fā)出的。
李厭的眼睛突然有些不適,他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瞳孔突然一變,隨即又恢復正常,轉頭看向夕瑤道:“還要把手貼上去?”
夕瑤一臉的莫名道:“貼上去!快貼上去!”心中想著這是我何時尋來的武器?我怎么不記得了?不過這寒氣著實驚人,只怕靈智已開,那豈不是天階?
李厭有些猶豫著將手掌貼在了柜子上,一股寒流順著手掌游走遍全身,最后一股腦的沖向了腦海,下一刻他的意識一下被抽離了身體,仿佛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旋轉之后,最終落入到了一個樓閣空間之內,舉目望去雕梁畫棟,古意盎然,絕不是電視上那些古裝電視劇所能營造出的意境,不過略帶詭異的是,整座閣樓都是由冰雕雕刻成的,身處其間,就連呼吸都會泛起霧氣。
“七兩六錢,嘖嘖,要是個女子就好了,偏偏是個男子,命格不佳,只怕少年斷喪父母也是個苦命人,不過這福壽倒也算綿長,不是那短命之人。。。?!?p> 李厭聽到樓梯之上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婉轉空靈十分悅耳,但是偏偏帶著無盡的愁緒,仿佛深閨怨婦一般。
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搭話,或者走上去,只聽樓上人說道:“上來過過眼吧,行是不行,也算你我緣分,讓你不枉來一趟。”
李厭定了定神,生怕對方是個什么妖怪,但一想到李晦熒并沒有阻止自己,那便說明沒什么危險,頓時心內大安,提步走上了冰階。
拾級而上,樓上像是古代女子的閨閣,一股女子香迎面而來,那閨閣之上正前方是一處天臺,外面黑漆漆的,而閣樓之中卻是燈火通明,并非點燃了什么燭火燈光,只見那厚厚的冰壁之上竟然結出了朵朵閃著光亮的冰花,一個素衣女子端坐在一個地桌旁,擺弄著一張黃紙符,隨手握在掌間,那紙符瞬間被冰凌包裹住,隨后便粉碎了。
李厭把著樓梯不敢造次,整個人顯得十分拘謹,倒不是講禮貌,關鍵是他害怕,而且這里的寒氣極重,連自己的移動又有些受制了。
“別客氣,坐吧?!?p> 女子對著李厭微微欠身,李厭感覺自己的腳突然就來了地面,似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推著來到了桌子旁邊站定。
女子對著李厭端詳了許久悠悠道:“樣貌也平凡了些?!?p> “這位。。姐姐?”李厭強顏歡笑著,想到一個挑不出毛病的稱呼,索性就直接這么稱呼了。
女子雙手展開笑道:“怎么稱呼都行?!?p> 李厭哪里敢造次,小心翼翼道:“那就這么叫吧?!?p> 女子蹙眉微展卻不是開心的樣子,似乎只是對于李厭這般油嘴滑舌沒有太反感。
“第一次?”女子兀自拿起桌上的茶杯斟上了兩杯茶,一杯推給了李厭一杯自己泯了一口。
李厭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但還是點了點頭,他不太清楚對方在說什么,但這句話很容易歧義,怎么聽都跟逛青樓似的。
“我,我剛要到鎮(zhèn)靈司學習。。。。我爺爺帶我來的?!崩顓捰行┎缓靡馑迹槺惆牙罨逕衫鰜韷|背,萬一倆人認識那多少得給老李幾分面子吧。
女子面帶疑惑,似乎不知道李晦熒是誰,但隨后一閃而逝追問道:“而今外面是什么時候了?李唐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吧?!?p> 見對方貌似沒什么惡意,李厭也放松了許多道:“那確實,過去一千多年了吧。”
“啪”,女子“輕輕”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雖然明顯是克制了,但還是很大聲。
李厭剛剛松懈的神經(jīng)被對方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摔倒。
“原來這么久了,難怪我感覺自己快要消失了。。?!迸幼匝宰哉Z著,隨后臉上撐起一個落寞的笑容道:“痛苦是對死亡的翹首以盼而遙遙無期,仿佛只是睡了一覺,轉眼就是千年的時光?!?p> “所以,你是唐朝。。人?”李厭糾結的疑問其實不是朝代,而是物種。
女子提杯再飲:“算是吧。”
李厭若有所思:“那你怎么在這啊?不出去走走?你住的這個地方有暖氣沒有?會不會得關節(jié)炎?。俊?p> 之于李厭的胡言亂語女子倒是沒太放在心上,反而追問道:“你說你要做敕靈師?難道都一千多年了,這天地間的妖怪還沒有斬盡殺絕嗎?”
李厭搖了搖頭表現(xiàn)得十分誠懇:“不知道,但是我前幾天差點就被妖怪吃了?!?p> “所以這就是你要當敕靈師的原因?”
“也不全是,很復雜。”
女子點點頭,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