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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鐸在快要下班的時候,接到易玲打來的電話,約張文鐸晚上吃飯,向張文鐸表示感謝。張文鐸略一思忖,答應下來。下班后,張文鐸換好衣服,騎著電動車前往酒店。易玲已經(jīng)先到,訂的是一個包廂,張文鐸見包廂內(nèi)只有易玲一人,頗有些詫異。落座后,閑聊了幾句,張文鐸發(fā)現(xiàn)易玲化了淡妝。服務員先后上菜,張文鐸望著滿滿一桌子的豐盛菜肴,說:“就我們倆???”
易玲點了點頭,說:“感謝你那天救我,就沒找別的人?!?p> 張文鐸說:“就我們倆人,吃不了這么多?!?p> 易玲笑著說:“他家的粵菜味道很不錯,讓你嘗嘗,又沒讓你都吃了?!?p> 張文鐸在聊天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易玲臉上不時地浮現(xiàn)出笑容。想著易玲父母都剛剛亡故,易玲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也有些詫異,后來又一想,可能是父母去世,家里的事情,易北鳴公司的事情,一瞬間都壓在了易玲身上,這段時間她的壓力太大了,難得的休閑時光,或許是想放松一下心情,笑容也可以理解。
張文鐸又無意中說起初中的事情,再次令張文鐸詫異的是,易玲似乎又都想起來了。不僅想起班長是魏亮,還想起了學委追英語課代表,以及體育委員和班花的緋聞,還想起了張文鐸的事,說:“我記得你總是遲到,老師在黑板上寫遲到的人,你的名字幾乎天天上黑板?!?p> 張文鐸撓了撓頭,笑著說:“太早了,起不來?!?p> 易玲又說:“老師怕你總是最后一個來,影響別人的學習,就把你調(diào)到最后一座去了。然后你在最后面沒幾天,就和前面的體委打起來了?!?p> 張文鐸訕笑著說:“他上課總放屁,還賊臭,讓他忍著,他說忍不住,那我能每天都聞他的屁味嘛,就打起來了。”
二人又聊了些初中的時期,易玲喝了口茶,問:“我爸爸的事,警方查的怎么樣了?”
張文鐸說:“我是輔警,不是刑警。你爸爸的案子,刑警隊接手了,具體在查什么,查的怎么樣了,我也不知道?!?p> 易玲玩笑著說:“我知道你們有規(guī)定,就算是那你知道,你也不會告訴我。”
張文鐸說:“我是真不知道?!?p> 易玲點了點頭,又問:“我爸出事那天,你說你就在現(xiàn)場,你覺得有可疑的地方嘛?”
張文鐸望了眼易玲,見易玲神情有些悲切,想著易玲這么問,可能是在“套話”,張文鐸自然知道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思忖一番后,說:“我們到的時候,您父親已經(jīng)被蛇咬了,我們到了后,就是控制住他。為了控制住他,我的同事,一個從山上滾下去了,一個也被蛇咬了,我在案發(fā)現(xiàn)場,還看到個穿雨衣的人,當時想追,但沒追上,還撞樹上了,撞暈了,醒來后就在醫(yī)院了?!?p> 易玲一副驚詫的神情,問:“還有人?你確定嘛?”
張文鐸說:“不確定,刑警隊勘查現(xiàn)場,沒找到任何那個我說的穿雨衣的人的痕跡,當時下著大雨,痕跡可能都被雨水沖刷掉了。也可能是我看錯了,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我說的那個人?!?p> 易玲突然伸出手來,握住張文鐸的手,說:“如果我爸爸是被人害的,你們一定要抓住兇手??!”
張文鐸瞬間覺得心跳加速,點了點頭,說:“你放心,如果你爸爸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謀殺的,警方一定會抓住兇手的?!?p>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天色漸晚,易玲說有些疲憊,想要早點回去休息,之后叫來服務員結(jié)賬。張文鐸和易玲一起走到酒店門口,一輛賓利轎車已經(jīng)等在那里,易玲問張文鐸用不用送他回家?張文鐸雖然覺得丟人,但還是實話實說,說自己是騎電動車來的。易玲走向汽車,走了一半又折返回來,猛地抱住張文鐸,還是將頭伏在張文鐸胸口,輕聲地說著:“這段時間,家里發(fā)生很多事,我爸媽都不在了,親戚們都在算計著我的家產(chǎn),我不知道該信誰。你救過我,我希望你也能幫我?!?p> 張文鐸輕聲地說:“我怎么幫你?”
易玲說:“當我不開心的時候,就讓我抱抱,讓我抱著你哭?!?p> 許久未和女孩子有過“親密”接觸的張文鐸,被易玲這么一抱,突然間有種觸電的感覺,木然的站在當?shù)?,不知道該干什么,更不知道該說什么,又突然間覺得周遭的世界,仿佛剎那間安靜下來,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易玲的呼吸。
易玲抱著張文鐸,哀傷地說:“行嗎?”
張文鐸咽了口吐沫,說:“只要你需要,掛個電話,最多半個小時,我就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p> 張文鐸感覺到易玲似乎更緊的抱住了他,張文鐸依舊是木然的站著,不知該說什么,該做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右手似乎是不受控制的抬了起來,抱住了易玲的肩。半晌之后,易玲才緩緩地分開張文鐸,張文鐸看到易玲眼中有淚光閃動。
易玲說:“那我要是在國外呢?你半個小時能到嘛?”
張文鐸笑著說:“只要你需要,我就能到。我坐火箭去,乘著光去,拉著月亮去,踩著七彩祥云去?!?p> 易玲笑著說:“好,不要騙我??!”
張文鐸點了點頭,易玲轉(zhuǎn)身離去,又幾次戀戀不舍地轉(zhuǎn)身,露出似笑非笑,欲言又止的神情,
易玲來到汽車旁,拉開車門上車。汽車發(fā)動,緩緩駛離,張文鐸看到汽車又突然停了下來,易玲從車窗里探出頭來,沖著張文鐸擺手,說:“晚上給我打電話?!?p> 張文鐸點了點頭,汽車再次駛離,張文鐸看著逐漸遠去的車燈,又看了看方才自己抱住易玲的手,一時間不敢相信方才的事情竟是真的,有種恍如夢境的感覺,如夢、似幻,可手指上殘留的余香,以及拂面的晚風,又讓他確信,方才的一切,確實是真的。張文鐸找到停在酒店外的電動車,騎著電動車回家,心情很好,一路上哼著不著調(diào)的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