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浮出水面
一天之后,考試開始,每門學科都有不同的考試時間,所以肖小愛全部都參加。至于董呈和韋永王林,他們則利用這一點空余來……復習個鬼,他們肯定是在玩的。
董呈已經(jīng)在與韋永王林商議寒假要去干什么了。
“能干什么呢?不就是宅在家鉆研鉆研魔法?”
“我姑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董呈神神秘秘地說。
“你們想干什么?”
“她想帶我去北方過寒假,雖說北方基本都是凍土,那里連國家都沒有,以村落或小鎮(zhèn)為單位,但是她說那里過冬絕對有意思……”
“你是指……凍成冰棍?”
“呃……不曉得她。反正我是無所謂的?!?p> “話說你姑姑她究竟是干什么的?你家的書那么多?”
“她?不曉得,反正經(jīng)??匆娝跁坷飳懯裁礀|西。但她白天出門,晚上才回來,應(yīng)該不是作家之類的吧?”
“哈?你跟她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了,連她究竟是干啥的都不曉得么?”
“她從來不肯透露呀?!?p> 韋永王林更加好奇了,他開始無厘頭的瞎猜。
“莫非,她是大魔導師,偽裝成普通的單身女性,白天去她的秘密實驗場所,晚上記錄白天的成果?說不定我們現(xiàn)在用的法術(shù)有的就是她創(chuàng)造的?”
“胡扯。要是這樣我們家怎么可能這么窮?”
“你看你家不算闊綽吧?但你不覺得奇怪么?你家里有那么多畫?從那些畫的裝裱到繪畫本身看上去都不是那種街頭賣的畫吧?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就算是仿制品,也絕對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吧?”
“那就是些地攤上的普通畫作,我姑姑她買來‘陶冶情操’的?!?p> “好,那我們拋開這些畫不講,你家那么多書,按一本不到一個銀幣來算(百分之一個金幣=一銀幣=十銅幣)幾個書柜擺滿夠了吧?我記得你家閣樓上都是書?!?p> “呃……這個確實有點不可思議……但我姑姑平時省吃儉用,多買點書,日積月累,也沒什么不合理的吧?”
“這種藏書量,是普通人家該有的?”
“多是多……但也都是些市面上找得到的普通書籍啊,又沒有什么禁書之類的?!?p> “那好,再再拋開這點不談。你姑姑平時穿得華麗嗎?”
“一點都不……一條淡黃色的裙子,白色的外衣,領(lǐng)口是淺紫色,紫色的蝴蝶結(jié)…偶爾戴一個單片眼鏡用于裝飾……”
“你看正經(jīng)人誰帶單片眼鏡?中年人士一般也不會帶蝴蝶結(jié)吧?”
“我經(jīng)常開她玩笑說她愛裝嫩……不過有一說一……姑姑她看上去確實年輕?!?p> “是吧?我也看出來了。記得那次嗎?我到你家以為那是你姐姐,一見面立刻就喊姐姐好……能有這樣子,要么是個大魔導師,用魔法給自己來個什么青春永駐,要么就是家里有礦,各種保養(yǎng)品不斷?!?p> “這么說……莫非姑姑她真的很有錢,只是沒跟我說?”董呈被韋永王林的話啟發(fā),越發(fā)覺得奇怪起來。
“還有還有……每次放長假時來你家的那位女仆小姐姐……”
“你是說,莫妮卡小姐么?她是我姑姑的朋友,據(jù)說平時當女仆,姑姑在我寒暑假期間總會出去旅游,所以找她來幫忙,她每天來照顧我一下…”
“那么你作為受服務(wù)的對象,你覺得她的服務(wù)水平如何嘞?我可先告訴你,普通人家壓根請不起女仆。就算是單純的以朋友的身份來幫忙,也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時在你家吧?她肯定是受雇傭來你家的?!?p> “莫妮卡小姐……怎么說呢,她人蠻不錯的,飯做得也不錯,她還有些才藝,比如會小提琴之類的樂器,歌唱的也不錯?!?p> “她給你表演過嗎?”
“有的,我小時候纏著她給我唱歌來著?!?p> “你看看,這么全能,怎么可能是那種只會干活的女仆?我記得她長得挺好看的……烏黑順柔的長發(fā)加上清純可愛的外表,還有一個甜美的嗓音,一雙纖纖玉手……最要命的是她誘人的白絲以及不大不小的剛剛好的山峰,對了對了,還有那淡淡的好似茉莉一般的香味,斯……哈……,這么想想,董呈你是真的幸福啊,放假時天天都能有這樣的美女陪你?!表f永王林老色批的本質(zhì)暴露無遺……
“我靠,我尋思著每次放假時你說來我家看書不過是個幌子,你注意力都在莫妮卡小姐身上么?變態(tài)竟在我身邊?”
“別別別誤會,我只是想表達,她確實各方面都不是普通女仆做得到的吧?那么她肯定也是女仆中比較貴的那一類吧?”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你就是變態(tài)對不對!”董呈對韋永王林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你敢說,你一點沒有那種奇奇怪怪的想法么?”
“但你也得分對象呀!要是是個路邊的美女就算了,莫妮卡小姐在姑姑不在時一直都照顧我,一直到今年暑假都是,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和姑姑差不多了……”董呈看上去十分嚴肅地說。
“對不起,剛剛可能是我說的有點過分了”韋永王林意識到董呈已經(jīng)把莫妮卡小姐當成了一位十分尊敬長輩,自己剛剛的言論可能不太恰當……
“不過有一說一莫妮卡小姐她……胸大不大暫且不管,但她腿長、膚白貌美,而且溫柔體貼會照顧人……誰要是娶了她那得多幸福呀~哎嘿?!倍试镜膰烂C瞬間不見,接著賤賤地笑了笑。
“好啊你董呈,一邊訓斥我,一邊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你這人太雙標了!”
“哎嘿嘿…開個小玩笑緩解一下氣氛,不然剛剛你多尷尬…我怎么可能這么想嘛~你說對吧?嘿嘿?!倍屎晚f永王林像這樣皮皮鬧鬧地過了一天……歷史考試在第二天。
對董呈而言,整張試卷就像玩一樣,考得都是他會的,他很快就做完了題開始發(fā)呆。
他受今天的試卷題目影響,想起了什么。
“那題問南方的海里為什么會發(fā)掘出大量的器具,答案說是因為古代那里是陸地,但這好像解釋不了為什么那里會有一些現(xiàn)代科技與魔法都解釋不了的遺跡吧?就比如說,姑姑那本《海底的真相》里,作者給出的觀點很有意思……那個人認為那里自古以來一直都在海底,而海洋里的原住民因為某些原因遭到了毀滅性打擊,于是只留下了現(xiàn)今的一點點的種族。雖說科學家普遍認為在兩千年前時那里經(jīng)歷了一次劇烈的地殼運動,但那個作者卻認為那是因為某種未知力量摧毀了海底文明?!?p> 董呈越想越覺得奇怪,結(jié)合最近南邊海洋不斷發(fā)生海嘯的怪異現(xiàn)象,他愈發(fā)覺得那本書的作者很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
“書中提及到的‘七重門遺址’并非遺址,而是確實封印著某種恐怖的存在,并且隨時可以運作。不得不說,讓人有點害怕。畢竟,最新的有關(guān)這遺跡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里面真的有能量異?!@一看似沒什么意義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可是幾條人命換來的……而且是幾個專家的命……如果說真的如官方所說,只是海地地震導致設(shè)施損毀,幾人瞬間死于高壓,倒也沒啥。萬一真的像那本書上所說,是里面封印著的恐怖的怪物……”
……
“那可就不太妙了呀”艾蕖弍歐用比散步還慢的速度走了不知道多久,在離海面大約幾千米的地方,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萬一破除封印真的導致海水出現(xiàn)異常波動,引發(fā)了岸上人員傷亡以及各種異常自然現(xiàn)象……”
“那……艾蕖弍歐大人……接下來我們怎么做?”
“找個合適的時間上岸吧,千萬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只要我們能悄無聲息地潛入內(nèi)陸,就不會有人懷疑我們了。哎,完了,這得害多少人呀……只希望現(xiàn)在抑平那能量波動不算太遲……”
“大人您還是和和以前一樣冒冒失失地呢…一點都不像個女王…呵呵……”
“好了好了別笑了,睡覺睡久了,可能確實對腦部有損傷,吧?”艾蕖弍歐開著玩笑,自己也笑了……當然,她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害死了一些無辜的人。
雖說她并非出自本意……但殺了人就是事實。
既然是超出常規(guī)的力量,而且危害了普通人的性命,那肯定少不了某個人來插一手……
這個人就是安娜。
在幾日前艾蕖弍歐出七重門的瞬間,她就反應(yīng)過來,那個科研隊可能死于艾蕖弍歐。
雖說她多半也猜得到,艾蕖弍歐應(yīng)該不會殺那些個普通人,但不排除某些極端的可能。
“萬一那個家伙……不行,那可就麻煩了。得派使徒們一趟。”
幾個穿著白袍,身上紋有一條銜尾蛇的圖案的使徒應(yīng)聲消失于原地。
在艾蕖弍歐加快腳步準備出水面時,那幾個白袍使徒一齊攔住了艾蕖弍歐和恒恒。
“是安娜讓你們來的么?”艾蕖弍歐一眼就認出了他們身上的標志,他們都是輪回教的教徒,不,從他們的白袍可以看出,他們是地位僅次于安娜的使徒。
“是的。我們來確認幾名死者是否與你有關(guān),以及是否出自你本人意愿?!?p> “什么?難道說真的這么巧么……”艾蕖弍歐雙眼瞪大,表現(xiàn)出十分疑惑的神態(tài)。
“就在七重門附近,一個研究設(shè)施?!?p> “???!那可能……真的是我干的唉…完了,剛剛才說我不與人類為敵來著,這會好了,原來剛出來就殺了那么多人。”艾蕖弍歐有些慚愧地說。
“那么,這是出于你對他們的敵對行為,還是無意之舉,又或是你迫不得已……”其中一名使徒毫無感情地說。
“顯然是無意之舉吧!”恒恒立刻替艾蕖弍歐打抱不平。
“永恒小姐,請您不要替艾蕖弍歐發(fā)表意見,我們無法確認她是否完全有自主意識?!?p> “這點你們放心。我不需要所謂的主人也能自由行動,這你們是清楚的。你們可以對我進行檢查?!卑p歐雖然不明白這么做的目的,但她隱約猜得到,現(xiàn)在陸地上的局勢可能比她想象的復雜一點。
“那么,勞煩了?!睅酌雇綄p歐團團圍住,嘴里一起念著意義不明的古老語言。
艾蕖弍歐則解除了周圍的魔法抑制,任由幾人施法。
“好的,感謝你的配合艾蕖弍歐小姐。我們這么做的目的,相信你能理解?!?p> “可否告訴我,現(xiàn)在岸上是什么情況,連你們輪回教都要出面管事了?”
“糟糕,十分糟糕。曾經(jīng)的‘旅店’已經(jīng)分崩離析,其中,特納·高格里斯及其后人已經(jīng)被安娜大人列為敵人,其余人要么下落不明,要么態(tài)度不明。所幸,‘店主’的后人在大方向上依舊是值得信賴的盟友?!?p> “我可不覺得,‘旅店’會和你們有多深的交往。他們的宗旨和你們還是有很大不同的?!?p> “可我們現(xiàn)在處境與過去大不相同,而且,我們有共同的敵人?!?p> “這一切,與我無關(guān)。對了,菲澤克絲現(xiàn)在在哪里?”
“她正是我們所說的,下落不明的那幾位之一。你也知道,她在你們十五人之中的地位與實力排行……”
“這不需要你們說。她如果不想被你們發(fā)現(xiàn),縱使是馬爾科那家伙也找不到她?!?p> “何況馬爾科可不是我們輪回教的人??傊芨吲d你依舊是你。愿你接下來可以為維護這世界的運轉(zhuǎn)助力……而不是添亂?!?p> “自然不會添亂。這你們放心?!?p> “給你一個忠告,艾蕖弍歐小姐,你造成的影響還蠻大的,最好趁晚上溜到陸上,大白天容易被在海邊巡邏的士兵看見。到時候造成的后果難以計量?!?p> “這我明白。你們可以回去復命了。”
說完,幾個使徒的身影消失不見。
“艾蕖弍歐大人,現(xiàn)在我們干什么?”
“聽他們的建議,晚點再上岸咯。”
“嘻嘻嘻嘻……”恒恒忽然笑了起來。
“咋了?”艾蕖弍歐問。
“沒什么啦,只覺得艾蕖弍歐大人莫名有些可愛。明明一點都不兇,也不高冷,非要裝作十分高深的樣子。你看剛剛那些人來時你明明就很害怕……”
“這……這是因為……他們看上去就很兇。嗯,就是這樣?!?p> ……
“喂。我說莉莉,你確定是在這?”歐德妮奈駕駛著飛船,停留在一顆沒有生命的星球上,她用魔力建好了防護罩,接著打開了飛船的駕駛艙,同禾莉莉一起到了艙外。
“嗯,絕對是這里?!焙汤蚶蚴稚蠎{空出現(xiàn)了一把散發(fā)著強大氣息的弓,“這里已經(jīng)被洗劫一空了,連星核(星球的能源核心)都已經(jīng)被吞噬殆盡…這種事除了某些星龍做得出來,也就只有某些怪物了?!?p> “你是指……莉莉絲?”
“是的。只有可能是莉莉絲小姐了吧……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
禾莉莉拉動弓弦,一支箭矢隨之出現(xiàn)。
“只有她會有這種能力吧?”禾莉莉一支箭射穿了這顆死星(失去星核或沒有星核的星球)。
只用這一箭,整顆星球開始瓦解,頃刻間,其外層已經(jīng)全部消失,暴露出隱匿在其軀殼內(nèi)的存在——一團團無法言喻的詭異色彩組成的不明物體…或者說生物。
“看到了嗎奈奈,這顆星球只剩下表面一層了……”
“我們要處理一下這東西么?我感覺,呃,怪惡心的?!?p> “自然是要處理的,不然這東西估計能繼續(xù)長下去?!?p> “哎。新星際聯(lián)盟人力太少了,我們完全偵查不到這種地區(qū),可憐這顆星球上的人,死前到底見到了怎樣恐怖的場景啊。”
“不知道,反正對付這種東西我是真的沒辦法……要毀滅「顏色」需要有很強的破壞力?!?p> “我可以嗎?”
“應(yīng)該……可以?但奈奈你的劍不是惟一的。它有一把同位體在‘旅店’的人手里,加上那把劍興許可以?!?p> “總得試試吧?”
“一定要控制好力度……防止沒用,反而刺激了那一團在休眠中的顏色……”
歐德妮奈用一只手抓住劍柄,另一只手抓住劍鞘,做出要拔劍的架勢。
“「天啟·斬滅」!”拔劍的瞬間,強大的力量從劍身傾瀉而出,化作劍氣,以極快的速度飛向了那一團詭異的顏色,強大的能量導致周圍的空間發(fā)生了扭曲,再加上那詭異的顏色本身,一個壯麗且怪誕的景象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那顏色被扭曲的空間聚合在一起,它被這力量所喚醒,開始不斷地蠕動,但是強大的「天啟」可以將其消滅……整團顏色不斷向外延伸試圖逃離,但被扭曲的空間與不斷擴散的天啟之力又使其無法逃脫,并且在不斷減少。
那團顏色由原本的球狀變?yōu)榱诵郎u的形狀,接著由中心向四周擴散,逐漸消失。那不斷變化的顏色看上去甚至有些美。
當然,這可沒什么值得贊嘆的,這里面每一點顏色都是由生物以及各種物質(zhì)變成的,無論其表現(xiàn)得再美,也著實令人不敢去欣賞。
“成功了呢……但僅僅是消滅這么‘一小坨’就要奈奈你用出天啟之劍……”
“呵呵,這招的副作用夠我難受一陣子了……”歐德妮奈的聲音變得虛弱了些。
“這力量對你而言不合適……我們還是得想辦法求援呢。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焙汤蚶蚍鲋鴼W德妮奈進了駕駛艙。
“你開船吧,我歇會。呼…太久沒有用過這招了。”
“好滴。你先睡會吧,回星聯(lián)總部估計要一會呢?!?p> 禾莉莉駕駛著飛船往回飛去。路上她一直在想關(guān)于莉莉絲的事。
莉莉絲,有著控制「顏色」的職權(quán),死于十七年前,那時禾莉莉等人還在那顆星球上。與神明的決戰(zhàn)都沒能奪走莉莉絲的性命,可笑的是,她死在了自己信任的人的手上,她為了保護她的戀人,不惜用命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而用出那一殺招的人,是曾與她的戀人一同出生入死的摯友。
更為可悲的是,連同其戀人也一起死于那人之手。莉莉絲完全無力阻擋。
她在臨死前的眼神是多么的悲憤。禾莉莉連想都不敢想象。
而正是她與她的戀人之死,成為了“旅店”瓦解的直接原因。自從“旅店”瓦解之后,禾莉莉也再未聽到過任何有關(guān)其成員的消息。
“保險起見,還是先聯(lián)系上薇斯娜她們吧……萬一那個人成功了,僅憑我一人也無能為力吧……”
飛船駛向遙遠的星河彼端,這一切,才剛剛開始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