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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嘯長歌

二十二、無端生事慘遭毒打 半路出手救舊相識

冷嘯長歌 沉香樓主 5572 2021-07-19 18:29:01

  冬日里冰冷的夜,長公主府里還亮著燈,她一會兒坐下,一會兒又起身在地上踱著步子,踱到窗前,朝外面看著,雖然外面漆黑一團什么也看不見,她依然每天會在窗前站上很長時間。

  宗正騫堯回到殮尸房的時候,窗戶外放著兩個窩窩,他跳進房子里,把窩窩拿進屋內(nèi),這兩個窩窩肯定是丘八放的,可是他沒心情吃東西,屋子里暗得很,尸體除了是一具死尸沒別的區(qū)別,靜靜地躺在那,一動不動。他在心里琢磨著,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自然死的,是什么人將他推到池塘里的呢?到底為什么下此毒手?他躺在地上的草席上,漸漸地困意上來了,慢慢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宗正騫堯被衙役踢醒了,一陣吵鬧聲傳來。

  尚坤喊道:“起來了,起來了。”

  宗正騫堯一激靈從地上跳起來,尸體不見了,他問道:“怎么回事?尸體怎么不見了?”

  尚坤乜斜著眼睛看著他,道:“我還想問你呢?不是讓你到這來勘察尸體的嗎?”

  宗正騫堯道:“你別唬我,沒有推行官的手印,你們就能隨便把尸體處理了?”

  尚坤正對著他站定,道:“這里是開封府,你以為我是瞎子?說,尸體你弄哪去了?”

  宗正騫堯一攤手,道:“我怎么知道?我可沒這么大的權利?!?p>  尚坤朝幾個衙役一擺手,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上來四個穿著衙役制服的四個大漢浦志、鄭明、戚貨、奚角,把宗正騫堯團團圍在了中間,他們個個手里都拿著刀,宗正騫堯怒視著眾人,手里的拳頭越攥越緊。

  “吵什么吵?都不用干活嗎?”一個聲音從門外飄進來,聲落,人也站在了門內(nèi)。

  尚坤哈腰點頭鞠躬,朝來人道:“推行官大人,您來了,快請上座!”

  王推行官看了眾人一眼,尚坤朝他們一使眼色,眾人散了。

  尚坤:“王大人,昨天的案子怎么樣了?”

  王大人:“今天一大早,死者家人就來撤案了,還有證人證實,死者昨天喝了酒,半夜不小心起來上廁所,就掉進池塘里,他們堅持把尸體拉回去下葬。”

  尚坤:“大人,里邊請?!?p>  其他人都散了,宗正騫堯站在大堂中間,審視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在心里直打鼓,這個人死的很蹊蹺,背后一定有隱情,可是自己就是這樣想也為時已晚,尸體不見了,一點證據(jù)都沒有,難道這背后有高人作怪。

  丘八來灑掃,宗正騫堯看著他干活,索性自己也無事,不如幫他干活,拿起地拖擦地,丘八忙搶過去,道:“使不得,使不得,今天是我當值。要是讓別人看見了,我還是要挨罰的?!?p>  “你就這么怕?誰罰你?”宗正騫堯問道。

  丘八沒說話,只是自己低頭彎腰干活。

  宗正騫堯還是幫他移開那些‘回避’‘肅靜’的牌子,以便于他能更好地清掃,笞杖、夾棍、長凳都要移開才能清掃下面,兩人正干活,誰都沒注意推行官王大人和尚坤正往外走,一條長凳擋住了兩人出門的路,尚坤一腳踢在丘八的屁股上,他踉蹌了兩步撲到墻上,抬起頭看到兩人,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大人,對不起!”

  丘八挪開長凳,王大人繼續(xù)朝門外走去,尚坤看了一眼宗正騫堯道:“誒,新來的,今天你把這里的墻,房梁都打掃了,什么時候墻能照出人影你才可以回家?!?p>  丘八喊道:“大人,大人,捕頭大人……”

  尚坤轉(zhuǎn)頭一怒道:“你也不想回家?”

  丘八低頭沒說話,畢恭畢敬送尚捕頭走了出去。

  宗正騫堯用手在墻上摸了摸,冷笑道:“這墻還能照出人影?給我出難題是吧?”

  丘八可憐兮兮道:“我說讓你不要幫忙,你非不信!這下好了?!?p>  宗正騫堯:“你別管,一會干完活該走走。我到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樣?”

  大白天的,宗正騫堯回到自己的宅子里,周若楓正急的團團轉(zhuǎn),看到他回來趕忙拉著他來到慕容瀟瀟身旁,道:“你看看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就醒不過來?”

  “你給她服了什么藥?”宗正騫堯扭頭盯著她。

  “驅(qū)寒散,我爹活著的時候經(jīng)常給那些寒地士兵用的藥,解熱驅(qū)寒?!敝苋魲髡f道。

  宗正騫堯:“胡鬧!”他背起慕容瀟瀟朝外走去,上了牛車,朝城外而去。

  周若楓在后邊喊:“帶上我。”

  “不必!”隨著風飄過來兩個字,周若楓目視著牛車消失,才轉(zhuǎn)身回到屋里。

  半坡居士的茅屋里,慕容瀟瀟靜靜地躺著,褚之先在熬藥,宗正騫堯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他待了半日,惦記著衙門里的丘八,就又回到了衙門。果然,丘八正踩著梯子在擦房梁,宗正騫堯把他從梯子上拉下來,道:“哎呀!我說你還真把尚坤的話當真的了?這么大的房子,這青石的墻面、木制的房梁,你就是把自己的手磨出血,它也發(fā)不了光。”

  丘八悻悻地把抹布扔在了桶里,長嘆一聲,坐到地上。

  宗正騫堯拎起水桶,遞給他,道:“趕緊地,回去休息吧。”

  丘八:“我不回去,兄弟,還是你回去吧。”

  宗正騫堯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當我是兄弟嘛,你比我大,你是大哥,那你就聽小弟一句勸,別在這白費勁了?;厝グ?!”

  正當二人你推我讓的時候,尚坤帶著衙役盛氣凌人地出現(xiàn)了。

  “喲呵!都在呢?好好好?!彼膫€衙役一揮手,四人上前將宗正騫堯捆了個結(jié)實,按到了長凳上。

  宗正騫堯喊道:“你干什么?我告你濫用私刑?!?p>  丘八央求道:“捕頭,捕頭,你不能這樣。”

  捕頭抽出手里的鞭子“啪啪”朝丘八身上抽去,丘八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尚坤還不解恨,“啪啪啪啪”又狠狠抽了幾下,有幾下鞭子落到他臉上,立刻臉上出現(xiàn)了紅印子,接著血流出來,轉(zhuǎn)身朝長凳上的宗正騫堯抽去。

  尚坤嘴里還喊道:“你去告啊!告??!告??!”

  一鞭子接一鞭子落到宗正騫堯身上,他牙齒咬的咯咯響,硬挺著不讓自己叫出聲,頭上青筋暴露,怒氣上頭,臉色通紅,緊繃著臉頰。

  丘八沖上去,抱住宗正騫堯的身體,喊道:“要打就打我吧,打我?!?p>  這是一根浸過鹽水的鞭子,每一鞭子落下去,就是一條傷口,血流出來的同時,鹽水也浸入傷口,疼上加疼,傷口上撒鹽,無比狠毒。

  “哥哥快躲開!躲開!”宗正騫堯喊道。

  尚坤的鞭子一下比一下狠,喊道:“打你怎么地?你還以為我不敢?”鞭鞭抽到丘八后背、臉上,皮開肉綻,鮮血直流,不一會兒他就暈死過去。

  奚角低聲哆嗦著道:“哎呀!不會打死了吧?”

  浦志道:“哪就這么容易死了?”說完,將他拉到一邊,扔到角落里。

  尚坤打的口喘粗氣,額頭上滲出汗珠,他擦了一把額頭,把鞭子一扔,道:“今晚,你們幾個輪流給我往死了打。”

  浦志給尚坤沏了一杯茶,遞給他一條洗臉巾,他瞅了瞅宗正騫堯,渾身打了幾個寒顫,站到一邊去了。

  尚坤見幾個人誰都沒動,喊道:“浦志,從你開始?!?p>  浦志走到鞭子前,撿起來,呼呼輪出了風,一鞭子接一鞭子朝宗正騫堯的身上抽去。

  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從宗正騫堯臉頰淌下來,他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奚角閉上眼睛,每一鞭子落下來,他都哆嗦一下,仿佛鞭子是落在他身上一般

  趙九的宅子里,阿良站著一動不動,趙九問他:“你知道英王喜歡什么?”他在心里揣度著,當然是最喜歡銀子,可是自己能這么直接說嘛,真是麻煩,都說伴君如伴虎,我這伴個皇子都趕上伴虎了,誰能來幫幫我?忽然,他想起了宗正騫堯,便回道:“殿下,最了解英王的人應該是那個長嘯,您何不招他來問問?”

  “你說這個長嘯在忙什么?整天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對了,英王今天出門了嗎?”趙九像想起來什么似的問道。

  “回殿下,派去的人說英王沒有出門,也沒有人去他府上拜訪?!卑⒘挤A道。

  趙九皺著眉頭道:“你說這英王整天在府里待著?怎么就能待的?。刻幽??他在干什么?”

  阿良:“回殿下,太子入夜后去了樂坊妙紅姑娘那?!?p>  趙九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茶碗,道:“妙紅……名字真好聽?!彼昧δ笾柰?。

  衙門里,輪到奚角動手了,他慢慢地走到鞭子前,看了看鞭子,又轉(zhuǎn)身看看后邊幾個人,一點一點蹲下,遲疑著撿起鞭子,瘦弱的身軀站到宗正騫堯身旁,他撇了一眼血肉模糊了的身體,手哆嗦著,閉上眼睛,舉起鞭子,狠狠落下。

  迷糊中,宗正騫堯覺得這個舉鞭子的人下手很輕,他終于能喘口氣,歇息一下。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尚坤茶也喝夠了,人也困倦了,他從椅子上起身伸了個懶腰,搖搖晃晃朝門外走去,喊道:“走,兄弟們,出去樂呵樂呵?!?p>  幾個衙役一聽真是樂不得,爭先恐后攙扶尚坤,一擁出了衙門口,剛走了沒多遠,奚角捂著肚子叫道:“哎呦!我肚子疼,你們先走,我去去就來。”

  浦志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快點??!”

  奚角拐進衙門口,看著尚坤幾個人的背影消失,他一路小跑進了大堂。來到丘八跟前伸手晃了晃他,丘八一動不動。又轉(zhuǎn)身來到奄奄一息的宗正騫堯面前,慢慢湊近他的臉,看了看他,伸手想撫摸一下鮮血淋漓的后背,又放下了,他“噗通”一聲跪下了,雙手合十,朝宗正騫堯磕著頭,嘴里還絮絮叨叨道:“對不?。⌒值苎?,我也是沒辦法,對不住了……”還沒等他絮叨完,就聽的宗正騫堯微弱的聲音說道:“水……水……”

  奚角湊近了他又聽了聽,這回他聽清楚了,趕忙四下看了看,尚坤喝過的茶壺還在,他幾步上前拎起茶壺晃了晃,有水,趕忙給宗正騫堯拿了過去,茶壺里的水很少,沒辦法,他就把水倒進茶壺蓋里,一點一點喂給宗正騫堯喝。

  喝了些水,宗正騫堯雖然感覺后背火辣辣地疼,但也有了些力氣,他扭頭看了看奚角,道:“他們……人呢?”

  奚角遲疑道:“你說……捕頭?他們走了,出去了,估計今晚不會回來了?!?p>  宗正騫堯用眼睛翻了他一眼,斷斷續(xù)續(xù)道:“那……你……為什么……不……走?”

  奚角低頭想了想,道:“我……我怕……”

  宗正騫堯嘿嘿一咧嘴,道:“沒事,我……死不……了。”說完,他把手伸進懷里摸著什么。半天,費力摸出一個小白瓶,用盡全身力氣遞給奚角,說道:“把藥給我上上?!?p>  長公主府里亮著小夜燈,她神色黯淡,一個人坐在梳妝臺前,呆呆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張姣好的面龐,白皙的皮膚,光滑的臉龐,好似春天的蜜桃,眼波流水,脈脈含情,黝黑的長發(fā)披垂在兩肩,這是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子,正想到這里,秋菊端著湯羹進來了,稟道:“長公主喝紅棗茶吧?!?p>  長公主道:“嗯,放那吧?!?p>  秋菊放下了紅棗茶,卻沒走,說道:“長公主,郡主來了?!?p>  長公主抬了一下眼皮,道:“噢?讓她進來吧。給我梳上頭發(fā)。”

  郡主打扮可是可愛極了。內(nèi)穿鴨蛋青束胸,外罩一件對襟褙子,最外面一件紅色披風,宛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使本來黯淡的大殿頓時充滿的了活力。

  郡主見過長公主,二人坐下說話。秋菊上了茶就退下了。

  郡主看了一眼長公主手里的繃子,道:“長公主,這么大冷的天還繡這個?”

  長公主看著她道:“這大冷的天不假,夜也太長了,找點活干還能過的快點?!?p>  郡主莞爾一笑,道:“長公主真是心靈手巧!”

  長公主盯了她一眼,道:“郡主這么晚了出來,王爺也放心?”

  “呵呵,我爹他太悶了,我和他也沒什么共同語言,出來走走,散散心?!笨ぶ鬓揶淼馈?p>  郡主說著站了起來,在大殿里走著,這看看,那瞧瞧,移步到琴室,取下古琴,輕輕撫摸著,彈了幾下,道:“真是好琴,琴弦是上好的。長公主,汴京哪里能買到這么好的琴弦?”

  聽到郡主這么問,長公主拿針的手哆嗦了一下,半晌說道:“我也不知道,琴弦找宮里人要就是了?!?p>  郡主抿嘴一笑道:“可我聽說,宮里的琴弦可沒有這么好的貨色?!?p>  長公主刺繡的針停在了半空中,抬眼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一根琴弦而已,哪有你說的那么好。再說了,琴弦再好,也要彈曲子的人能駕馭得了才行。”

  郡主撫摸著琴的手放下了,揖道:“長公主說的極是!”郡主說完環(huán)顧了一下大殿,道:“這么大的宮殿,每天就長公主一個人,真是……”

  長公主沒等她往下說,就打斷了她的話頭,道:“郡主,天色不早了,走夜路可是很黑的噢!難道你就不害怕?”

  郡主鴨蛋青的束胸趁著冰雪一樣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是那般迷人,長公主在心里這樣想到。

  郡主揖道:“長公主早些歇息,我這就告辭,改日再來拜訪?!?p>  秋菊拿來郡主的披風,給她披上,系好領口的帶子,送她出去了。

  長公主就這樣呆呆地望著燈花,許久,她收了繡品,來到琴旁,撫琴長嘆。

  衙門里,奚角給宗正騫堯和丘八上了藥,他要送宗正騫堯回去,被他攔住了,他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丘八,示意奚角送丘八回家。

  宗正騫堯一個人踉踉蹌蹌走出衙門,街上昏暗得很,他努力辨別了一下方向,身上的傷口撕心裂肺的疼,他咬牙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走的很吃力,每一步都要使很大的力氣。

  夜,有些靜。

  突然,一個黑影朝他跑來,黑影還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邊跑邊回頭看。宗正騫堯盡管迷迷糊糊,他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男孩跑過他身旁,他就覺得一股冷風從后面直刺過來,他下意識抽出自己的簫,向外一擋,“當啷”一聲,險些震的他的簫脫手而去,男孩聽到聲音,趕忙藏在他身側(cè)。

  “什么人?”他使了吃奶的勁說了這么幾個字,在這黑夜里,聽上去也是極冷的。

  “你把那個孩子交給我,閑事少管?!眮砣寺曇艉榱粒宦犑莾?nèi)力深厚之人。

  宗正騫堯手扶著路旁的木樁子,道:“為什么要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少管!”

  話音一落,對方的長棍出手,向他攻來,他借助木樁,閃身躲開,對手毫不示弱,轉(zhuǎn)身,出棍,棍已到跟前,宗正騫堯閃身移動身形,想不到?jīng)]等他站穩(wěn),對方的長棍虛晃一下,趁機已經(jīng)抵在了他的腰間,正好杵在傷口上,他“哎呀!”叫了一聲,身體一軟,整個人撲在了木樁上。

  “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管閑事?”對方哼道。

  宗正騫堯雖說疼的齜牙咧嘴,但他腦袋還是清醒的,伸手把孩子摟在自己胳膊下,道:“你想怎么樣?”

  “你叫那個孩子把東西還給我,我也不難為你們。”對方顯然是一副不拿到東西不松手的架勢。

  孩子喊道:“東西沒在我這?!?p>  宗正騫堯聽著聲音有點耳熟。

  “小兔崽子,你偷了東西還嘴硬!”對方低聲道,伸手就去抓他胳膊下的孩子。

  “慢著!”宗正騫堯拉過孩子仔細看了看,道:“果然是你!”

  “少廢話!”對方用力抵了宗正騫堯一下。

  宗正騫堯疼的直吸冷氣,道:“你是不是找這個?”他從自己的衣袖里掏出那個綠色的扳指。

  那人聽到話,湊過來仔細看了看,道:“是什么顏色的?”

  “綠色?!弊谡q堯使出勁虛弱地說道。

  那人聽完,伸手來搶,宗正騫堯一把收回東西,道:“你是何人?”

  “丐幫少幫主,幾天前,在相國寺,我們總幫主在樹下休息,就是他,趁幫主不備,偷了這個扳指。”那人像倒豆子一般說完。

  “哦!我怎么能信你?三天后,相國寺樹下見,找你們幫主來,我會還他扳指?!彼沽藴喩砹?,低聲說完這句話,扶著柱子,閉了閉眼睛。

  藏在他臂彎里的孩子朝那人做了個鬼臉,他攙扶著宗正騫堯朝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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