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妖修不易 身藏池底
他們誰和大小姐站一塊兒,都是絕配,但不管最后姑爺是誰,大小姐都是血賺??!
一想到這,丫頭們紛紛開始牙酸了,可那又有什么用?誰讓大小姐命好呢,投了個好胎,還生了個漂亮臉蛋!
享盡了十九年的榮華富貴,這眼看著未來夫君又是鼎鼎人物!丫頭們要是不酸她那還有沒有天理了!
燭伊才不想管那煩人的輕浮之徒,大步前往雅院,半夏看著無冬,終是無力的嘆了口氣,追上去勸道:“小姐!”
……
長長的回廊之下,少年端著食盒,回眸,一笑。
可另一頭的人卻是木著一張臉,手挽鞭子,一步一步往他而來,至不遠處停下,眼睛死死盯著某人!
“你來了?!鄙倌暌琅f眉梢?guī)Α?p> 她一襲溫藍色裙裳,額間一枚不知道什么花形狀的花鈿,端莊高貴中透著嬌俏,白城瀟嘴角稍彎,覺得這樣的她格外好看,不過——站那么遠干什么?他還會吃了她?
他一步步靠近,燭伊就站在那不躲不避,抬眼冷冷問:“有事?”
“有?!?p> 他打開食盒捧到她面前,“這個如意糕特別好吃,你嘗嘗!”
燭伊掃了一眼:“不用,留著你自己吃吧!”
“你嘗一下吧,真的很好吃,你會喜歡的?!卑壮菫t說著就拿起一塊如意糕遞到燭伊唇邊。
他特意去給她買的,女孩子不都喜歡吃這種糕點嗎?
“不用?!?p> 燭伊緊了緊手中鞭子,如此殷勤,若她接了這糕點,恐怕日后與他脫不了關(guān)系了!
見她不接,白城瀟手腕一轉(zhuǎn),自己吃,偏還吃得一臉享受,嘖嘖出聲:“你真不吃?可好吃了呢!”
燭伊冷眼瞧著他這賤樣,轉(zhuǎn)身。
白城瀟秒撒手扯住她,皺著眉頭說:“急什么?不吃就算了。但是這個玉佩你拿著,它是……”
“本小姐——不要!”燭伊憤力甩開他的手,玉佩摔在地上,糕點也撒了一地。
她愣了下,明明也沒用多大力氣??!
“姜燭伊!”
白城瀟看著她的眼睛漸漸失落起來,“你真就這么討厭我嗎!可你知不知道,這玉佩就是你的!”
“是你給我的……”白城瀟終是無力的垂下語氣,聲音越來越小,以至于燭伊都沒有聽清他后面一句。
燭伊有點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又在發(fā)什么瘋,又沒碎,干什么這副樣子,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撿起地上的玉佩還給他,揚了揚下巴,語氣傲慢的道:“本小姐也知道自己天姿國色招人喜歡,可你?”燭伊上下掃了了他一眼,就嫌棄的別開眼。
“就別喜歡本小姐了。”
白城瀟:“……”他還能說啥?
“我要去找白澤了。”你也別總在我跟前晃,礙眼得很!
反正意思就這意思,明白就行。
……白城瀟握緊手里的玉佩,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燭伊后退兩步,轉(zhuǎn)身就走,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就像不愿意再在這浪費一秒鐘,無情極了。
白城瀟還站在原地,靜默著,許久,緩緩蹲下身,一點一點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糕點。
在曲折的回廊中,一人蹲著身子,背影盡顯落寞。
殊不知他低著頭,嘴角已然悄悄彎起。
不遠處,正靜靜站著一雍容華貴的婦人。
“夫人?”她身旁的嬤嬤低聲喚道。
只聞那婦人嘆了口氣,隨著嬤嬤一道離開了此處。
……
燭伊捧著一盤糕點興高采烈地踏進屋內(nèi),奔至桌前,把糕點放在白澤身前,笑意盈盈。
“白澤你嘗嘗這個玉露糕,還熱著,這可是我親手為你做的?!辈殴郑∷锰媒笮〗?,哪里會做這個,不過是為了討他歡心,在這點上白城瀟倒是充分提醒了她。
白澤楷放下手中的書,抬指把糕點推回燭伊面前,“多謝姜姑娘,只是我不喜甜食。”
“這不甜的,你嘗一口看看?!睜T伊拿起一塊玉露糕遞到他面前,望著他滿眼期待。
然而某人冷漠臉……
“你就嘗一下嘛!”小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白澤~”
“白公子……”
白澤楷仍是不語,旁若無人的繼續(xù)看書。
好吧,燭伊悻悻放下糕點,趴在桌上,眼神幽怨的盯著他。
沒過一會兒,又撐著腦袋,笑瞇瞇的問:“白澤,你看我好看嗎?”
……白澤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白澤……”某人眨巴著大眼睛裝可憐。
“白公子~”某人聲音甜得發(fā)膩。
唉~
院外,白城瀟搖著折扇嘆氣!
身邊,小將將抱著兩盒新的糕點,腮幫子還塞的鼓鼓的,邁著小短腿就要往里面跑。
白城瀟忙把他拎了回來,蹲身跟他說著:“剛才那人你見著了吧?她就是里面那位姐姐的母親。我們現(xiàn)在呢是借住在姐姐家,待會見到姐姐要問好,知道吧?!?p> 小將將睜著大眼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真乖!”白城瀟揉了揉他的頭,“進去吧?!?p> 正準備抬腳時,差點撞到迎面而來的人,他忙剎住腳。
“燭伊?”
這么快就走了?以她對白澤的稀罕程度,白城瀟還真有點驚奇。
“讓開!”燭伊厭煩地推開他。這人怎么跟個溫神一樣,哪都能碰到!
白城瀟嘴角漸漸憋起笑意,看著燭伊快步匆匆的背影徹底消失,他就說嘛,白澤高風(fēng)亮節(jié)一心向道,哪里會喜歡她啊,這么快就后悔了吧!
小將將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他們剛來,姜姐姐就要走。抬頭看了看大哥哥,小腦袋瓜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去找白澤哥哥吧。
抱著食盒,噔噔噔跑進了屋里,看著白澤楷端坐在上方案幾前,旁邊地上還放了一盤糕點,他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弱弱地喊了聲白澤哥哥。
白澤楷抬眼,微微頷首回應(yīng)。
這時,白城瀟走了進來,好奇的問:“剛才怎么了?”
“太過聒噪?!?p> 所以呢?你兇她了?
他當然知道白澤喜靜,像燭伊這型的壓根只會讓他覺得煩心,不過,兇得好,讓那個小沒良心的見異思遷。
雖說是過了兩年之久,忘記了自己也挺正常的,他不怪她。誰讓玄青宗中就有這么個破宗規(guī)呢!凡是玄青宗弟子,未行及冠,都不得踏出宗門半步。
必須在宗門里靜心修煉,年滿至二十,及冠后才方能出宗,要問為了啥?問他爹去!
上次白澤出門歷練,他偷偷跟了出來,可就算他爹晟瀾大宗主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也還是拗不過長老們,罰了他在思壁涯關(guān)了半年!
現(xiàn)在二十生辰剛過,就立刻來范陽找她,可再見面時,他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她沒有婚約,也還沒有心儀的人,卻獨獨看上了白澤!
白澤?。。?p> 雖然他們是齊名的少年天驕,可他怎么覺得到哪都被自家?guī)熜纸o壓一頭,在宗門里師姐師妹們向著他,現(xiàn)在就連自己看好的未來媳婦也喜歡他!
不對,不是喜歡,是被他的美色迷惑!
要說長相吧,還真不是他吹,是憑良心說他長的真不差。
要說修為吧,他們也都是青年才俊里的佼佼者。
若非要選個高下的話,自己也就最近才稍微懈怠了一點,跟他隔了那么點差距,但也就一點!
如果硬要找一處不如自家?guī)熜值牡兀撬紒硐肴ヒ簿臀ㄓ袣赓|(zhì)這一塊了,這點他是心甘情愿的服!
瞧瞧這眉眼淡漠、清雅出塵飄飄欲仙的范兒,他是真比不上。明明他倆從小同吃同住,同一師父教導(dǎo),怎么就偏他長成這樣了呢!還是說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太俗?不夠高雅?
白澤楷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那眼神一瞟,自己還能不知他的那點壞點子?只是,他并未把姜姑娘如何,是她無聊了走的,與自己無關(guān),不過他根本不屑解釋罷了。
想到師弟時常雕琢的那枚玉佩,竟連修煉都懈怠了,便更是對那姜姑娘無感,毫無修練根基,心性品徳也不如何,不明白她那點能配得上自家?guī)煹?,就以這第六大家族與一個小小的范陽首富?
豈配?
“對了,我們?nèi)タ纯春苫ǔ乩锏哪侵霍~妖吧?!卑壮菫t想起,忽然道。
魚……妖怪?小將將的小嘴立刻頓了下來,邁著小短腿跑到白城瀟面前,“我……”
話都還沒說出口呢,白城瀟就看著這小人微笑搖頭。小將將的臉立馬就垮了下去。
“你還小,如果受傷了怎么辦?”
那妖怪的底細他們也還不清楚,只是知道池里有妖,可連是個什么妖也只是猜測,還不能肯定,萬一是個蓮藕精呢,萬一是個蛤蟆精呢,這都有可能。
再萬一他們打了起來,小將將這么小被誤傷就不好了。
“嗯?!卑诐煽従忺c頭,他也想知道那只道行低微的小妖,在他們離開之后會做如何。
妖物修行本就不易,就算靈氣充裕,化形也是極難。但既已成形,就該遠離人群,靜心修煉以求早日得道。
何必來人家中興風(fēng)作浪,雖還未危及他人性命,可若要真沒有害人之心,那姜姑娘豈會是因為在池邊游玩沾染的妖氣!
師弟心善,昨日已是給了機會,聰明些的就該知道如何做,可別愚蠢到認為藏著就能無事。
小風(fēng)輕吹,花枝微搖,兩人一同向那荷花池走去。途中路遇的婢女無不停下悄悄回頭探首,被發(fā)現(xiàn)后又羞澀低頭,快步而去。
就連花園中正在干著活的仆役都似有若無的看向他們。
弄得白城瀟都些不好意思了,難道他倆真的已經(jīng)帥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了?還是這些人沒見識?
在他們走后,又都忍不住三兩聚集竊竊私語,白少主姿容俊美風(fēng)流倜儻,白公子溫潤儒雅謙謙君子。若與自家大小姐相配皆是良人,就是有點可惜讓大小姐糟蹋了。
可也沒有辦法啊,大小姐雖然長的跟一朵花似的,但性情刁蠻殘暴,他們一直可都盼望著大小姐能夠早日出嫁,霍霍別家去,現(xiàn)在好不容易來了個大小姐看得上眼的,他們能不稀罕,多看上幾眼嗎?
不過說起來他們范陽姜府雖是東陵的六大家族之一,但說到底也還是個商賈之家,對第一大宗玄青宗來說,確實是高攀了。
要是這事真能成,那他們姜府可是背靠了玄青宗,那以后在東陵豈不是能橫著走!
“對了,城東那件事你怎么看?”白城瀟與白澤楷并肩而行,問道。
今天他們問了好些人,都沒有打聽到趙其景的老家位置,他也是怪了,這些鄰居咋就這么心大呢?一個入贅的連家是住哪兒的人都不好奇嗎?
還有那不知道是人還是什么物種的兇手也是毫無線索,就連她現(xiàn)在在哪都不知道!
要是知道還簡單了,直接收服她就是,可問題是現(xiàn)在人都找不到在哪,硬生生是把一件抓妖的事,變成了一件探案的事!
傷腦筋??!他長嘆一聲。
白澤楷蹙眉,沉吟道:“那兇手應(yīng)當與他父親有關(guān)?!?p> 白城瀟無奈點頭,他也知道有關(guān),可關(guān)鍵連人爹住哪也不知道,還——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