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報完身份來歷,我們?nèi)俗叩阶狼?,刺破中指,將血與雞血混入酒中喝下,同時持香道:
“黃天在上,厚土為證,毛卓淵、陸休、陳觜今日在此對神明起誓,即日起結(jié)為異姓兄弟,從此禍福與共,生死相關(guān)。”
結(jié)拜完后,毛卓淵帶我們來到他的住處,屏退眾人,開口道:“現(xiàn)在已無外人,二位弟弟想問些什么,為兄必定據(jù)實以告?!?p> 陸休行禮道:“多謝大哥,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不知大哥是否聽過‘楚英’這個名字?”
毛卓淵回憶了一下,道:“不曾聽過,或許他隱去了本名,此人有何特征?”
“楚兄也是欽臬司特使,身高與我相當,濃眉小口,為人低調(diào)寡言,身手也不錯,尤擅刀法。”
“這樣籠統(tǒng)的形容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他可曾做過些什么事?”
“楚兄本是來此查探次索教的底細,可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突然間音訊全無,我與陳觜一路尋來,昨日才在業(yè)谷找到他的尸首,按理說,他經(jīng)驗最為豐富,不管遇到何事,脫身總是不難,但奇怪的是,在他失蹤前,傳回最后一個消息時,就好像已經(jīng)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我想打聽打聽次索教的情況,弄清楚兄到底是中了什么手段。”
毛卓淵聽完,皺皺眉道:“這個楚英,是不是聲音很低沉,喜著黑衣?”
陸休道:“正是!大哥見過他?”
毛卓淵對我們說句“稍等”就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才回來,手中拿著一小塊佩玉,成色雖不是上品,但造型古樸,頗有韻味。
我與楚英很少打交道,但陸休一眼便認了出來,立刻道:“這就是楚兄的隨身之物!”
毛卓淵嘆了口氣,說:“本來我也不知他叫楚英,但聽你描述,應該就是他了,想不到他也是特使。他在這里化名為‘吳華’,雖然來得時日不久,卻有很多人聽說過他,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被次索教施咒卻仍不肯屈服的人?!?p> “施咒?”我與陸休同時疑惑地追問。
毛卓淵道:“你們別急,聽我慢慢講。我在十年前剛到此地,就聽說過次索教,不過那時次索教還未成氣候,只在薩布寮有信徒。大約五六年前,次索教的教主不知如何掌握了一些奇怪的力量,能對不聽話的人施咒,說是因為那些人惹怒了伏神,于是,越來越多的人因敬畏或害怕而入教,次索教規(guī)模日漸龐大,甚至探到了我們這里。
“我曾是慶王麾下,也算有些見識,知道這種教必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不愿加入,可親眼目睹了多次不肯信奉伏神導致被施咒的事,不免也有些顧忌,于是決定躲到山上,讓次索教找不到我。沒想到,后來又有一些不愿入教的人也來找我,求我收留,一傳十,十傳百,來的人多了,我索性打起山賊的名號,自立為王,對上山之人嚴格盤查,以防次索教混入。幸好這色寧山易守難攻,我們的日子還算太平。
“但我從未做過搶劫平民之事,這里的百姓活得已經(jīng)夠苦了。不怕弟弟們笑話,我這山寨緊挨業(yè)谷,業(yè)谷里都是被次索教施咒而死的人,我們就從死尸身上扒些值錢物件,以此為生,人死如燈滅,再值錢的東西留著也沒用,還不如給我來維持手下弟兄的生計。這塊玉佩,就是這樣到了我手里。”
我嘆道:“大哥此舉,反而能收留更多不愿信奉次索教之人,我認為沒有什么不對?!?p> “是啊,我也時常這樣安慰自己。但次索教確實邪乎得很,只要是它想要的人,若不愿入教,就真的會被施咒,就算自己溜了,家人也會遭殃,所以現(xiàn)在敢公然躲到我這里的人也很少了?!?p> “施咒到底是什么意思?”
毛卓淵撓了撓頭:“說實話,我至今也沒明白是怎么回事。次索教的咒分兩種,一種給犯錯的教徒用,教主會罰他們進入教壇附近的密林,從密林出來的人,輕則頭痛發(fā)癲,重則一命嗚呼,但奇怪的是,押送他們進密林的護法,卻總是安然無恙,按教主的說法,不能平安出來的人,都是因為觸怒了伏神?!?p> 聽到這里,我插嘴道:“肯定是那個什么護法給教徒下毒了唄?!?p> “非也。我曾仔細探究過此事,犯錯的教徒,一般會在密林中待半個月,這半個月內(nèi),押送護法都與他們同吃同睡,不會采取任何手段,等時間一到,再一起出來,可就是這樣,護法也不會有事。這一點對教徒的威懾力極大,現(xiàn)在都沒人敢犯錯了,教內(nèi)讓做什么便做什么。”
竟有這種事?這個次索教到底用的是什么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