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離皇宮不遠,隔著繁華的長安街。
長安街上人來人往,擺攤的、雜耍的,茶樓里說書先生激情高昂的說故事,坐下觀眾一片叫好,一片鮮活熱鬧的景象。
剛到了相府門口就碰到了回來的簫可卿。
“定王來相府作甚?”
簫可卿沒打算跟這名義上的妹夫客氣,清逸俊秀的臉上掛著疏離的笑。
“我來接王妃。”
袁序一時不知道如何稱呼,早些年在京城之時就聽聞簫可卿不喜紈绔,特別是這周游,而周游對簫可卿也是厭惡非凡。
“小妹已經(jīng)回府去了,定王來遲了?!焙嵖汕溆行┯犎唬苡芜€能親自來接小妹?不是關(guān)系不好嗎?!
“那本王告辭。”袁序擔心簫可卿看出什么,話多說多錯,趕緊走人才是王道。
“王爺請便?!焙嵖汕渌菩Ψ切Γ菜七@定王改變了不少,自己離開京城一年,發(fā)生了何事?
袁序上了馬車,心里開始想回去怎么和簫絡(luò)坦白。
“絡(luò)娘,我不是周游,我是袁序?!?p> 不行,一開始嚇到她怎么辦。
“絡(luò)娘,你信鬼神否?”
不行,這也會嚇到她。
袁序此時心里像是一只只螞蟻啃咬,說,可怎么說?
“停車?!?p> “王爺,怎么了?”流川和魏釗疑惑的看著袁序。
“不坐馬車了,我走回去?!痹蛴行┆q豫,有些害怕。
長安街上商鋪林立,除去酒樓外,胭脂鋪以及成衣坊眾多。
袁序邊走邊想,猛然間看見一間名喚“花間”的鋪子,鋪子外排起了長龍。
“前面開了什么鋪子?”
“回王爺,前面是月前剛開的胭脂鋪,老板是外來的,聽說她家的胭脂剛開業(yè)就受到御史夫人的喜愛,后面京中的夫人小姐們就都到她家買胭脂了?!绷鞔粗砰L龍的人群,心里感慨一聲,這得賺多少錢。
“恩?!痹蚵犕昃蜕锨芭旁诹岁犖榈哪┪病?p> 流川和魏釗楞在原地。
魏釗:王爺也愛女子用的胭脂?
流川:你跟在王爺身邊一個月,都教了些什么胭脂俗粉的東西?
一條由女子組成的隊伍里闖進一名男子,很快所有貴婦小姐們都看了過來,拿起手帕捂嘴笑了起來,議論紛紛。
袁序并不大在意,以前總想送點什么給她,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有了,雖說是偷來的機會,但也是機會不是?
排了半個鐘頭才輪到袁序。
“這位爺,您要點什么?”店里的小廝頭一次看見這么尊貴的客人,還是個男顧客,有些驚奇。
“你們這賣最好的是什么?”袁序不懂女子用的東西,看來看去除了瓶瓶罐罐的造型不同,好似都一樣?
“爺?shù)谝淮蝸恚墙o家中的夫人買的?”小廝笑了起來,這一看就是個精貴的,一身的行頭來歷不小,肥羊啊。
“恩?!痹蜉p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
周圍的女子見此,偷偷看著袁序,低聲說著些什么,說完各自笑了起來。
“這是本店新出的唇脂。”
“還有這款雪肌霜,是用稀有天山雪蓮研制,每月只有百來瓶,稀罕的很。”
“這是鳳染花制的指油?!?p> ......不到一會袁序的面前擺了數(shù)十瓶小罐,小廝說的天花亂墜,奈何袁序還是不大懂,只知道這些東西女子都會喜歡。
“包起來?!?p> 小廝笑的兩眼都瞇了起來,大主顧大主顧?。?p> “好咧,爺您稍等?!?p> 小廝很快將這些瓶瓶罐罐打包好放入定制的木盒中,這木盒還是自家掌柜的親自設(shè)計的,叫什么私人定制?名譽商標?
“爺,一共二十兩銀子?!毙P仿佛看見了銀子在對自己招手。
袁序沉默,二十兩對周游來說不值得一提,對自己來說是兩年教書抄書所有的收入。給簫絡(luò)的東西,袁序私心的劃開來,不想有別人的足跡。
算了算先前自己的收入,還好夠二十兩。
付了錢,袁序走出了花間。
“王爺,咱現(xiàn)在回府?”流川遲疑了,王爺這一進去再出來就是半時辰,王爺什么時候喜歡這些女子胭脂了?
“恩?!痹螯c了點頭,三人徒步朝王府走去。
“這個好,拿一些回去。”
“那個也不錯,拿一些。”
“糖葫蘆也拿一些?!?p> 袁序隱約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回頭。
人頭攢動,袁序在人海里看見了簫絡(luò)的側(cè)臉。
簫絡(luò)帶著青峰正在街頭搜羅吃的,好久沒來街上,這也好吃,那看上去也不錯。
袁序看著穿著藕粉色衣裙,眼里散著光的女子心里一角被填滿。
打小就喜歡甜食,真是個小饞貓。
簫絡(luò)買到自己喜愛的吃食,正打算心滿意足的回府,卻被一道聲音叫住了腳步。
“阿絡(luò)?!?p> 簫絡(luò)腳步微微一頓,眼睛從糖葫蘆上移開。
“嚴大人安好?!焙嵔j(luò)眉眼間恢復了往日的平淡,將手中的吃食遞給青峰。
“阿絡(luò)與我之間不必如此生疏。”嚴賜溫煦的笑著。
嚴賜,戶部尚書嚴寬嫡子。
一身月牙衣袍的青年,眉清目秀舉止投足間盡顯溫文爾雅。
“嚴大人,該有的禮節(jié)少不了?!?p> 簫絡(luò)冷淡的言語令嚴賜有些難堪,嚴賜哪里聽不出來簫絡(luò)這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
“我與你哥哥乃是同窗,又是世交,不必如此?!眹蕾n仍就一臉溫和的笑著。
“嚴大人,無事本王妃就先行回府了。嚴大人自便?!焙嵔j(luò)微微皺眉,將“本王妃”三個字咬的極重。
嚴賜面上說著好,心里早就冷哼一聲,紈绔王妃有什么了不起的!裝模作樣!
袁序見到嚴賜,立馬躲入人海之中,等兩人走后才一臉黑沉的出來。
如果沒有周游臨時劫胡,娶了簫絡(luò)的便是嚴賜。
回到王府的簫絡(luò)便問了袁序的去向。
“回王妃,王爺進宮去了。”管家恭敬的答道。
“恩,下去吧?!焙嵔j(luò)看了看天色,進宮這么久?
想起今日碰見的嚴賜,簫絡(luò)覺得有些晦氣,隨即換了一身碧綠的衣裙,令青峰泡了杯君山,又拿出街上買的糕點,坐在榻上一邊話本一邊吃起來。
袁序一路上想著兩人在街口處的背影心里有些發(fā)堵,心里酸澀難言。
“王爺,王妃回來了?!惫芗乙豢醋约和鯛敽谥?,立馬上前稟告。
“恩?!痹螯c了點頭,轉(zhuǎn)了腳步就朝簫絡(luò)房中走起,說不上原因,就想立刻見到她。
這嚴賜不是什么好東西,就算,就算她不喜歡自己,也不能被這廝騙了去!
袁序做了最懷的打算,一踏入房內(nèi)就見簫絡(luò)嫻靜的看著書,眼里含笑,舍不得怎么辦?
“王爺,你回來了?!焙嵔j(luò)見“周游”急沖沖的走進來,有些疑惑,莫不是在宮里出了什么事?
“恩?!痹蛉套⌒目诘乃釢?,坐下喝了口茶。
“可是宮中出了什么事?”簫絡(luò)放下手中的話本,蹙眉看著“周游”。
“沒事。”袁序斂下眼里的情緒,低著頭。
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這人又闖了什么禍事......
簫絡(luò)想要嘆氣,攤上個想要造反的夫君怎么辦?
“本王今日見到嚴賜了,突然想到王妃成親前似乎與嚴賜有過婚約?”
袁序低著頭,簫絡(luò)看不出此時的表情,又想到今天在街上碰到了嚴賜,心里默默罵了聲晦氣。
“陳年舊事,提起作甚?”
“本王記得永安候六十歲壽辰上一事,那次本王出去醒酒,路過一處園子聽見有人做著羞恥之事,你猜是誰?”
袁序堵著氣開始胡謅,周游有沒有見到自己不知道,但永安候六十歲壽辰上自己確實見到了這一幕!
“誰?”簫絡(luò)一臉懵。
“噢,就是嚴賜那小子?!眹蕾n不是個好東西,所以絡(luò)娘你別喜歡他可好。
簫絡(luò)聽出來了,這人明里暗里說著嚴賜,分明是想沒事找事!
“呵,這又如何?”
“他......他不是個好人,借著身份亂勾搭良家女子!”袁序看著簫絡(luò)一臉無所謂,心梗。
“比起王爺,過猶不及?!焙嵔j(luò)冷笑,有什么招放馬過來吧。
“你那時可喜歡他?”袁序壓著聲音,顫抖的問。
“王爺,我說了,舊時事都過去了,現(xiàn)在提起作甚?”簫絡(luò)有些煩躁,不想陪這人玩什么文字游戲。
清閑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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