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見杜安丟下銀票氣沖沖的走了,心里也只有干著急的份,自己只是公主府上一個小小的管事,能拿他這么樣,便匆忙的回到公主府,向永淳公主稟報(bào)去了。
“卑下參見殿下!”王管事碎步入殿拱手行禮道。
“事情可曾辦妥了?”永淳公主見王管事回來了,心里也挺詫異,這么快就選好了?
“回稟殿下,還沒呢,杜公子說香皂的事情他不干了!”王管事忐忑不安的說道。
“不干了?”永淳公主一聽,有點(diǎn)懵了,似乎沒明白王管事說的意思,便一臉懵逼的看著王管事說道:“你說什么?他不干了?”
“是的,殿下!杜公子是這么說的,還讓卑下把銀票帶回來了!”王管事立馬那兩萬兩銀票拱手說道。
永淳公主一聽,頓時氣的火冒三丈,拉著臉,盯著王管事問道:“混賬,本宮交代的事情,他敢說不做,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給本宮說清楚!”
王管事也是窮苦出身,對杜安為難民出頭的做法很贊賞,此刻見公主發(fā)飆了,心里也有些懊悔,怪自己說話太直接了,這杜公子可是個有正義感的好人,若是因?yàn)榇耸逻w怒了公主,那杜公子也實(shí)在是太冤了,自己也是良心難安吶!
“請殿下息怒!卑下覺得杜公子興許是被城外那些難民的事氣昏了頭,說的可能都是氣話,要不,讓卑下再去問問?”王管事硬著頭皮拱手說道,心里也是沒底,畢竟自己身份低微,公主能不能聽的進(jìn)去還不好說。
“難民?”永淳公主不解的看著王管事,去歲全國多數(shù)地區(qū)都遭了災(zāi),各地難民涌入京城的事她也聽說了一些,可這和杜安有什么關(guān)系,永淳公主聽著也是一頭霧水,繼續(xù)盯著王管事道:“接著說!”
“殿下,卑下正帶著杜公子去看皇莊,可杜公子聽說城外聚集了很多難民,便說要去看看……卑下也沒辦法!”接著王管事把杜安在城外為難民出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永淳公主,當(dāng)然也替杜安說了不少好話。
“都已經(jīng)放肆到這種地步了嗎?如何賑災(zāi),朝廷早就下了明旨,這幫貪官污吏竟敢欺上瞞下胡作非為,簡直是不知死活!”永淳公主一聽,臉色就沉下來了,心里也很憤怒,之前聽杜安起說貪官的事情還是半信半疑,沒想到在天子腳下也有這種事情發(fā)生。
“王管事,你說杜安把那衙役打了?”永淳公主氣得臉色鐵青,來回的在廳中踱步,突然轉(zhuǎn)身盯著王管事說道,心里卻很質(zhì)疑,這家伙連自己妻子都壓不住,他還敢打官差?
“是啊,殿下,當(dāng)時要不是卑下亮出了公主府的腰牌,那些官差早就把杜公子抓到衙門去了!”王管事拱手說道。
“打的好,該打!……看來本宮以前倒是小瞧他了,沒想到,他還是個有血性的人!”永淳公主聽完,笑了一下,接著對王管事說道:“你去告訴杜安,這件事他做的對,不過,香皂還是得做,而且要快!”
“是,殿下!卑下這就去!”王管事拱手說道,心里也松了一口氣,說完就朝殿外走去。
“等等,本宮和你一塊去!”王管事剛還沒出門就被叫住了,永淳公主轉(zhuǎn)念一想,杜安還在氣頭上,王管事去了,怕是也說不動他,這家伙的固執(zhí),自己是見識到了,還是本宮親自去找他,香皂的事情可不能再耽誤了。
王管事聽著心里一愣,但也不敢多問,便帶著永淳公主找杜安去了。
…………
杜安氣沖沖的跑回家,感覺喉嚨都快冒煙了,端起桌上的茶壺一飲而盡,但心里還是不解氣,便朝里屋喊道:“娘子!娘子!快出來!”
“相公不是去公主府了嗎?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閆菲菲聽見叫喊聲趕緊從廚房走了出來。
“相公,你,你這是怎么了?”閆菲菲吃驚的說道,只見杜安黑著一張臉坐在那喘著粗氣,臉上的肌肉擰巴在一起,顯然是氣得不輕。
“你先別問了,趕緊收拾東西,咱回蘇州老家去!這鬼地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杜安憋了一肚子的氣,見閆菲菲出來了,便催著她收拾行李回家。
“相公,你說什么?回家?”閆菲菲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便走到杜安跟前一臉懵逼的看著杜安說道。
“對,回家,現(xiàn)在就走!不管那個狗屁的春闈了!”杜安站了起來,很肯定的說道。
“啊,不管春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閆菲菲楞了一會,急著說道,眼看就快春闈了,這個時候回家,肯定是發(fā)生了大事,想著是不是得罪了公主府那邊?如果是這樣,那回去可能也解決不了問題。
“哼,春闈?如此腐敗昏庸的朝廷,別說是中進(jìn)士,就是中了狀元又能如何?”杜安看著閆菲菲氣憤的說道,心里是一肚子火。
閆菲菲越聽越糊涂,相公到底受了刺激,怎么還說到朝廷上去了?
“相公,你在說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閆菲菲急著問道。
“我沒事,只是看到了城外的難民,看到朝堂賑災(zāi)施粥的場面,誒,夫人,你看看他們吃的什么東西?簡直連牲畜都不如!而朝廷的官員卻只顧著自己中飽私囊,視人命如草芥,官場如此黑暗,就算我中了進(jìn)士,有朝一日做官了,叫我如何立足?我總不你能學(xué)他們的樣,做個貪官吧?與其這樣,還不如趁早回家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杜安很悲憤的看著閆菲菲說道。
“這……”閆菲菲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但卻無言以對,在她眼里,相公的話雖然在理,卻有些偏激,現(xiàn)實(shí)就是這樣!她不知道的是,對于一個后世的穿越者來說,這是不忍直視的。
閆菲菲開始惆悵起來……
這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閆菲菲來不及細(xì)想,便先去開門了。
門一開,閆菲菲吃了一驚,只見王管事身后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和幾個侍衛(wèi),那女子看上去很高貴,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
王管事倒也老練,見閆菲菲楞住了,生怕她怠慢了永淳公主,便上前說道:“杜夫人,這位是永淳公主殿下!”
“公主?”閆菲菲正暗自疑惑,聽王管事這么一說,著實(shí)嚇了一跳,永淳公主怎么親自來了?相公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事?
“民婦見過公主殿下!不知殿下駕臨,民婦有失遠(yuǎn)迎,怠慢之處,還請殿下恕罪!”閆菲菲出身大戶人家,也算有點(diǎn)見識,一聽是公主,很快就緩過神,從容的向永淳公主行禮,心里卻是滿腹疑云。
永淳公主打量著閆菲菲,她就是杜安時常掛在嘴邊的夫人?嗯,不錯,不但長的如花似玉,看著也是一副端莊賢惠的模樣,這杜安還真是好福氣!
“杜夫人快快請起!”永淳公主微笑的說道。
“謝殿下!殿下里面請!”閆菲菲禮貌的說道。
說著,一行人相繼入內(nèi)。
“她怎么來了?”杜安見永淳公主來了,心里吃驚的說道。
“參見公主殿下!”杜安憋著氣上前行禮,雖然心里很不愿意,但人家畢竟是公主,還是親自登門,杜安也沒辦法。
“怎么?看你這樣子,似乎不太歡迎本宮?”永淳公主見杜安黑著一張臉,笑了一下,看來這家伙當(dāng)真的是氣昏了頭。
“那可不敢,你可是公主!”杜安悻悻的說道,心里卻嘀咕著,這娘們不是明知故問嘛,你要不是公主,我還真不想搭理你,哪涼快,你哪呆著去!
“行了,難民的事,本宮都知道了,你做的也對,但香皂你還得做!”永淳公主盯著杜安說道。
“殿下,你饒了我吧!這香皂我是真不想做了,我現(xiàn)在就想回家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求你了!”杜安一聽,立馬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永淳公主拱手作揖道,心里想著,那些難民都被官府欺負(fù)成啥樣了,還想讓我?guī)湍銙赍X?賺的那些錢,最后只能讓你們作威作福,誰能想到城外的百姓?
永淳公主心里冷笑一聲,看著杜安淡淡的說道:“這么快就著急回家,你不是還想中個進(jìn)士回去嗎?”
“現(xiàn)在不想了,還是早點(diǎn)回去的好!”杜安搖頭說道,這么腐敗的官場,別說是進(jìn)士,你就是給個狀元我也不干了,我可不想讓人戳脊梁骨!
永淳公主聽著心里愣了一下,這家伙連進(jìn)士都不想要了,看來今天的事情,確實(shí)是被氣的不輕,可是不做不行,現(xiàn)在朝堂沒錢,自己需要錢!
永淳公主暗自計(jì)較了一番,隨即拿出契約往桌子上一扔,盯著杜安道:“你好大的膽子,看看這是什么?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你當(dāng)這是兒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