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籠長河,驛道泥旎,馬車在這雨后的官道上奔馳,命雨婭宥坐在馬車一路顛簸著從樊城前往大都。
原來常太公用尤心從牢中換出了命雨婭宥,然后用尤心引出會去劫牢救命雨婭宥的人,而命雨婭宥,則暗中轉(zhuǎn)移去大都。
對命雨婭宥來說,如今變得一切茫然,不知道將要被送往何地,但心執(zhí)一念,本來是要殺三江幫的副幫主,結(jié)果錯殺了一個同名同姓的人,所以魔靈旨任務(wù)還沒有完成。
命雨婭宥靠在馬車?yán)锏淖紊希o閉著雙目,馬蹄聲,車輪轉(zhuǎn)動聲,馬車外呼嘯的風(fēng)聲,夜空中夜鷹的啼叫聲,聲聲入耳……
“你是弄潮兒號船上來的劍客嗎?我聽說過爾廣造船的故事!你是不是和我一樣來這里尋找鳴石的?”
“我不是來這里尋找鳴音石的,我就是來這里準(zhǔn)備偶遇爾廣師傅的!”金中燕說到這里,高興的接著道:“野果!我要吃!”
金中燕目光看向命雨婭宥手里的三個野果子。
“在見到你之前我一直認(rèn)為劍客都是一樣的,戴著斗笠,蒙著面紗,騎著快馬提著劍,給!”
命雨婭宥邊說邊把其中一個野果子在袖口上擦了擦遞上野果子。
金中燕接過,放到嘴邊就吃,邊吃邊道:“認(rèn)識我之后呢?”
“你有點像進(jìn)京趕考的書生,聽一位老爺爺說爾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神仙人物,他還健在嗎?”
“爾廣造船不是故事,是真實存在的,弄潮兒號船就是他造的!靚妹,是你故事聽多了吧?”
原來是老爺爺編故事逗我開心的……
命雨婭宥嘻嘻笑笑。
“花仙子!我要和你手拉手一起走!”金中燕吃完野果嘴里說著雙手卻抱在胸前。
“才不要!叫別人看見還以為本姑娘和你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那種關(guān)系!”
“小丫頭家家的!這里是斗喱島北嶼!那里來的別人!”
“這島的南嶼那么多人誰說就一定不會到這里來?!?p> “這北嶼毒蛇多的是,少說也有兩三種,那些人才不會到這里來。”
“照你這么說這海礁岸邊就你我兩個人你就可以欺負(fù)我了!”
“庸俗!深懂欣賞不知?怎么欺負(fù)?”金中燕邊說邊上上下下打量著命雨婭宥,看了露一臉本能的壞相邊看邊道:“你這里藏著什么,鼓鼓囊囊的……這里……”金中燕邊說邊向命雨婭宥胸前抓來。
命雨婭宥后閃躲避,豈料金中燕的身手快到完全超出命雨婭宥的意料,顧上就來不及顧下,在金中燕頻頻得手的歡快中命雨婭宥只弱弱的喊出一個你字,便身不由己的癱軟在金中燕的懷中,手中剩下的兩個野果子掉落在了地上……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命雨婭宥收回回憶的思緒,側(cè)耳傾聽,除了馬的吹鼻子和刨蹄子聲音一切安靜異常。
突然又聽到有重東西被扔到地上的聲音,不一會兒馬車又在道上向前飛奔了起來。
一路向東,如果意料沒有出錯這是通往大都的路,這一路里程算下來此地應(yīng)該到了湘城地界……奇怪,卻少了四匹隨同馬車同行的馬蹄聲……如今變成了自己所乘坐的這輛馬車獨自前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晨曦微露,湘城郊外,馬車再度停了下來,此時天快要亮了,馬車車簾被掀開,一個胖胖矮矮的鬼面人出現(xiàn)在眼前。
“命雨婭宥?”他略顯沙啞的聲音叫了一聲。
命雨婭宥只覺得眼前有東西一晃,自己的穴道已被他解開,嘴里的娟帕也被他取了出來。
命雨婭宥咳了兩聲,看著鬼面人道“押送我的人呢?你又是誰?”
“我是誰你以后自會知道,至于押送你的那些人……”
鬼面人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突然恨恨的接著說道:“他們收授賄賂,早被一個叫韋天敖的人收買欲在路上除掉你!被我給殺了!”
“你知道他們要把我送往什么地方?”
“當(dāng)然是送往大都交給蔡迴!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和你一樣,我也是接魔靈旨的人!”
“??!”
命雨婭宥驚呼出聲,因為這是原則上要保守秘密的,說出來可是要掉腦袋的。
“你必須還要繼續(xù)趕往大都,上面有令,命令你,混入牢獄,從大都牢獄中找到章玉敏君,并把她救出來。”
“恕難從命!”
“你敢抗旨不尊?”
“笑話!魔靈旨呢?不見魔靈旨我是不會去做的!還有,你壞我好事!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可能馬上就進(jìn)牢獄結(jié)識章玉敏君了,為今之計我只能向閣下告辭了!”
“你要去哪里?”
“東南西北任我行!”
“你最好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否則你只好重新投胎做人!”
命雨婭宥不再說話,走到馬車邊從馬車前解下馬匹,飛身上馬,打馬向來路疾馳而去。
馬跑不過兩百步,突然前撲了下去。
命雨婭宥離馬飛落下來,只見鬼面人雙手背在身后,站在道中。
扭頭一看,馬的兩條前腿已經(jīng)被他打折了。
“閣下好快的輕功,不過別逼我殺我不想殺的人!”命雨婭宥帶著幾分怒意說。
“你逃不掉的!”
“逃!話別說得那么難聽!我要回去見幫主!”
“有本事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鬼面人說話不帶半點烽火味,卻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命雨婭宥斂起了臉上的一絲微笑,她已經(jīng)早就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受他人所迫。
師傅說他的武功還有好多不足之處,何況是自己,只要同是習(xí)武之人,倘若比起來最終都有高低勝負(fù)之分,師傅說如果打鐵的體虛力弱,縱然他鍛出了好鐵,也已經(jīng)消磨了他余生的很多時光了,他敗給了自己是否要選擇打鐵。
如果只能選擇打鐵,也不要灰心,信命一次,就像低谷中的蛤蟆,降低自己的欲望,每叫鳴一聲都是成功者的呼聲,每向前跳一跳,都是最灑脫的步伐,坐那里,那里就數(shù)它是王,但是計謀卻難分高低,即使一時敗了,也可能只是個假像。
師傅說高手過招首先比的是氣場,就像一個王者和一個未入流的乞丐對峙,對氣質(zhì)而言,乞丐一臉頹廢表情,一條爛命而已,動不動跟人家拼了,所以氣質(zhì)根本無從拿捏,他有什么可以值得依仗的,未比就已經(jīng)輸人一等,心中若如此,動起手來畏首畏尾,如何打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