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晴。
上午十點,聚緣酒家的電話就響個不停,大部分都是訂菜打包的,還有就是定晚上包間的。
這時,走進(jìn)了十來個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到吧臺前,穿著黑色的體恤衫,手臂上可以看到刺目的飛龍紋身。說道:“老板,要個雅間?!?p> 李穎放下電話,把菜單遞給毅哥。就微笑著回答:“請問,幾位啊?”
紋身男說道:“十位,還做調(diào)查啊?!?p> 李穎說道:“你們?nèi)グ灏桑情g大。我們要給你們上餐具啊,所以問一下?!?p> 紋身男說道:“菜譜呢?”
李穎把菜譜遞給了紋身男。
紋身男掏出五百塊,扔給李穎,接過菜譜說道:“這是五百,一會算賬多退少補。我們?nèi)巧献约郝c,一會把菜單給你拿下來?!?p> 李穎接過錢,說道:“好的,樓上有服務(wù)員的,點好,給她就行了。”
廚房中,朱大力與沙洪濤,萍姐配合的很好,基本都把菜單上的菜拿齊了,朱大力對沙洪濤說道:“沙師弟,你上去幫助他們過油過水吧。這樣能快點?!?p> 沙洪濤說道:“我行嗎?燃料灶我都玩不熟?!?p> 朱大力說道:“你年輕啊,你可是老板主要培養(yǎng)的人才,五年后你就是聚緣的頂梁柱。我想上,老板都嫌我歲數(shù)大了呢?!?p> 沙洪濤放下手中的活,和朱大力把空閑的灶上的熱水桶抬下來。朱大力給點燃了灶,沙洪濤開始起鍋加水。
萍姐接到一張菜單,看著就笑了起來:“二師兄,你看,點菜還有拼音的呢?!?p> 朱大力過去一看也笑著說道:“這年頭,手機(jī)都代替了紙筆,想寫字,都是個問題了呢?!?p> 萍姐說道:“嗯,手機(jī)的功能越多,代替的東西就越多。”
朱大力看著菜單上歪歪扭扭的字,有的還用上了拼音。碗菜,魚皮,酸辣土豆絲,西紅柿燉牛肉,爆三樣,燉雜魚,山東炒雞。西蘭花木耳,西湖牛肉羹。其中酸辣的辣,還有牛肉羹的羹都是用的拼音。
有了沙洪濤的加入,出菜就快多了,王義也漸漸的找到了感覺。
下午一點半,終于忙完了,朱大力說道:“唉,又該開菜單了。時間過得真快啊?!?p> 拿著本子剛走到大廳,就看了不和諧的一幕,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男人站在柜臺前正在和李穎爭吵著什么。
朱大力看著那個有些醉意的男人,露出了霸氣的紋身,像是一個闖蕩江湖的高手??墒呛涂谥写蛑Y(jié)巴的話成了鮮明的對比。
紋身男說道:“你們的菜,也,也太貴,貴了吧!”
李穎說道:“我們哪個菜貴了,這菜單已經(jīng)使用兩年了。”
紋身男說道:“不,不要以為,我沒,沒有下,下過飯店,在龐,龐口我哪個飯店,沒去過?!?p> 李穎說道:“你去過,和沒去過,跟我沒關(guān)系啊?!?p> 紋身男指著李穎說道:“你們的酸辣,辣土豆絲賣,賣多少錢?”
李穎說道:“我們賣十四啊?!?p> 紋身男說道:“被,被我說中了吧,人家好再來才,才賣十,十二塊?!?p> 李穎說道:“菜價是我們定的,因為我們成本高啊,多兩塊也是很正常的?!?p> 紋身男指著李穎說道:“你們就,就,是黑店,我叫人,你別想再,再開下去了?!?p> 這時,毅哥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說道:“你嘴里,放干凈點,這不歡迎你這樣的。”
原本站在紋身男后面的幾個人,開始還拽著紋身男,聽到毅哥這樣說也松開了手,顯然有想把事鬧大的想法。
看到這情況,朱大力感覺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該怎么辦呢?自己如何參與呢,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啊。記得上次,小娥和顧客爭吵起來,李穎還說了小娥一頓,冒然出手會不會弄巧成拙。對了,大廳是有監(jiān)控的,咱們最好能做的正當(dāng)防衛(wèi)就好了。想到這,朱大力心態(tài)平穩(wěn)了許多,眼睛注視著事態(tài)發(fā)展,而一只手就已經(jīng)扶住了七號桌前的一把椅子。這是保護(hù)李穎的底牌,只要李穎受到傷害,這椅子就是天蓬元帥的九齒釘耙。不然,日后有何面目與大慶稱兄論弟。
紋身男后面的人靠近毅哥說道:“你又是誰?這樣囂張。”
李穎怕毅哥吃虧,畢竟毅哥是火爆脾氣。李穎說道:“毅哥,沒你的事,你先回去,有什么事讓他們沖我來?!?p> 毅哥不肯離開,在李穎的示意下,小娥,小梅把毅哥推進(jìn)了廚房。
朱大力更是不能說話,擔(dān)心說錯一句話,惹出更大的麻煩,惹麻煩也是給大慶和李穎惹麻煩,扶著椅子的手都滲出了汗水。
侯亮,王義,沙洪濤也知道了外面的情況,作為聚緣酒家的一份子,當(dāng)然也不能袖手旁觀。
紋身男看毅哥走進(jìn)了廚房,火氣小了一些,可是看到廚房又出來了三個男人,又有點死灰復(fù)燃。對著三人說道:“怎么了?不服嗎?”
侯亮,沙洪濤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李穎,王義這時候卻說話了“楠哥,這是干啥呢?”
紋身男用手揉了一下眼睛,有些詫異的說道:“王義!你怎么在這,我們?nèi)ツ愕娘埖?,弟妹說你們歇了,怎么回事?”
王義說道:“楠哥,以前多蒙您照顧小弟生意,我歇也是因為我的父母年歲大了,想家了,所以我就收拾收拾回老家了?!?p> 楠哥說道:“那你,你怎么在這啊,不是說同,同行是冤家嗎?”
王義說道:“楠哥,你還以為是古代啊,我和這的老板都是好兄弟,他們兩口子經(jīng)常幫助我呢,我這臨回老家能幫他們一次,也是了了一樁心愿啊。”
楠哥說道:“哦,看來我,我真是喝多了?!?p> 王義說道:“咱們弟兄也是有緣,這頓飯,我請了?!?p> 楠哥說道:“不,不行,我們已經(jīng)預(yù)付款了?!?p> 李穎說道:“原來是王義的朋友啊,這樣吧,原本三百七十二,我們送了您一分果盤,現(xiàn)在收您三百五,剛才收了五百,再找您一百五十元?!闭f著從抽屜里拿出一百五十元,遞給楠哥。
楠哥說道:“那,那謝謝老師娘了。”
王義說道:“楠哥,過來不容易,到我家再喝杯水吧?!?p> 楠哥說道:“不,不了,我們也,也回去了?!?p> 朱大力看著王義送楠哥出門,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畢竟如此解決是最好的方式了。一個人牽扯著一個家庭,又有哪個人不想平安快樂的生活呢。
李穎看著朱大力,侯亮,沙洪濤說道:“行了,沒事了,你們?nèi)ッΠ?。?p> 沙洪濤拿了手套,去外面推垃圾車,朱大力找紙巾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找到了紙筆,開始開出菜單了。
這時,一個滿身邋遢的流浪者,推門走了進(jìn)來,看樣子應(yīng)該有半個月沒有洗澡了。
小娥說道:“有事嗎?”
流浪者善意的一笑,露出還算白的牙齒說道:“我餓了,想要點吃的。”
小娥說道:“我們這沒有啊。”
李穎說道:“小娥,回來,給他那一瓶礦泉水,然后給他煮半斤餃子?!?p> 小娥說道:“嗯,好吧?!?p> 流浪者連連點頭,這應(yīng)該是他唯一的報答了。
很快,一打包盒餃子和一瓶礦泉水就送到了流浪者面前。
小娥說道:“剛煮的餃子,這是筷子,你拿到外面吃吧?!?p> 流浪者剛想走出飯店,就被李穎喊住了:“就在屋里吃吧,小娥你讓這位老人在十一號桌吃吧?!?p> 小娥指著十一號對流浪者說道:“在這吃吧?!?p> 流浪者剛坐下,十三號桌和九號桌的幾個客人就露出厭惡的表情。
這一切都被四號桌的一個穿灰色體恤的老人看在眼中,老人站起身,對李穎說道:“老板娘,讓那老伙計到我這來吃吧,我這里還有菜呢?!?p> 話一出口,李穎愣了一下,這是小說和電視劇中才有的片段吧。
周圍的人也都看向那個老人。流浪者也走了過去。
灰色體恤衫老人說道:“人的一生,坎坎坷坷,當(dāng)年我當(dāng)兵的時候,有一次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結(jié)果在山區(qū)迷了路,餓了兩天,幸好被當(dāng)?shù)氐拇迕窬攘宋遥屛抑匦禄氐搅瞬筷?。從那以后,我就下決心,用行動將愛心傳播出去?!?p> 朱大力深受感染,不由得鼓起掌來。十三號桌,九號桌的客人們也被感動,為自己剛才的行動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