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準備打車去宋昭學校時,醫(yī)院給我來了電話,說我辦公室來了一群人要債,辱罵打砸,弄得科室烏煙瘴氣,主任要求我馬上回去處理。
無奈之下,我只好給許老師打了電話說再約時間,許老師挺不高興,電話里就說我們對孩子的情況毫不重視,也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電話就掐算了。
我沒轍,醫(yī)院催得緊,只好匆匆打車去了醫(yī)院。
古語說,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我這一倒霉,啥事兒都湊一塊兒了。
出租車在醫(yī)院門口停下。
我將將下車,就看到科室與我交好的護士黎郁,她站在柱子邊上,一臉焦急。
看到我,她沖上來拽住我胳膊,著慌地說,“宋醫(yī)生,你最近是不是招惹什么人了?”
沒等我回答,黎郁又說,“你辦公室里現在堆了一幫人,說是來找你要債的,一個個兇神惡煞、惡語橫飛,別提多嚇人了,我們都不敢進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覺得來者不善。
要么是顧為止的手筆,找人來砸場子給我難堪;要么是宋思明的爛攤子,別人順藤摸瓜找來我這里要說法。
我拍了拍黎郁胳膊,“別急,我去看看?!?p> 黎郁匆匆跟著我回了辦公室。
我還沒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了一陣陣猖狂的笑聲,走廊上的病人都不敢湊近,稍微有一個靠近去瞄里頭的,都被一聲怒喝,“看什么什么?給老子滾!”
然后一個煙頭就扔了出來。
好生猖狂。
而保衛(wèi)科的人,就站在門口,動也不敢動,雕塑似的。
還沒出事兒,醫(yī)院是不會報警的,院里要臉,擔心輿論,更擔心這些人鬧事,挺可笑。
“兄弟們,瞅瞅,這宋思明的大女兒可真是水蔥一樣的白嫩!”一個卷毛看到我站在門口,立即起身,走上前來打量我,賤兮兮地笑著說,“要是到我們夜總會上班,我估摸著……兩三個月,宋思明那點錢就還完了吧!”
果不其然。
宋思明這個畜生!
有這樣一個豬狗不如的父親,我早就忘了丟人是什么感覺了。
我冷淡地看著幾個滿臉橫肉的混混,語氣鎮(zhèn)定,“不知幾位找我,有何貴干?”
“我們是來求宋小姐的,你父親宋思明在我們這兒借了點兒錢,他還不上,只能求宋小姐可憐可憐我們兄弟,別叫我們白跑一趟,回去跟大哥好交差?!?p> “宋思明借的?”
“可不是么?字據畫押都在呢,千真萬確!”
“既然借款人是宋思明,于我何干?”
“等等,宋小姐,你意思就是……這錢你不還,對吧?是這個意思吧?”
我鎮(zhèn)定地說,“冤有頭,債有主。誰借的錢,你們找誰要去?!?p> “得,我整明白了,”卷毛嚼著檳榔,吊兒郎當地看著我,走上前來,挑眉威脅我說,“臭婆娘,你有點東西的!好好跟你說話,你聽不進去,那哥哥們今兒就好好給你上一課,讓你學學,女人該怎么低頭說話!”
這人一說話,滿嘴的煙臭味。
我不由地撇開了腦袋,有點想吐。
你要是問我,怕嗎?
換做以前的我,會怕。
可現在的我,不怕。
“保安,請他們出去!”我轉身對門口的保安說。
保安為難地看著我,“宋醫(yī)生,他們都是掛了號的,又沒實質性的干壞事,咱們……沒轍啊。”
“你看他們像是來掛號看病的嗎?”我語氣有些冷,怒道,“要是他們不出去,我就報警!”
說著,我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臭娘們兒,老子給你臉了是吧?還報警!”
卷毛沖上來搶我手機,直接摔地上,脆弱的手機頓時摔了個稀爛。
“少教育的臭婆娘,敢跟我橫?”卷毛說著,伸手來拍打我的臉,我連忙后退,怒瞪他,“滾開!別碰我!”
“老子偏要碰你!”卷毛淬了一口,上來就抓我胳膊。
我和他扭打起來,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一巴掌掄過來,直接把我掄到墻上,一瞬間我腦瓜子嗡嗡的,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黎郁來扶著我,擋在我面前,對那些人說,“你們這樣是犯法的,故意傷人!”
“一邊兒去,這兒他媽的沒你啥事兒,你最好別多管閑事,小心夜路難走!”卷毛威脅黎郁說。
我推了推黎郁,站穩(wěn)了身子,這事兒不能牽扯到無辜的人。
就在我抬頭的瞬間,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我閉了閉眼,重新睜開,那抹背影已經消失不見。
應該是我看錯了。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