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暴力的做法。
原因?
大概是僅僅幾分鐘,局勢就更新得這樣快,此刻又是轟一聲雷響,雨噼里啪啦地敲上窗玻璃,時音的領(lǐng)結(jié)被后窗口的冷風(fēng)吹得揚起來,她看向后排。
最后排,秦?zé)熑耘f坐在原位。
那名在廊道上與時音擦肩而過的高個女生,現(xiàn)在站在她的椅子后面,秦?zé)焺t將雙腿搭在課桌上,嘴里悠悠地啃著紫紅的蘋果,看時音。
原因——是賀傾城。
“時音!”教室門口有人喊,打破教室里僵持的局面。
她回頭,喊她的別班男生說:“輔導(dǎo)員說讓你去一下辦公室?!?p> 他正要走,時音將他留?。骸安缓靡馑肌!?p> 他回頭。
“輔導(dǎo)員的辦公室要怎么走?”
男生在原地猶豫兩秒,歪歪腦袋:“跟我來?!?p> 時音再看向教室后排,秦?zé)熞呀?jīng)轉(zhuǎn)跟別人聊天,聊得呵呵笑。
“姐用我陪你嗎?”時苒問。
她搖頭,出教室,跟男生走。
男生一路將她帶到了底樓的廊道,上課鈴遙遙響起,四周無人,他指著盡頭緊閉的大門說:“從這扇門出去后,輔導(dǎo)員的辦公樓就在教學(xué)樓對面,我?guī)恪!?p> 他邊走邊說,等到走至門前,他拉開門,示意時音走過來。
那時候時音沒防范,她沒有想到男生也會參與到女生的戰(zhàn)爭里,所以在大門才拉開一點點空隙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做好要出門的準備。男生就在那會兒往她后腰用力地推一把,弄得她毫無防備地從那空隙中摔出去,噗通一聲,膝蓋磕到地面,她皺眉,身后大門火速合攏,砰一聲響!
在反應(yīng)過來后迅速回頭,大雨噼里啪啦砸濕她的肩身,再轉(zhuǎn)頭觀察四周,發(fā)覺到根本不是什么通往辦公大樓的路線,而是后門的一個死胡同花園,雖然種植著已過季的薔薇,也有木桌與矮凳,但完全是個露天的不擋雨的地方,四周還用柵欄死死地圍著!
起身拉門把,拍門,沒人應(yīng),那個男生走得快,這幢教學(xué)樓的學(xué)生也早已開始上課。
輔導(dǎo)員之類的不用想就知道是借口了,現(xiàn)在新生報道第一天就缺課,各方面都不利于自己,對方做得這樣麻利,時音深深吸一口氣。
簡直笨死了。
云層中隱隱劃過閃電,雨珠子轟隆轟隆地砸下來,很快就把全身都砸濕。
……
時音硬生生地在這個院子里吹了一節(jié)課的冷風(fēng)。將近下課的時候,屋檐斜上方二樓的窗戶里終于傳來詢問:“時音?”
她循著聲響走出幾乎沒有遮雨用途的屋檐,往二樓,看見恰巧路過那扇窗戶的夏穗。
“你不上課,在這里干嘛?”夏穗問她,身邊沒有旁人。
“能幫我喊一下我妹妹嗎?”
時音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身體已經(jīng)全濕了,壓低著嗓子說話,夏穗觀察了會兒,說:“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告訴你,你錯在哪里,以后你注意點?!?p> 時音在雨中看著她,她繼續(xù)說:“秦?zé)熀唾R傾城這兩股勢力的關(guān)系比你想象的差,她們水火不容,你別打著能夠中立的想法,這只會引她們兩隊人馬共同針對你,你必須表態(tài),或者站隊?!?p> 時音:“……”
“而且最近她們正在爭校內(nèi)第一社團的位置,今天來的新生里紀雯苼歸了賀傾城,莫雅提歸了秦?zé)?,她們兩社的社員正好持平,原本賀傾城看中了你妹妹,而秦?zé)熆粗辛四?,但是你做出了傾向于賀傾城的行為,今兒個把你關(guān)在這里的人是秦?zé)?,她做事一向火辣,報?fù)人也一樣?!?p> “你呢?”時音靜靜看她。
“秦?zé)??!彼?,“在同一班級,不順從她的話,怎么混?!?p> “夏穗?!睍r音在她即將要走的時候,叫住了她。
她重新回到窗戶旁。
“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你說?!?p> “你認識韓佳人嗎?”
“她媽媽是那個名過氣女星,對嗎?”夏穗反應(yīng)很快,點頭,“記得,她是上一個妄想能自成一派的姑娘,還炫耀過和那個人的圈子有著關(guān)系呢。”
“那個人?”
夏穗將雙手搭到窗沿:“席尙景,他是學(xué)校里的太子爺,麥斯大學(xué)一半都是他家的,據(jù)說秦?zé)熛矚g他?!?p> 時音呼吸平緩,繼續(xù)問:“那她現(xiàn)在人呢?”
“從樓梯摔下來,全身骨折四五處,后來退學(xué)了。”可怕的不是前一句,而是夏穗的后一句,“還不知道是哪派干的?!?p> 轟——雷響。
大雨滂沱。
時音終究還是早退了,老李將她接回別墅,一路上她在車內(nèi)不說話,時苒往她潮濕的膝蓋披上空調(diào)毯。
到別墅前下車,車道上停著另一輛跑車,阿蘭下來迎她,她疲憊地問:“誰來了?”
“少爺?!?p> 她讓時苒走在前,繼續(xù)問:“什么時候回來的?”
“上午的時候下了飛機就過來了,現(xiàn)在在房里睡著?!?p> 一大早上回來的,他沒去學(xué)校。
時音開臥室的門,臥室里窗簾全拉,不漏一絲日光,席尙景側(cè)躺在床中央補時差,他睡得很好,睡衣都換上了,而她一身濕漉漉站在門口,身上上還冒著寒氣。
關(guān)門的聲音吵醒了他,他微微醒,仍閉著眼,帶著困倦的嗓音問:“幾點了?”
時音這會一肚子火,沒理他。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后,他轉(zhuǎn)過頭,朝床尾瞇過來一眼,大概那一眼就看出了,她初戰(zhàn)失敗的樣子,然后繼續(xù)躺在枕頭上睡自己的,說話聲音還帶著倦意:“我早就講過?!?p> 早就講過她待不長一個月,而且對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毫不意外。
時音還是沒說話,她慢慢地走到床頭柜,從里抽出一張創(chuàng)口貼,貼到膝蓋處磕破的地方,然后掀開被子背對著席尙景睡下,用被子裹著濕漉漉的自己,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墻壁。
沒過一會,床面輕微地凹陷彈動,他轉(zhuǎn)過身子來,從后用手臂將她枕起來。
時音濕冷的襯衫貼著他的睡衣,寒涼的背部抵到他熱乎的胸膛,他用雙手握起被子里的她的雙手,下巴擱在她的發(fā)上,繼續(xù)睡,說:“明天我送你去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