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推不掉他,但這力道反把側(cè)門推開,這才從他手中掙開,風(fēng)雨一下子涌進來,她大聲喊:“我又讓你有感覺了,是嗎!”
他用腳將側(cè)門踹上:“你要跟我玩!”
時音走時直接被他從后鉗制住,露天廊道地滑,她身子一斜,把自己跟他都弄摔進廊道旁的溫泉池內(nèi)。
水嘩地濺起,兩人都濕透,暖蒸汽與冰雨珠冷熱交替,她打噴嚏,扶石頭站穩(wěn),緊接著推他胸膛:“這就是你說的愛我,這就是你嘴里的狗屁愛情!”
席尙景則直接將她的手腕抓住,捏住她的臉吻,就是不讓她講話,兩人撞到石頭上,一時纏烈,她用力別過頭:“我是你兄弟的女人!”
“那你就不會穿著這身在我面前晃?!?p> “何詩雅那么喜歡你,那么想給你,你去找她??!”
“她脫光衣服站我面前,都沒你看我一眼來的牛逼?!?p> 席尙景說完,猛地扣住時音的后頸:“我跟你都知道你心里要什么,打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這兩個人,何詩雅!你只是從知情者的角度可憐她同情她,她對你再好你也不會放心里,因為我是你的,她不過是一個要看著你勝利而無力還擊的殘兵弱將!你家內(nèi)亂,你媽住院,你需要我,你必須得到我,我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完全在你的計劃之內(nèi),你覺得你推得了我?!”
時音喘著氣看他,因為全部被他說中,心口劇烈起伏。
這是一陣長久的對峙,是兩人精神與靈魂的暗戰(zhàn),大雨砸得水面狂濺。
她慢慢地將手握到他的左手腕上,一點一點地將佛珠串從他手腕上拉下來。
兩人目光灼灼相對,終于摘掉時隨著水珠扔到岸邊。
然后脫下早已黏膩在肌膚上的睡裙,再將他的上衣從腰間撩起,解開一粒粒紐扣,而后看到他胸口的紋身。
時音腦子瞬間翁一聲的炸裂,那是剛在一起他問她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
時音隨口一說:玫瑰。
——你喜歡什么花?
她點頭。
那朵深紅的玫瑰花,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胸口處,經(jīng)過上色后的玫瑰花嬌艷欲滴,玫瑰花瓣兩色兩間的,花朵是紅色玫瑰描邊泛著點白,就連花葉包括細(xì)小的經(jīng)絡(luò)都能清晰可見。
他對花粉過敏,所以就把花紋在左胸口上,哪里是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兩人時隔一年再次赤身相見,她慢慢地將手臂環(huán)到他脖子上。
從一開始的貼唇到后來的貼身,從雙腳踮起到由他抱起,背部抵靠石頭,長發(fā)貼著面頰。
這期間雨勢浩大,轟烈兇猛,時音皺眉,咬唇,面色被雨淋得清淡又蒼白,越抱越緊,最后,手指尖在他的肩膀上劃出觸目驚心的五條血痕。
……
傍晚五點,別墅前聽到車響。
那腳步一路上樓,穿過長廊來到房間門口,叩兩聲,然后扭下門把,臥室內(nèi),窗簾拉著,時音在睡覺,床頭柜放著喝過的水杯及胃藥。
紀(jì)伯倫不打擾,繼續(xù)讓她睡,輕輕關(guān)上房門后,看到走廊一頭的席尙景。
他站著,單手插褲袋,拿著水杯,慢晃。
“……酒挑好了?!奔o(jì)伯倫遲鈍一下說。
長廊光線暗,空氣陰,他點頭,紀(jì)伯倫依舊看著他。
席尙景出聲:“有事?”
紀(jì)伯倫搖頭:“沒有,”他接著上一個話題:“冰酒,是你堂叔喜歡的。”
他依舊點頭,喝水,從紀(jì)伯倫身后走過,手中杯底那冰塊,讓他清清楚楚的看到。
時音一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來后又是一個臨近傍晚。
樓下有宴客的聲音,她從窗簾外看見被落地?zé)舸蛄恋牟萜?,以及??吭趧e墅前的兩輛名貴轎車。
換了件簡單衣服出房間,一直走到樓梯轉(zhuǎn)彎口,男人交談與酒杯相碰聲隱隱傳來,由這往下看,依稀能看到坐在客廳會談桌上的席尙景。
她也只能看到他那一方。
與前兩天相比他穿了稍為講究的西裝,在說話,說一些關(guān)于年前經(jīng)濟體系變化的言論,卻并不主導(dǎo)談話,而是偶爾接那么一兩句以靜制動,手中玩兒似的慢搖著酒杯,琥珀般的冰酒微微晃。
意識到這是一場安排在度假屋的商業(yè)會談,,時音下一步樓梯,繼續(xù)看。
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比席尙景的聲音大很多,有種高談闊論的姿態(tài),邊講邊慢慢地走動在他座位周旁。
她猜測那名男人富貴又有品味,因為他每講完一長句,就會用手拍拍席尙景的肩膀。
她看到了男人的西裝袖口,格調(diào)很高。
席尙景被拍肩的時候沒有表情變化,而她腦海一閃昨天對同樣那處地方的狠心抓痕。
他再次被拍肩的時候,仍舊一點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來。
她收視線,正要回房時又聽見會談室第三個男人的聲音:“老大你的判斷是否太主觀了點?這個決策風(fēng)險很大。”
“次貸危機還不至于嚇到你,”男人嘴快又鎮(zhèn)定地回,時音停步,眉心一蹙,說話的這個男人,莫名帶來的莫名的熟悉感,熟悉到讓時音心慌。
她在原地猶豫后轉(zhuǎn)回身,一步步下樓。
會談仍在進行,一問一答,一哼一笑,遙遠(yuǎn)但又逼真。
她走到底樓的木地板上,走,繼續(xù)走,視線一直鎖定于燈火通明的會談室。
一路從長廊來到客廳口,視野內(nèi)漸漸地映入一張長桌,她看見坐在座位上的商務(wù)男士,看見舉著酒杯站在窗口的紀(jì)伯倫,以及主位的席尙景。
那個熟悉聲音,身段修長的男人側(cè)對著她。
時音卻已不知不覺間闖入會談室,席尙景看她,商務(wù)男士們也看到她,正在提問的其中一名男士話語稍頓,男人的人慢慢側(cè)過頭來。
原心里想的那個面容與他的臉沒有重疊,心上緊繃的弦才得以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