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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緣

第十六章 漠沃

長寧緣 心葭 4183 2021-06-30 08:00:00

  好在兩人還是有分寸的。雖然生平第一次被人罵潑婦是拜他所賜,但是長寧追了一刻鐘出了氣也就算了。趁著天色還早,兩人加快腳程趕往漠沃部落。

  漠沃部落。

  漠沃部落本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往年牛羊眾多,他們?nèi)兆舆^得也很自在。但是今年草原遭了災,牛羊所剩無幾,他們不得不來冀州弄些糧草,所以一直在冀州附近為非作歹。

  漠沃部落的寨子建得很有草原特色,兩人在附近偷偷觀察。

  “長寧,”陸湛對她說,“看這樣子漠沃部落驍勇善戰(zhàn)的名聲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守著寨門的那隊人看著稀松平常,實則非常警惕,要進去恐怕沒有那么容易。”

  長寧沉吟片刻,道:“要不我們分頭探查,先看看外面布防怎么樣?!?p>  陸湛立馬反對,“不行,我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冒險呢?絕對不行。我必須在你身邊確保你安全?!?p>  長寧道:“有什么不行的,我的武功又不差,能保護好我自己,不用你寸步不離地保護。”

  陸湛還是不松口,“那也......”

  “馬驚了,都快跑!”

  陸湛還沒說完,就聽見一個清亮的女聲喊道。兩人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果然有匹受驚的馬橫沖直撞地跑回來,馬上還坐著一個身穿紅衣?lián)u搖晃晃隨時都能掉下來的姑娘,馬后面跟著一大群人追著馬企圖救下那姑娘。

  那馬紅著眼睛,像一支利箭一樣不管不顧地朝兩人沖來。

  紅衣姑娘眼看著就要撞到前面的一男一女,可那兩人連動都沒有動,八成是嚇傻了。紅衣姑娘急得大喊:“喂!你們兩個!快跑啊!”

  兩個人還是沒有動,臉上也沒有任何驚慌的表情。

  這種陣仗怎么可能嚇住他們?

  陸湛微微一笑,氣定神閑地道:“長寧,這下咱們能進去了。等我一會兒,我先把那馬制服了。”

  不等長寧回答,陸湛面對著驚慌失措的馬毫無畏懼,直接迎了上來,看準時機沖上去死死抓住了韁繩。

  那姑娘看有人抓住馬,微微松了口氣,馬后面的人看到了也微微放松了些。

  可是還不夠。

  那馬在陸湛的手里還是在不安地掙扎,隱隱有要把人掀翻了的趨勢。

  紅衣姑娘緊緊抓著馬鬃,雖說馬是安穩(wěn)了些,可她還是不敢動。

  突然,那馬竟像是攢足了力氣,一聲長嘶后拼命地掙扎。紅衣姑娘下意識地抱住了馬脖子,陸湛也被這烈馬帶得踉蹌。

  長寧的眉心忍不住一跳,盡管知道以陸湛的本事一定能馴服它,但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揪了起來。

  馬后動作已經(jīng)有些遲緩的人看到這,被刺激地又叫了出來,可誰也不敢再上前了。

  那馬性子是真的烈,被陸湛馴了這么久,竟還有力氣掙扎。被這烈馬拖的時間久了,陸湛骨子里的那份傲氣也被激了出來。

  陸湛擰著劍眉抓緊了韁繩,冷笑道:“你想自由自在不受約束是嗎?你想將所有都踩在腳下是嗎?”

  那馬什么也不顧,只知道瘋狂地掙扎和嘶鳴。

  陸湛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又緊了緊,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幾分狠厲,道:“可我,偏不讓你如意。今天,我就是要你服氣?!?p>  不過一個瞬間,陸湛腳點地借力猛地跳到了馬背上,從紅衣姑娘手里拉來韁繩,用盡力氣一扯。馬痛得抬起了前蹄,又是一聲長嘶,努力要把馬背上的人給摔下去。

  陸湛緊緊勒著韁繩,用自己的行動告訴那烈馬自己馴服它的決心。一人一馬,一個勒緊一個掙扎,都不甘于向?qū)Ψ降皖^。

  紅衣姑娘已經(jīng)愣住了,在馬背上被顛得七葷八素,可腦子總能浮現(xiàn)身后男子矯健的身影。

  那張臉,真是俊呢......

  不知過了多久,烈馬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小,漸漸安穩(wěn)了。終于,這場較量還是馬背上的男人取得了勝利。

  周圍的人都歡呼了起來,但陸湛臉上并沒有什么驕傲和自得。他不緊不慢地翻身下了馬,眉眼間鎮(zhèn)定如常,仿佛剛剛經(jīng)過一場激烈較量才馴服一匹烈馬的驚心動魄并不存在。遠遠的,長寧的神情也微不可察地松懈下來。

  紅衣姑娘最先反應過來,從馬上緩緩坐起,眼睛看向那個身量修長的男子。逆著光,男人精致好看的容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驚艷了草原姑娘的眼。

  紅衣姑娘長得高鼻深目,笑起來很是大方,草原人的熱情如火在她身上有了很好的體現(xiàn)。

  “喂?!奔t衣姑娘叫他。

  陸湛下意識轉過頭,他那張俊美的面容更加真切。他就像太陽一樣耀目,紅衣姑娘一時間竟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姑娘,怎么了?”陸湛問道,語氣里滿滿的客氣和疏離。

  紅衣姑娘看他跟她說話,笑得更明亮。草原人直來直去慣了,這姑娘張口就道:“你長得真好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你救了我,不如在我們這里住幾天再走?”

  陸湛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嘴唇。

  沒錯,他救人有一大半的原因是為了想要混進去,可是眼前這姑娘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就因為他長得好看又救了她就把人往家領?

  陸湛突然想起長寧總罵他長了張禍水臉,他都想摸一摸——難不成自己這張臉真這么好用?

  長寧看了眼馬上瞪著閃閃發(fā)光星星眼的姑娘,再看看馬下一臉尷尬的陸湛,有些好笑。沒想到這禍水也有今天,被一個姑娘給噎了一下。

  可就在這時。

  不知是誰又叫道:“還有一匹馬跑出來了,快躲開!”

  寨子里又沖出了一匹馬,瘋了一般,直奔長寧撞去,頃刻間就到了長寧面前。

  陸湛驚得瞳孔一縮,失聲叫了出來,“長寧!”

  因為剛剛馴馬,他們一群人跑出了好遠,長寧沒有跟過來??梢哉f,長寧現(xiàn)在距離他還有一段距離,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陸湛根本過不去。

  陸湛看著一臉鎮(zhèn)定的她,雖然理智告訴他她身手很好,這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不會有危險,可還是會擔心。

  擔心她,在意她,仿佛已經(jīng)融進骨子里,一切都只是源自他的本能。

  一剎那,所有人的眼睛都轉向了那一身藍裙的姑娘,見她仍舊沒有動,看樣子是嚇的跑不了了。

  圍在這邊的人都叫了起來希望能提醒他們覺得嚇傻了的姑娘躲開,同時心里還暗暗可惜——長得這么標致的女孩,看樣子就要這么喪命了。

  沒人看見女孩手中的那幾根泛著點點寒光的銀針,還有女孩隨時準備上馬馴服它的決絕。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長寧準備動手的時候,未曾想一個身著漠沃服飾的男子突然竄出來,一手攬住長寧的腰把她往后一帶,再飛起一腳踹向馬頭,馬撞到了旁邊的樹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痛苦地叫了一聲,倒了下去。

  兩人站定,長寧被這男子的一番操作弄得一愣,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男人低頭看身邊的姑娘,墨發(fā)披散,眉清目秀,舉世無雙,男人眼睛里毫不掩飾地浮現(xiàn)出驚艷之色,放在人家腰間的手一時間都忘記收回來。

  男人見她沒說話,以為是嚇到了,開口安撫道:“姑娘受驚了,可傷到哪里了?”男人濃眉大眼,五官深邃,聲音爽朗,是典型草原人的模樣。

  長寧掙脫了那男子的手,冷漠地道:“無妨,多謝?!?p>  這聲音怎么可能是一個十七八的少女擁有的呢?冷成這個樣子,男人不禁皺了皺眉頭。

  “哥哥!”紅衣少女興奮地喊了一聲。

  長寧偏過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陸湛和紅衣姑娘還有追過來的那群人都來了。

  別人都還好,紅衣姑娘看見哥哥很高興,可陸湛的臉冷得似乎能掉下冰碴。他可看得清清楚楚,剛剛這臭男人那只手一直搭在他家長寧的腰上沒放下來。

  陸湛一股怒氣直沖面門,心里也忍不住泛酸。他就知道,他家長寧長得這么好看,怎么可能沒有男人不覬覦?立馬上前隔開他們倆,把長寧護在身后,對著那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謝剛剛兄臺援手?!?p>  其實心里想的是要把那只手給卸下來。

  男人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況且舍妹也是蒙公子相救才安然無恙。”

  提起那紅衣姑娘,她笑得更加開懷,跑過去抱著她哥哥的胳膊撒嬌道:“是啊,哥哥。他長得好看,武功又好,咱們就把他們留下來吧?!?p>  姑娘說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在陸湛身上打轉,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長寧在心里暗想。身邊的陸湛在這種露骨的目光打量下已經(jīng)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天地良心,他自從找到長寧以后......不,就是以前也沒有這種拈花惹草的心思。而且這姑娘也太大膽了些。

  男人明顯謹慎了許多,笑著問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在我們這漠沃部落又做什么?”

  陸湛看著紅衣姑娘越來越大膽熱烈的目光,心里一陣打鼓。不知道從哪里借來了熊膽一把摟住長寧,面不改色地淡定說道:“我姓葉,叫葉清遠。這是我娘子,姓陸?!?p>  長寧瞪大了眼睛。

  紅衣姑娘也瞪大了眼睛。

  就是那男人也是一愣。

  “你都成親了!”紅衣姑娘最先叫出來,一臉的失望毫不掩飾。

  陸湛可沒功夫管她失望不失望,他得顧著身邊這位祖宗。

  長寧懵了,睡好的弱小又無助的人設呢?怎么這貨每次都是突然襲擊一點也不跟她商量。好嘛,這回名字干脆互換了姓,又說她是他娘子,看樣子皮又癢了。

  長寧被陸湛摟在懷里,不動聲色,手下暗戳戳地朝陸湛腰上的軟肉狠狠一擰,陸湛疼得倒吸了口氣。

  陸湛瞥到長寧快要噴火的眼睛還有報復的小眼神,心里一顫,默默祈求玉皇大帝觀音菩薩各路神仙,求求他們讓長寧意識到他是不得已為之,否則他遲早能被那紅衣姑娘生吞活剝了......

  這時突然有個漠沃士兵上前道:“王子,部落長請您和公主過去?!?p>  男人一揮手,士兵很識趣地走了。

  長寧和陸湛心下了然,看樣子還逮到兩只身份尊貴的羊。陸湛首先笑著抱拳道:“不想竟是漠沃王子和公主,在下失敬了?!?p>  男人爽朗一笑,回了一禮,“誒,葉兄不必如此。我叫賽爾,很佩服葉兄的身手,愿意交下葉兄這個朋友?!?p>  紅衣姑娘扁著嘴看向陸湛,大眼睛里還有些委屈,聲音干癟癟地道:“我叫葛琳娜?!?p>  陸湛干巴巴地擠出一抹笑,實在受不了這種眼神攻擊,岔開話題道:“我們夫妻原本出來云游四方,不久前家中傳來消息,叫我們?nèi)ゲ⒅萁右粋€人,這里是必經(jīng)之路,所以路過而已。不想就碰上了烈馬發(fā)狂,眼看著那畜生就要傷到我娘子了,不得已出手,還請見諒?!?p>  賽爾笑著拍了拍陸湛的肩,道:“無妨,請!我?guī)銈內(nèi)ヒ娨姼赣H?!?p>  陸湛也笑得爽快,拉著長寧道:“請?!?p>  有人在前面帶路,陸湛悄悄沖長寧眨了眨眼睛,還有些邀功的意思——看我多聰明,咱們?nèi)挛宄突爝M來了。

  要不是還有人在長寧一定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聰明個鬼,還不是被個小姑娘弄得稀里嘩啦。

  幾人來見部落長?;蛟S真就是長寧小姑娘人長得好看,陸湛那張看著人畜無害的臉很討人喜歡。再加上陸湛油嘴滑舌反應又極快,部落長還真沒怎么表現(xiàn)出懷疑來,當即留他們住幾天,并且要給他們辦一場篝火晚會來接風。

  葛琳娜知道陸湛娶了妻,也就是失落了一小會兒。不過片刻就恢復了開朗熱情的一面,圍著長得好看的陸湛東轉西轉,一張小嘴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沒了。惹得陸湛直往長寧身后蹭,不露痕跡地躲著她。

  很快就到了晚上,篝火都架了起來,人們載歌載舞,熱鬧得很。

  部落長和賽爾已經(jīng)來了,和陸湛長寧坐在一起喝酒。葛琳娜還是坐在長寧陸湛的旁邊,到底她父親在還是顧慮了一些,只敢坐在長寧旁邊沒去圍著陸湛。

  “你們知道嗎?”葛琳娜笑道,“我們漠沃民風開放。尤其是在篝火晚會上,會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游戲。”

  “什么游戲?”長寧問道。葛琳娜只是笑笑,眼神特別曖昧。

  長寧身子一僵,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突然,葛琳娜抬手一指,道:“喏,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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