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鏡身旁竟還隨著侍女。
見到她們倆時,情緒也沒什么波動。
祁紫萱一抬手,示意獄卒打開牢門,說要親自審問。
哪知大理少卿接了獄門守衛(wèi)的稟報,急急趕了來,在她們面前停下,先擦了擦前額的汗珠,然后行禮:“請昭王妃安,請長公主安?!?p> “本公主下令送來的人,怎么著?審不得?”
“下官不敢?!边@少卿是個生面孔,年紀又輕,想來是她二哥挑中的寒門之子。
“若左相追究下來,由本公主一人承擔?!?p> 這少卿躬身擋住牢房門口,不肯退讓。
“林大人盡忠職守,”傅景煙只淡淡笑了笑,“既已派人去通知昭王殿下,又何須與長公主為難?”
“小人只是依令而行,王妃恕罪?!绷譅a謹慎地答著。
祁紫萱給她使了眼色,傅景煙目光微動,唇邊浮起了一絲笑。
林燼一時看得癡了,頃刻就被她躍到身前,奪去獄卒手中的鑰匙開了牢門。
他再想往前沖時,祁紫萱已經(jīng)進了那門,傅景煙伸手擋住他。
“本宮曉得林大人是前些年的武探花,不過同本宮動手,乃犯上。”
林燼嘆口氣,帶著兩個牢頭退守一旁。
已經(jīng)聽到外面的對話,云鏡從墻角安置的床榻上站了起來,瞇著眼睛看向來訪者。
“云鏡,別來無恙?”祁紫萱冷冷地打了一個招呼。
云鏡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
明明自小她什么都不如祁紫薇,偏生得圣上寵愛,封了長公主;祁子墨為朝中大勢所向,乃她嫡親兄長,還有自己的表哥顯然也更護著她些;喜愛傅景然又恰好和他胞妹是閨中密友,近水樓臺還有著冠冕堂皇的幌子。
“怎么?才幾日未見,就不認得本公主了?”祁紫萱又刺了她一句。
云鏡忍住胸口翻騰的怒氣,哼了一聲道:“當然認得?!?p> 祁紫萱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的眼,“若說你真指望傷我,小侯爺也不會只是個皮肉傷,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云鏡冷嘲道:“長公主竟會動腦子,我原以為你靠著昭王妃在京城貴女中橫行霸道,腦子都銹透了?!?p> 唇邊掛上了一抹冷笑,“父皇近年愛說話,既云小姐這般伶牙俐齒,本公主這就去稟明父皇,讓云小姐入宮伴駕?!?p> 她咬緊牙根不作反應(yīng)。
“云鏡,”祁紫萱又近幾步,微微逼近她,“你曉得的,你爹費盡心思要救你出去?!?p> 傅景煙這才悠悠開口,“這般沒意思,不若你別計較了,放她回左相府?!?p> 云鏡聞言一愣,話卡在喉嚨里,化作一聲哽咽,“你......”
傅景煙抿唇一笑:“雖是本宮同長公主前來,云姑娘與長公主的齟齬合該由你們二人商量。本宮只為討云小姐刺家兄那刀而來?!?p> 云鏡淚汪汪的望著她。
像是習慣了她的惺惺作態(tài),傅景煙只是不咸不淡瞥了她眼,“云小姐相貌不若本宮,這副模樣還是收一收?!?p> 聽著這刺心的話語,云鏡繃緊了臉,“王妃欲何如?”
傅景煙晃晃衣袖手中就多了把匕首,往她面前一送,“免得說我欺負人,你自個兒動手?!?p> 云鏡面色發(fā)白,她是想得真明白!既要替兄長報仇,又要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凈!
祁紫萱挑了挑眉,示意她快些。
她一咬牙,抽了匕首在手掌狠狠劃下一道——
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她額上滾了下來,滴在她干凈得不像囚衣的外衫上,暈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