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祁子驥幾乎沒讓傅景煙離開自己的視線。
祁紫萱于一日下午求見,他也沒讓人攔,只派了宋青傳話:“我大婚休沐,為的就是同你六嫂培養(yǎng)感情。過些時日你成了親我也日日去尋小侯爺?”
祁紫萱也識時務(wù),沒再登門。
整個昭王府都知道,這幾日王爺和王妃究竟有多亂來,不止在大白天就胡鬧,就連晚上也叫了好幾次的水。
翌日。
待傅景煙再次醒來時,祁子驥已入宮上早朝去了。
她掐著時辰梳洗完就去中庭候著了。
“小姐,您來這做什么?”芷秋想勸她去用早膳,她卻徑自朝中庭來。
傅景煙按了按如今還酸澀不已的腰肢,道:“一會兒我要隨長公主出去,若姑爺先回來,你照實說就是?!?p> 話音未落,祁紫萱自門口而入。
祁紫萱恭敬地朝她福身行禮:“請六皇嫂安?!?p> “別別別!”傅景煙伸手虛扶了一下,“我可受不起!”
她不悅地抱怨著:“真是的,六哥自娶了你,恨不能天天跟你一處!連我來尋個人都要攔著!”
“請公主稍安?!备稻盁熥隽艘粋€安撫的手勢,“你的心情我明白,故——快些出發(fā)如何?”
祁紫萱這才嘀嘀咕咕地拉上她向外走。
“小姐!”傅景煙雖沒交代她去了何處,其實芷秋是明白的
。還能去何處?自然是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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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請回。”
她們果然被攔在了門口。
來的路上祁紫萱就說了,她連日被拒之門外,說是昭王殿下有令:“長公主金枝玉葉,牢獄陰氣重,不宜入內(nèi)?!?p> 傅景煙從衣襟處取了昭王府的令牌,問:“六殿下吩咐長公主不得入大理獄,若我執(zhí)的是昭王府的令牌呢?”
京城達官貴胄眾多,下轄人數(shù)也多,認(rèn)不得人實乃正常,故各府都制得有令牌。為顯身份,主子所攜的令牌多是金鑄,下人所攜皆為玄鐵鑄。
守衛(wèi)仔細看了傅景煙手中的令牌,確定是昭王府的主子,一下犯了難。
她又道:“昭王殿下并未吩咐不許我入大理寺吧?”
守在牢獄門口的那人搖了搖頭,答一聲“是”。
她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多謝二位大人?!?p> 祁紫萱這才跟在她身后進了大理獄。
大理獄這個地方,并不是世上最陰森、最恐怖的地方,但卻絕對是讓人感覺落差最大的地方。
這里面所囚禁的每一個人,在邁過那道脫了漆的銅木大門之前,都是體面尊貴的人,而對于這些離開人間富貴場,陡然跌落云端淪為階下囚的人而言,明明比其他牢獄好上許多的大理獄,卻是整個大彧最可怕的地方。
細細一看,里頭竟有不少的熟面孔。
甚至有人對她們見禮,“請長公主安,傅小姐?!?p> 的確,在大理獄里頭的多為官吏,認(rèn)得她們的自然不在少數(shù)。
祁紫萱突然停了腳步,對一披頭散發(fā)的中年獄囚道:“這是昭王妃?!?p> 那人抬了頭,跟在她們身后的獄卒抬高了手中燈火,傅景煙才看清——唐世儒,唐歡的父親。
前世一心要她的命,這一生與上一世相同,無論如何,都要自己的女兒上京城來,搏一個王妃的身份。
唐世儒跪伏于地,身姿雖然極為狼狽,面上笑意卻是極為和善:“罪臣叩見昭王妃?!?p> 傅景煙已走過關(guān)押他的牢房,只停了腳步,連頭都沒回,“唐大人送唐側(cè)妃入京時可想到有今日?”
他大笑一聲:“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昭王妃之言,老朽實在不明白?!?p> 看來是覺得自己還有望從這出去。
傅景煙“撲哧”笑出聲來,繼續(xù)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