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舞曲 第一節(jié):玄月
“最了解案發(fā)現場的有兩個,一個是受害者,另一個是兇手,找不到線索很正常,我們要做的不是摸清黑暗中的動物,讓陽光驅散黑暗才是我們的使命。”
張健陽坐上自己的車,還要分很多道工序,生怕自己扭到腰。他這個年齡是不建議開車,但是為了韓小小自己這條老命也值得。
拿出遮陽板夾著的照片,看了看?!靶∽?,這也許就是命?!卑l(fā)動汽車,目標是開創(chuàng)市人民醫(yī)院。
望著貼滿照片的畫板,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只有本能的呼吸聲充斥在空蕩蕩的會議室。現場是火災后的現場,人是被燒焦的人,除了這些就沒有其他線索,或者說所有線索都指向他殺。但是尸檢報告卻說死于酒精中毒,難道是死者是酒精中毒死亡后在現場被意外被燒?這是兩個人案件?還有更多疑問在楊雪兒的腦中,她也明白想要看到完整的畫面需要很多拼圖。
張鈞敲響玻璃門,把手里的咖啡給楊雪兒,然后從包中取出新的報告,打開電腦將有關目擊者的信息展示給楊雪兒?!耙苍S事情并不簡單,出現目擊者了?!?p> 一間很正常的審訊室,全封閉,一扇鐵門,一面鏡子,很顯然是單面鏡,三個攝像頭,白色燈光照著三個人,桌子上有一個皮包,女士白色皮包,是某個奢侈品牌下的限量款。
“說吧,這是這么回事?”一張照片擺在嫌疑人面前,是早上被發(fā)現的無名女尸。“這不是我早上報警說被殺的那個人嗎?怎么了警官還有什么事情嗎?”
“說說你是什么發(fā)現的?”“我不是說了一次,這么還要說?”“讓你說你就說那這多廢話?!?p> “那原來不是一間林場,這兩天不是被燒了,然后就廢棄了,我這不是想著廠子都被燒了,兩天也沒人管,就去看看還有什么能用的就?!辈桓铱淳斓难劬Γ荒艿拖骂^?!叭缓缶涂匆娝揖蛨缶?,就是這個情況,早上不是都說過了?!?p> 這幅畫的中心有一個黑點,向下延伸,變長變寬,漸漸形成梯形,有白色條紋在其中,拍成一列向畫面下端移動。畫的上部分被大塊橙色占據,梯形左右兩邊都是綠色,有規(guī)律的晃動。
有一個白點出現,從白線左側到白線右側,再回來,就這么白點變成一輛摩托車。載著兩個人,后面的人手里拿著敞開的黑色皮包,里面的紙飛散散,一張貼在韓斌的車玻璃上。
轟——巨大的聲音驚擾到碧綠的麥田,這讓天空很生氣,整張臉都黑了。
韓斌下車,左手拿著手機,打給城西警局電話,以超速和涉嫌尋釁滋事,把摩托車車牌號告訴警局讓他們來處理。
右手取下貼在玻璃上的紙,還沒來得及看就發(fā)現他要前進方向上有兩個人倒在路上。
“哼,這當警察的也會遲到,我看就這速度強奸犯早都跑了,還要警察有啥用?!薄皼]用,那你咋被抓住的?!薄鞍?,會不會說話,信不信老子給你腦袋開個洞?!?p> 汽車開過沙土路的吱呀聲音吸引了正在動手的兩人。
“抱歉路上遇到些事來晚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趕緊休息吧?!逼囉覀溶囬T開了,帶著眼鏡,灰襯衫黑褲黑皮鞋,身上滿是泥土。這個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看熱鬧的人也安靜了下來。
人群中有一個皮膚黝黑,滿臉褶皺,帶著灰藍色帽子,和那人一樣款式的黃色襯衫,灰藍色褲子黑色布鞋。走兩步剛想說些什么,被車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
“慢一點,慢慢,哎,小心頭,好慢慢走,就快到家了?!弊钕冗M入人們視野的是藍色警用襯衣的韓斌,他是后退的走到人群之中。
他面對的是一個老人,老人披著韓斌的警服,手上緊緊抓住半截白色毛毯。
“老劉,這是什么情況,你不是要三天后才回來,這自行車也不見了,還灰頭土臉的,怎么搞的,咿?你手上的包呢?”“讓警察給你解釋吧!”
看見熟悉的紅色外衣就像看見鬼一樣,轉身就往家的方向跑,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害怕鬼來索命。
“這不是張狗癡呆的媽媽嗎?今天早上說走丟了。”“不管怎么說能被找到就是好事,哎張狗,快把你媽領回家啊,跑什么?見著鬼啦!哈哈哈哈?!?p> 大家的吵鬧聲他完全聽不見,唯一知道紅色外衣是他這一輩子最痛恨的人,看見這個人的臉,這張充滿驚恐的臉,聽見這讓人心痛的聲音?!拔业膬涸谀??”他腿抖了一下,狠狠的撞在他平時和村中女人拉家常的石墩上。
他揉著腦袋剛睜眼就和韓斌的眼睛進行靈魂上的碰撞,顯然他在這次碰撞中被碰的渣也不剩。
他轉身就要接著跑,但是一頭驢擋住了他的去路,這頭驢身后的車上,放著半截毛毯和他母親身上的一模一樣,還掛著彎曲變形的自行車。
看見這頭驢他最先想到。“跑,往遠處跑,這么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眳s沒有記起這頭驢馱著他上學的日子。“你這個老畜牲,磨也拉不動,啥也干不好,在家還要讓我養(yǎng)著你,想扔了你還有這么多事,我真是到了八輩子霉了。”
說完踢了驢一腳,這一腳恰好踢在使用多年鞍上,鞍也便散了架。驢也狠狠地踢了他一腳,這一腳集結了多年的怨恨,踢完就跑到田野之中,不見蹤影。張有德被驢踢的不省人事,送進了村診所。
“這不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在哪?兒子你在哪?”
來到三層洋樓,大門是鐵質鏤空,圍墻刷上紅漆,小院子里有棋桌,花壇,還挖了一個小池塘養(yǎng)是鯉魚?!澳愫?,你就是建陽林場的老板陳豪吧,我是開創(chuàng)市警局韓斌。就林場著火一事向你了解一些情況?!?p> “所以目擊者是為了燒了偷來的皮包才到林場的?燒皮包?現場沒有任何新的焚燒痕跡。”“我想這個笨賊是看見尸體嚇破膽了吧!”
看著電腦屏幕腦中就像有電流一樣,一瞬間有什么被聯(lián)通了?!巴盗藮|西難道不應該盡快處理,躲著監(jiān)控,為什么要帶著贓物橫穿整個開創(chuàng)市,來到這里銷贓,他好像為了發(fā)現尸體才這么做?!?p> 除了張鈞電腦運作的聲音外,整個會議室也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這時楊雪兒就有了警察該有的樣子,沉著冷靜仔細分析現有的線索,探究線索背后的意義。
審訊室的玻璃背后,站著兩個人。“他說的話可信嗎?”玻璃的另一面是目擊者也是嫌疑人?!翱尚挪豢尚牛腿Q于東西會不會出現了?!?p> 走在楊雪兒后面,張鈞百般解釋也沒有任何作用?!胺溉藢徲嵉氖挛乙呀浾f好了,但是他們是怎么出現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你也不知道,他們的審訊申請明明在你之前,你怎么會不知道。”
“這我是真的不知道,警察同志你可以打聽打聽,我在田澤村的名聲怎么樣,不說沒有小過節(jié),但是深仇大恨是沒有的。”“好的,謝謝您提供的情況,我們會盡快處理的?!?p> 天完全黑了,農村的夜是有伴奏的,是來自于大自然的伴奏,有蟲鳴鳥叫,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讓人的內心充滿平靜。
鏤空鐵門前有一個吊燈,整個庭院也只有這一個吊燈。
“警察先生,不是之前了解過情況嗎?說事情已經解決了,怎么還來了解情況,是林場有發(fā)生什么了嗎?還是哪個小毛賊又把林場燒了?”
“是因為……”在頂光的照射下只能看見陳波豪被黑暗侵蝕的眼睛,和詭異的笑容?!傲謭霭l(fā)生命案了,不過您放心我們會盡快解決的?!表n斌打開鐵門,老舊鐵門的呻吟聲穿透整個夜空,韓斌走過鐵門有回頭看了一眼,驚奇的發(fā)現這個場景他見過,不,是這個感覺他刻骨銘心。
“啊,原來不是毛賊把林場燒了?!薄澳鸀槭裁从X得會是小偷燒了林場呢?”“啊,以前總有小偷……”
咚咚咚——是客廳老式夕陽掛鐘響了。
“不好意思,現在是在有些晚我就先休息了?!?p> 說完關上了鐵門,站在韓斌身邊的是村長,村長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田村長,請問現在幾點了?”村長沒有回應。
“我的手表剛剛摔壞了,手機也沒電了,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所以請問現在幾點了?”
“田村長?”
回過神來,不經思考的說:“??!啊啊!現在八點了。”
“田村長,我們去看張有德怎么樣了,需不需要去市里的醫(yī)院。”
“啊,去診所,奧,好去診所,診所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