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絡(luò)繹不絕的經(jīng)銷商
陸軍和邵君兩人到的時候,都快沒人形了。
“這破路,真難走,我要好好休息兩天回魂?!?p> 陸軍下車時,一只手還摸著自己的屁股。
接著后排座打開,一個戴著金屬邊眼鏡,穿著西裝的男人下了車。
一番介紹,男人叫金世帆,是首都律師事務(wù)所的大拿之一。
“金先生辛苦,我先安排您三位先休息,明天我們再談?!?p> 兩人聽到明天就要忙,哀嚎一聲,大有虎落平陽之感。
將三人送到稻香樓,讓老金一人住一間,他們兩個住一起,自己則將車開了回來。
之所以催著兩人過來,因為自今天開始就要接待來談代理的人,而自己的廠子還沒有交通工具呢。
畢竟跑了一千多公里,不僅人精神萎頓,就連車也臟得不行了。
剛到廠子,他就喊了起來:
“有富,水根,你倆出來一下?!?p> 有富現(xiàn)在掛著車間主任的職位,而水根則是收貨員,所有的果子到貨由他負責(zé)驗收質(zhì)量。
“找兩塊抹布,打點水,將這玩意給我擦干凈?!?p> 兩人一出來,就見到停在廠院里的轎車,這東西在這個年代可是稀罕玩意。
“易老師,這車要不少錢吧?”
眾人對易軒的稱呼很寬泛,像老吳,汪明,慕韶華他們算是易軒的長輩,所以大多稱他小軒,水根一直叫他老師,而水根和有富一直稱他全名。
他從沒要求過這個。
當(dāng)他們意識到的時候,自然會改口,況且叫名也顯得親切。
“70多萬吧?!?p> “乖乖,這是擦金子呢。”
有富上前輕輕的摸了一把,生怕用力過大,把車摸壞了。
“耐糙的很?!?p> 易軒必須要叮囑一句,否則兩人還不定能不能把它擦干凈。
慕韶華拿了一個本子走過來,說道:
“上午11點,齊魯?shù)娜说剑?1點半,中原省有3人,差不多一起到……”
“我定制的圖冊到了沒?”
“已經(jīng)到了,我讓人直接送到賓館去了?!?p> 易軒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道:
“小姑,有一個地方來兩三個人競爭的,你安排的時候可千萬別安排在一間房,真打起來就熱鬧了?!?p> “你當(dāng)我傻啊!”
易軒預(yù)計這次會有200人左右,他為這次招商大會,預(yù)估的支出在3萬塊,每人攤到150塊,規(guī)格不可謂不高。
雷子居然會開車,按他說在部隊里開過大卡,只是幾年沒碰手生的很。
易軒可不管生不生,只要能開就行,至于新手傷車之類,根本不在他考慮范圍,反正車子也不是他的。
接待的活,他找的是根生,為此還讓慕韶華帶著根生去打扮了一番。
第一天,易軒打算帶著他,讓他跟后面學(xué),第二天開始就讓他自己上馬了。
現(xiàn)在開大奔,比后世大街上裸奔回頭率還高。
將車停在火車站旁邊,更沒有交警上前敬禮,欣賞駕照。
易軒坐在車里假寐,雷子和根生兩人,一人拿著一個牌子,站在出站口接人。
車子坐滿,就往返一趟。
在車子上,易軒負責(zé)回答,他們所提的千奇百怪的問題。
留心看了看根生,發(fā)現(xiàn)他自始至終都支愣著耳朵用心在聽,這倒讓易軒挺滿意。
自己的兩個發(fā)小,根生活絡(luò),有富踏實,培養(yǎng)一下還真是不錯的左右手。
一直接到晚上的8點多,一天也接了43個人。
易軒累的不行,覺得喉嚨里都能噴出火來。
第二天,易軒先讓雷子將他送到稻香樓。
三人還在吃早飯,易軒坐下也要了一份。
“易先生,你有什么事可以盡管說?!?p> 老金知道自己出手的時間到了。
易軒也不矯情,將三個國營廠的事一說。
“金律師,我希望你起草一份起訴書,這份起訴書我不僅要遞往法院,還要登報。”
老金聽到他要將起訴書登報也不吃驚,而是掏出隨身帶著的小本子接著問道:
“易先生,你的訴求是什么?”
“承認違約,歸還貨款,賠償違約金?!?p> 聽到這里,老金的眉頭微皺了皺,斟酌了一下道:
“易先生,歸還貨款不難,賠償違約金不大現(xiàn)實,國營企業(yè)的資金說白了是國家的,一是沒有這樣的先例,二是若他們拖下去,法院根本不會強制執(zhí)行的?!?p> 易軒淺笑道: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把動靜鬧大一些?!?p> 老金雖不明其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律師嘛,想將大事化小他們可能要花很多功夫,但要將事勢擴大,根本就不用動腦子就能辦成。
見兩人談得差不多,陸軍坐不住了。
“表姐夫要工作,你打算今天帶哥倆去哪玩?”
易軒這才知道,老金居然是陸軍的親戚。
“先帶你們?nèi)ノ蚁嘀械牡仄た纯?,然后你倆出面,看能不能將地皮申請下來?!?p> 出得賓館,見易軒在招手叫小黃車,兩人意識到了不對。
“我車呢?”
“借給日化廠接客戶了,你是股東啊,這點思想覺悟有吧?!?p> 邵君一怔,繼而搖頭苦笑起來。
易軒這貨,還真能從石頭里榨出二兩油來。
義成,離市區(qū)也就二十多公里,易軒稀罕這里的另一原因是,因靠近巢湖,所以不缺水。
“你這已經(jīng)買好了?”
看著旁邊貼的一些標(biāo)識,兩人皆是一臉的吃驚。
“征啥啊,這些牌子和條幅,是我為了愛佳招商給錢讓村里讓我掛的?!?p> 兩人一怔,還有這操作?
“那咱是騙人不?”
“怎么你倆怕了?”
陸軍和邵君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開玩笑,易軒一個小白丁都不怕,他倆有什么好怕。
“市里沒有先例出售土地,所以你倆要想辦法?!?p> “問題不大,深市自81年開始,就有土地出售的先例,況且這次我們是建廠,是為地方上帶來就業(yè)和稅收,說服的難度不大?!?p> 易軒對著邵君豎了個大拇哥,從剛剛的這一句話就聽出,邵君在來之前做了準備,相較來看,比陸軍靠譜多了。
回到賓館,三人就開了個簡短的會議,針對這次購買土地的使用年限,價格等進行了討論。
這幾天,要屬最忙的并不是易軒,而是根生和雷子。
根生發(fā)現(xiàn)自己張嘴都費力,這幾天他不知道回答了多少個問題,說了多少遍兩廠的簡介,他發(fā)誓前面的二十年所說的話,可能都沒有這幾天多。
幾天時間,他接待了200多人,每個人似乎都細心準備了無數(shù)的問題,等著他一一解答。
好在易軒說,今天是最后一天,過了今天再來的,就自己往廠子跑吧,他不會再去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