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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武賣棺材那些年

第三十四章 趕路

我在天武賣棺材那些年 那還能咋辦 2305 2021-06-03 18:30:18

  “龔公子還有別的事嗎?我們得趕路了?!?p>  蘇歸瞧著龔秋衍許久不再說話,問道。

  后者回神,報以贊許的微笑,隨后卻是看向十一,言道:

  “十一,還不快隨主人整行!瞧不見那肩上行囊頗重嗎?”

  十一微嘟嘴,向著蘇歸,聲音又柔又媚,還帶著丁點哭腔:

  “主人,剛剛是十一魯莽了,還求主人不要嫌棄十一相貌,奴婢定好生伺候您!”

  蘇歸立即擺手說道:

  “打住,打住??!龔公子,這又是何必呢?我都聽出來十一留戀你,要跟著我心里老大不情愿了。

  “何況,龔公子這樣的人物,又豈會因為我眼瞎故意挑個不好看的呢?我自然知道十一該是天仙般的姑娘,但我畢竟是個瞎子,給我那可真是白瞎了,太糟蹋了。

  “浪費!可恥!”

  一番話竟是聽得周圍三人無言。

  七娘的神色愈發(fā)古怪,十一卻重新笑起來,嬌媚而得意,眼神略輕佻,意思差不多就是“算你有眼光”。

  龔秋衍笑道:

  “如此,我亦不再勉強。還不快謝過蘇公子?!?p>  十一笑臉相迎,聲音更酥了幾分:

  “十一拜謝蘇公子。公子若是不嫌棄,此行,十一伺候公子幾日,也是愿意的?!?p>  蘇歸只當作沒聽見,抱拳道:

  “龔仙師,十一姑娘,我們就告辭了?!?p>  說完,他便扯住七娘衣角。

  二人離去。

  龔秋衍看著兩人身形漸遠,細聲道:

  “此次曄州之行,收獲頗多啊。”

  “主人英明神武,算無遺策,這是自然的!”

  “哦?你說說,哪樣是最大的收獲?”

  十一嘟嘴,蛾眉微蹙,言道:

  “該是烏老二被那卒子斬斷一臂!嗚!”

  龔秋衍捏了把她凝脂般的臉蛋,驚得她嚶嚀一聲。

  “烏老二也是你叫的!”

  十一淚眼汪汪,俏鼻翕動,便要抱向他,卻被他用折扇輕挑起下巴,止住動作。

  她委屈道:

  “主人,我真的不好看了嗎?”

  龔秋衍微皺眉,道:

  “便是我都覺得極美?!?p>  他又看向遠去的背影,自言道:

  “他是真瞎,還是裝瞎?”

  轉(zhuǎn)眼,折扇那端,落了片泛黃但被縫補完全的白花,十一已不見蹤影。

  折扇開合,連那花瓣也消失了。

  始終朝著持扇人的扇面,畫著一株槐樹。

  花開正白。

  ……

  “七娘,你有話直說,何必憋著呢?”

  蘇歸瞧見她一臉不痛快那樣兒,實在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又餓了?”

  “……我只是,見著那十一的言行,心里不太舒服,總覺得……似乎不該如此?!?p>  七娘說道。

  哦,和自己沒關(guān)系啊,那沒事了。

  “嗐,你管人家呢,說不定她就樂意‘主銀,主銀’的叫呢?!?p>  他捏著怪腔學(xué)道。

  七娘忽然站定,向著他疑惑道:

  “你為何不愿要她?”

  “我沒說我不愿意啊?!?p>  蘇歸答道。

  “我是拒絕了,但我沒說不愿意要。”

  她細眉蹙起,問道:

  “這有何不同?”

  他嘆氣說道:

  “想要是沖動,拒絕是行動。一個發(fā)生在腦子里,一個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彼此相互關(guān)聯(lián),但不絕對關(guān)聯(lián);可以相互對立,但不總是對立。明白嗎?”

  “……繞口令?”

  蘇歸繼續(xù)向前走,她跟上。

  “這么跟你說吧,很明顯,那個十一就是龔秋衍希望放進我們中間的探子,但這樣憑空插進來個沒用的家伙是不行的,所以他給她賦了個能,就是‘服侍’。

  “龔秋衍并不是有求于我們,他只是想從我們身上獲得些東西,所以用交換或者看上去像是贈送的方式,表現(xiàn)誠意。換句話說,他的行為是別有用心?!?p>  “所以是因為防備,可那瓶藥又為何讓我收下。”

  “嘿嘿,其實準確地說是叫風(fēng)險。至于那瓶藥嘛,我可以保證那玩意只可能是毒藥,藥和廢物中純粹的一種,但絕不會是混合的,比如摻了毒的傷藥。收下也沒害處,頂多被他鎖定位置,沒什么風(fēng)險?!?p>  七娘聽著,似乎是覺得有些悶,扯下裹住發(fā)的頭巾,不說話了。

  蘇歸覺得氣氛逐漸變得壓抑,離著目標渡口還有段距離,用手肘輕輕碰了下她,道:

  “怎么又不說話了?”

  “……尋常我都是獨自趕路?!?p>  “這樣啊,也行,少說話保持體力,挺好。誒,不過,話說你去北汀干嘛啊?那地方遠吶,可比河西莊慶還遠,去那種偏僻的地方干嘛?”

  七娘不做聲,腳上竟是加了幾分力氣。

  “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嘛!”

  ……

  時至晌午。

  “我勒個去,那個渡口怎么這么遠吶!我們不會是走錯了吧?!”

  蘇歸坐在道旁樹下,喘氣扇風(fēng)。

  “就在前面了,你瞧,這小溪將流進江里,在前面便匯進梅子河里,渡口就在梅子河岸邊。”

  七娘倒是不覺得累,這樣的路她不知獨行過多少。

  “……你這么一說,我怎么覺得像是另類版的望梅止渴?!?p>  “嗯?”

  “沒啥,讓我歇一歇先。話說這梅子河里有梅子嗎?”

  說起望梅止渴,他累渴之際,想起酸甜可口又多汁的梅子,確實有些饞了。

  就算是沒有梅子,有妹子也行啊。

  七娘挑眉道:

  “我怎知,不都是第一次來,不過河里怎會有梅子?”

  說話之際,蘇歸瞅見河中有一個方長黑影飄著,正順流而下,他立馬指著喊道:

  “那是渡船是吧?!可算是快到了,我們趕緊走,水上那風(fēng)比樹底下涼快多了!”

  她順著他指的方向,虛眼望去,說道:

  “似乎不是渡船?!?p>  蘇歸此刻也看清了。

  四四方方的構(gòu)造,木質(zhì)有明顯雕紋,表面涂漆而隔水,逾一半在水面下。

  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了。

  是一副棺材。

  “這……這是這邊流行的殯葬方式嗎?”

  他詫異道,和曄州也就半天的腳程,這風(fēng)俗好像差得有點多。

  還是說這是一種獨特的放生……好像叫“放死”比較恰當。

  前方傳來腳步聲,數(shù)人。

  蘇歸見著都是些同樣帶著行囊的旅人,但卻多垂頭喪氣的,待得他們走近了,問道:

  “各位,前面可是渡口?”

  那伙人穿戴各異,顯然也不都是一撥的,其中一個男的見是一樹下瞎眼的提問,好心答道:

  “你們要趕渡船?回吧回吧?!?p>  有人笑著接道:

  “你要能游過去也行,不過這小娘子怕是得嗆水了?!?p>  他的同伴倒是哈哈笑起來。

  七娘嘴微動,不悅。

  “出什么事了?”

  那好心的言道:

  “幾戶船家家中都染了病,撐不得船了。”

  一婦人接道:

  “說是幾天前接了個打黎安回來的,可不得得病嗎?”

  七娘急問道:

  “黎安?染的莫不是黑瘟!”

  “瞧那病樣,倒不是。”

  蘇歸思索著,謝過答話的幾位,待他們走遠了,也未隨著離開。

  “要不,咱們?nèi)タ纯矗俊?p>  他向著七娘建議道。

  打口棺材,做做生意。

  若是撈不著,渡渡人,練練手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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