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前一樣，語文作文不考，自己做好準備。”
最后曹東河丟下這么一句，離開了教室。
教室里的喧鬧聲很快風起。
周寬原本不太記得‘跟以前一樣’是什么情況。
不過劉念、蘇小溪、李勇幾個很快自己個就叨叨了個差不離。
“又是不考作文，上午語數(shù)，下午理綜英語唄。”
“搞得我還挺期待下個月的模擬考了?！?p> “我也是我也是，一天考完，太累了。”
“又是考完象征性收卷，然后分析試題時自己算分?！?p> “……”
因為白天只有8節(jié)課，全部時間是9個來小時，刨除中午一小時，不夠高考標準的總9小時有效考試時間。
所以削減語文的作文，稍微延長一下放學(xué)時間就夠安排下來還能有考試中場休息。
而為了更節(jié)約時間，收攏試卷卻不批改也算是潛規(guī)則了。
劉念他們幾個叨叨兩句，又一致對前排優(yōu)秀同學(xué)的哀嚎報以嗤笑。
嗯……其中其實蘇小溪最看不過眼，她不爽地說著：“我就納了悶了，都要奔著清北去了，每次考試嘰嘰歪歪說自己要不及格了，真虛偽！”
“溪哥說得對?！崩钣略谔K小溪面前是很老實的，他都直接喊溪哥。
沒別的，被錘得半死不活過，再不敢跳皮。
劉念抱著膀子，很是鄙夷：“就是，好像不念叨一下就不行了?！?p> 聽得周寬一樂：“你們別光嘴上說，怎么不爭點氣去搶個全班第一，到時候你們也可以這么說?！?p> “寬哥別光說我們啊，我們這堆人里面也就你能行?！眲⒛钛壑樽右晦D(zhuǎn)，壞笑道。
周寬現(xiàn)在都懶得強調(diào)了。
說了幾句，劉念忽然唉聲嘆氣：“還是寬哥說得對，高考前最后的沖刺階段，哪天都不合適了?！?p> “我看，我還是多讀兩句書吧?！?p> 聞言，周寬笑而不語。
旁邊蘇小溪卻是特別驚奇：“不是吧，這就放棄了？那你之前干嘛搞得要跟杜芳老死不往來一樣……”
李勇也吃驚得不行：“對啊，念哥怎么這就消沉了?！?p> 劉念意興闌珊的晃了晃手：“主要是寬哥前腳才說完，后腳就有考試，明天考完過幾天市統(tǒng)考，我還想什么幾把。”
“還有……就是寬哥之前問了我的數(shù)學(xué)題我全都不會，問了道物理題，我還不會?！?p> 這話一出，蘇小溪幾人都想起了今年剛開學(xué)那天劉念同學(xué)把胸肋骨拍得震天響的場景。
“嘖……”
“呃……”
才二十來天，劉念插的旗就倒了。
沒辦法，劉念也不是那種特別出類拔萃的人，他就稍微有點優(yōu)秀，以數(shù)學(xué)為例，0到120指定沒問題，120再往上看運氣。
而周寬在這個二十天的努力過程中，終于把數(shù)學(xué)成績穩(wěn)定在了120分上下；
于是這幾天在數(shù)學(xué)上，周寬問一個劉念不會一個。
末了，劉念自我催眠道：“反正寬哥說過，我要是能上985，大學(xué)大把機會！”
“有志氣。”周寬贊揚道。
少年嘛，都是這樣的，一開始總覺得還有下一個，而且還覺得下一個更乖，下一個更好。
然后就沒了。
不過，周寬也清楚，劉念也就是現(xiàn)在念叨兩句，能撐三天不提陶佳藝都是極限。
…………
…………
次日的考試流程簡單，都在自己座位上考。
答題卡都沒有，倒是要求把桌上書籍搬開。
四場考試都是曹東河親自盯著，倒也渲染得蠻緊張。
最后一場英語考試，周寬依然很快答完題，有大把時間剩余，只能東想西想。
事實上，在沉迷學(xué)習(xí)之余，周寬也有掰著指頭數(shù)日子。
12號傍晚跟黃亮達成口頭協(xié)議后，周寬有心理預(yù)期。
這樣形容也不準確。
應(yīng)該說，周寬在利用跟黃亮之間為數(shù)不多的信息差進行一場看不見的較量。
包括合適的時機產(chǎn)生新的聯(lián)系。
包括誰先主動。
包括耐心、耐性、利益、價值。
包括裝機效果。
周寬當時特地留過話，講說他自己會發(fā)展買賣，這是他給黃亮的心理暗示。
潛在意思是讓黃亮展現(xiàn)合作價值。
當然，周寬把握著節(jié)奏：“今天就是第十天了，過了今天就不談了?！?p> 他了解過，病毒爆發(fā)問題的周期在一周到十天不等；
10天這個時間周期足夠黃亮展現(xiàn)他的價值了。
不行就算，反正周寬也沒損失。
“……”
有意思的是，考試結(jié)束后的黃昏時分，周寬接到了黃亮的電話。
剛一接通，黃老板爽快的笑聲先傳了出來：“周老弟，近來可好?！?p> “托福，還好?！敝軐捫χ?。
說笑幾句，黃亮開門見山：“有個朋友的網(wǎng)吧碰到了同樣問題，拖了個把月，我跟他談好，等下次全線死機后徹底重裝。”
“一共是103臺機器。”
“談下來的價格剛好是10000，我就總共拿2500吧?！?p> 聽黃亮說完，周寬笑呵呵地說：“黃老板辛苦，不能讓你太吃虧，8000內(nèi)的事情我們到時候談。”
特地停頓了下，周寬又像是漫不經(jīng)心地說：“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時間提前解決，再過幾天白華的初高中該放月假了……”
“要實在不行就算了。”
聽周寬這一說，黃亮哈哈笑了兩聲：“還是周老弟想得周到，我這就再去談?wù)?。?p> “好，辛苦黃老板?！敝軐捒蜌獾?。
雖然黃亮在周寬的心理預(yù)期時間內(nèi)聯(lián)系了自己，下一樁合作也即將展開，但周寬仍在主動搶奪話語權(quán)。
他覺得小買賣上也不一定沒有商業(yè)智慧。
具體日期沒定，買賣的事情在接完電話后就被周寬放到了一邊，重心還是學(xué)習(xí)！
…………
…………
考試過后就到了周一，每節(jié)課都是講解昨天考試的試卷。
果真就沒批改。
第七節(jié)課后，蘇小溪盯著周寬看了半天，最后憋出來一句：“你這是一定要一點一點進步給我們看是吧？”
周寬當然知道蘇小溪在說什么。
剛才是物理課，一下課他的理綜試卷就被劉念他們拿了過去，粗略統(tǒng)計物理比上次又多考了十來分。
見周寬不語，蘇小溪又補充一句：“多少有點過分啊?！?p> 周寬：“……”
他想說自己踏馬的老老實實復(fù)習(xí)一步一個腳印終于有了點回報，怎么就過分了？
劉念也跟著說：“是啊，寬哥你這真有點那啥了，就算干不了第一，但起碼干個前五啊！”
另一邊李勇、張海彪幾個深以為然的點頭。
周寬：“……”
他算是知道了，這種每次都有進步的結(jié)果，讓他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人信了。
不管他是真會假會，劉念他們幾個只會當他有意為之。
誰讓他一早就提到了985大學(xué)。
主要是，劉念、蘇小溪這倆還有點較高追求的人從前天開始，直接進入瘋狂沖刺狀態(tài)，結(jié)果卻不是很可觀。
周寬無言以對，最后當然就是不了了之……
不過令周寬沒想到的是，當晚第一二節(jié)值班的生物老師趁著第一節(jié)晚自習(xí)下課把他喊了去。
晚自習(xí)時各科值班老板為了方便，都會直接用曹東河的辦公室。
女生物老師今年貌似才二十六七。
大學(xué)畢業(yè)后幾經(jīng)分配后來了白華二中。
名字很有意思，偶爾會被學(xué)生拿來開玩笑，叫路璐鷺。
辦公室里，路璐鷺抬頭看著站在那里腰背挺直的少年，蹙起的眉頭都又松開了：“周寬啊?！?p> “誒，路老師您說?！敝軐掃B忙應(yīng)了聲。
路璐鷺盯著周寬：“你能不能跟老師說說你的成績到底怎么回事；
上次模擬考開頭那個很簡單的題目就錯了，生物才考33分，這次我粗略看過，原地踏步踏，錯的地方都離譜！”
“而且今天下午剛好碰到了劉念他們幾個，他們都說你是985大學(xué)苗子！”
周寬：“……”
淦！
這幫玩意！
迎著路璐鷺直盯著的目光，周寬也是有點撓頭：“路老師，我要說我真的不會，您能信嗎？”
看著周寬，路璐鷺眉頭皺起：“行，我就當你不會，來，你說說你哪里不會！”
聞言，周寬認真道：“說出來有點丟人，我是基礎(chǔ)不太牢靠，去年有點玩散心了，現(xiàn)在正在慢慢撿回來?！?p> 說著望向路璐鷺，誠懇道：“路老師，您看我這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試試?！?p> 路璐鷺挑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你現(xiàn)在只想掌握基礎(chǔ)知識？”
“對的對的?！敝軐掽c著頭。
見狀，路璐鷺沉思了片刻，斟酌著說：“我當年考教資的時候用過一些方式方法，可以跟你說說?！?p> 然后路璐鷺從不同角度舉了例子。
“我看過你的成績單，語數(shù)英算是均衡，理綜就真是一塌糊涂了；
現(xiàn)在距離高考時間已經(jīng)很緊了，你需要高效的方式，不能總是在原地轉(zhuǎn)圈；
比如生物，你得有技巧的去復(fù)習(xí)……”
“……”
“錯題本這個東西是真的有用的，你得寫下來?！?p> “……”
“有時候，完全靠死記硬背是行不通的，要嘗試去理解、接受知識本身?！?p> “……”
“總之，你要明白：知識有生命?！?p> “……”
路璐鷺說了不少。
大概是錯題本、分模塊、找技巧、有節(jié)奏、去理解、去接受。
聽路璐鷺詳細分享的過程中，周寬也受到了一些觸動。
尤其是最后那句‘知識有生命’對周寬的觸動很大，等同于醍醐灌頂。
聽完，周寬認真彎腰感謝：“謝謝路老師。”
路璐鷺頗覺莞爾：“你這小家伙還這么客氣，自己抓抓緊，不懂就多問，問同學(xué)問老師?！?p> -
破碗，三更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