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它開啟，輝光涌現(xiàn)，令人無法直視；而后，我看見了黑暗?！?p> ——《門》
——
“呦，我還以為你不打算來了呢?！?p> “我格拉夫這輩子最不可能對兄弟撒謊！”
“怎么樣??？和盧娜。”
“去北河夜市兒逛了一圈。”格拉夫聳聳肩。
“喝點？”
“整！”
……
“關于毒蛇幫，我就知道這么多?！备窭蚝攘艘淮罂谄【?，然后深吸一口發(fā)潮的空氣，“你這地方不錯，市內少有的凈土?！?p> “毒蛇幫里有一小部分是鯊鰭幫的殘黨，但超過六成都是從下城招的居民，”迪恩眉頭深鎖，“下城人身體素質本就和城里人比不了，幫派的武器裝備也明顯落后，況且比利·凱恩也不是什么人物，按理說，毒蛇幫在城里站不住腳?！?p> “你的意思是，毒蛇幫背后有人支撐？”
“很大概率?！备窭螯c頭。
“什么樣的人能夠如此輕松地打造一個幫派？”
格拉夫把口中殘留的酒香往下咽了咽然后嚴肅道：“據(jù)我所知，不太可能。圣奧科的那些大佬們還沒有能力這么做；要是硬說，那只有勞瑞特的人能這么干?！?p> “亞內斯？”
格拉夫若有所思地搖搖頭：“這種程度的事兒必須要公司親手來做?！?p> 沉默片刻，格拉夫突然猛吸一口氣：“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兒，我們的市長大人——上一個市長突然就莫名其妙地離職，緊接著托馬斯就來了！”
迪恩知道這件事，當時各個新聞媒體連續(xù)報道了好幾天，但在人們看來無非就是政府內部的派系紛爭，只當看個熱鬧，直到黑湖事件，從來沒人把這位空降的市長看在眼里。
“上次的黑湖事件，原本市長看上去已經(jīng)束手無策，但所有問題又在一瞬間被解決，很明顯是有人在背后操作。要想運營一個幫派，肯定少不了和政府打交道，或許這些事情背后存在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p> “如果毒蛇幫背后真的有人，那我就沒法兒對比利·凱恩動手。”迪恩若有所思，“我得先知道毒蛇幫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扶持比利·凱恩，還是通過建立一個幫派來達成某種目的?！?p> “交給我吧?！备窭蚺呐男馗?，“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
“所謂勞瑞特，就是勞瑞特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他是一位商人和科學家。我和他一起創(chuàng)立了一家百貨公司，也就是如今勞瑞特公司的前身?！?p> “我們的生意越做越大，后來我們打算向科學界進軍。之后我們發(fā)現(xiàn)科學界的復雜程度遠超想象，于是我們決定先搞一些儀器。”
“我們的業(yè)務逐漸成熟，那時基因藥劑這個概念還沒有出現(xiàn)，但政府和社會上的一些團隊正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p> “報紙上說第一瓶基因藥劑研發(fā)成功，并且該團隊招募了一名志愿者進行注射?！?p> “據(jù)說實驗將在拜赫斯瘋人院進行，因為那里的醫(yī)生和護士們應對突發(fā)狀況的能力更勝一籌?！?p> “藥效很穩(wěn)定，實驗很成功。從那以后，基因藥劑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勞瑞特想要插手這個產業(yè)，我們因此產生了第一次分歧，最后鬧得不歡而散?！?p> “令我沒想到的是，勞瑞特早就將手深入公司的根系，經(jīng)過投票表決，我被踢出了由我們一手建立的公司。不久，他便在百貨公司的基礎上建立了勞瑞特公司?！?p> “但公司的技術都出自我手，即便是如今，很多程序都是以當年最初始的代碼作為支撐。因此我便成了勞瑞特的眼中釘?！?p> “后來，一夜之間，有關勞瑞特的所有消息都無處可尋，而他本人也人間蒸發(fā)。再然后，公司憑一己之力帶動了圣奧科的發(fā)展，它已然成為圣奧科的血肉和骨骼，以至于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沒有勞瑞特就沒有圣奧科’。除了城市的發(fā)展，他還普及了人體改造技術，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隨處可見的基因改造和機器改造?！?p> “如今的勞瑞特幾乎是全城人的信仰，被所有人承認的唯一‘真神’?！?p> 故事深深吸引著柯爾曼，他看向對方重重繃帶縫隙之后的黑暗：“是什么讓你變成了這樣？”
“一場化學事故奪走了我的身體。我躺在血泊中，感受著每一節(jié)骨骼傳來的疼痛，我灼熱的皮膚滋滋作響，我能感受到我的全身正在熔化?！?p> “后來，在意識模糊之中，我聽見了勞瑞特的聲音，隨后，我便活了過來，是他救了我。他說我們從此兩不相欠，并讓我離開這座城市，他承諾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開始新的生活?！?p> “他只是想圖個心安，因為我是唯一一個掌握公司弱點的人。但只要你知曉了公司的秘密，便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撒手?！?p> “我拿著他的錢找了個藏身處，從此我開始在暗中對抗公司。一次意外失手，我暴露了自己，之后，我一邊逃離公司的追捕，一邊尋找勞瑞特的消息，我甚至黑進了警方檔案，但仍找不到任何有關勞瑞特的字眼，最終，我只找到了一個地址——拜赫斯瘋人院?！?p> 柯爾曼看了看四周：“這里現(xiàn)在安全嗎？”
“公司的人再也沒可能找到我了?！?p> ……
第二天上午迪恩剛剛醒來，發(fā)現(xiàn)手機里有一條未讀消息，點開一看竟是格拉夫發(fā)來的。
不愧是做情報工作的，效率真高啊。迪恩給對方回了個消息，約好了時間。
見面后，格拉夫拍了拍路旁停著的一輛車，灰黃色調，看上去有些舊，有點像從城外荒野淘來的二手貨。
“上來吧，我先帶你去個地方。”說著，格拉夫已經(jīng)坐上駕駛位。
“從哪弄的車？”
“安德烈那兒借的，就是我那個‘同事’。”
“我們要去哪？”
“去見一個人，瑞文·克拉克。在這幫派群立的年頭兒里有一片兒自己的地，這樣的人整個圣奧科一只手就能數(shù)過來。”
“所以他就是其中之一？”
“對頭?！?p> “行啊，格拉夫，沒想到你的路子還挺多的?！?p> “嘿，那還不是仰仗咱們虎爺；要是沒有他老人家，我現(xiàn)在可能還在下城撿垃圾呢！”
“等等，咱們這方向……是往西廠區(qū)去的？”
“對，”格拉夫點點頭，“西廠雖然受幫派控制，但其中有一塊兒私人領地，這么多年來克拉克和鯊鰭幫井水不犯河水，但現(xiàn)在毒蛇幫接手了西廠，那邊兒是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p> 汽車逐漸駛出鬧市，遮天蔽日的樓群向身后退去，重型貨車發(fā)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此起彼伏。一聲鴉鳴劃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