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馿車噠噠
江南,蘇州城,從東瀛回航的周澤野已回到蘇州將近月余,他是一個人回蘇州的,因為,從威海衛(wèi)一登陸,柳大美人就消失不見了,這位澤野兄也并沒有刻意去尋她,一并失蹤的還有那司徒青竹,不過,司徒青竹的失蹤,是周寒博一手策劃的…
再說那日,周澤野一回到了周府,先是去給老太爺請了個罪,又給老爺及夫人問了聲安,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安慰他的那位還未照過一次面的新人老九去了…
當然是經(jīng)過了一番的軟打硬磨,新人才眉開眼笑、輕怒微嗔的打開了心中的怨結…
今天,是大年初一,張燈結彩,普天同慶,這位澤野兄,一大早就早早的起來,先是給長輩們拜了個年,就獨自一人把自己給悶在了書房里,暗自籌措,他在想兩個人,第一個是個女人,第二個卻是個男人,柳氏帶著她的八位妹妹來給他見禮,他也不理…
…
這邊,
“美人兒,過年好啊…”,小邪剛一進門腳后跟還未沾地,就笑嘻嘻的道,他望著她的眼睛,心底一震,暗暗“這女人的眼睛會說話…不得了,不得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男兒的魂…會被這女人的眼睛給勾了去…”
坐在那里的獨孤婕“淬”了他一口:“臭男人…你是在調(diào)戲本姑娘么?”
“嘿嘿,本王,不調(diào)戲老姑娘,那位喜兒兄呢?”小邪臉色一黑:“不要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么啊…”
獨孤婕微一抿嘴,也不氣餒:“他就在后堂…”
“哦?”小邪一愣,沒想到,她會如此的坦白,也不籌措,來到了她的面前,輕輕的嗅了嗅:“嗯,美人兒,你的身上好香啊…”說著,眼角的余光在這店內(nèi)一掃,只見,長長的柜臺上擺放著一匹匹的五顏六色的綢緞,在柜臺的盡頭,卻不合常理的供著一個神位,也不知…敬的是哪路的神仙,在她身后的墻上則是方方格格的璧柜,柜格內(nèi)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再往里延伸則是一扇甬道通往內(nèi)堂,
獨孤婕白了她一眼:“你是來找人的,還是來…?”下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聰明的女人也好,愚昧的女人也好,優(yōu)雅的女人也好,粗俗的女人也好,丑陋的女人也好,漂亮的女人也好,總之,她們都會瞪目嗔人,也都各有風韻,可,獨孤婕的這一“眼嗔”,絕對是能壓得下天下所有的女人,沒有人能形容的出她這一眼…微嗔輕怒的風情,
可我們的小邪先生卻很不解風情,只見他吊兒郎當?shù)牡溃骸霸趺??你好像只關心我來找的那位喜兒兄?嘿嘿,其實,今天,我是專門來找你的…”說著,他還大豬哥一般的左手單肘往柜臺上一靠,雙眼直勾勾的注視著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內(nèi)心由衷的贊美著“想不到,女人的眼睛可以生的這么美…可以生的這么的靈動…”想著想著,就伸出右手就向她的下巴勾去,
“小子,放肆…”獨孤婕沒想到這混小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的輕薄自己,微一嗔,身子連同椅子已往后滑開了米余碰到了身后的壁柜,柜格里的那些胭脂水粉差點被震的掉了出來,與此同時,手一揚,“嗤”的一聲,一根鋒芒朝著小邪的眼睛射了過去,
“嘿嘿…”小邪伸出用右手,用食指和中指輕描淡寫的就夾住了那根鋒芒,“唉,又是針…他媽的,這輩子算是給針干上了…還好,小丁不會做針線活,若不然,她敢碰針,看本王不收拾她才怪…”說著,兩指一捻,那根繡花針已斷為兩截掉落在地,“本王竟然摸不到你那滑溜溜的嫩下巴,真是可惜…”
“靈犀一指?”獨孤婕不屑道,
“沒錯,怎么?你很瞧不上…我用的這種接針手法么?”小邪眉頭一皺嘴角一揚:“嗯,是了,你是我那小鳳兄的老相好?那小子拋棄了你?”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獨孤婕微嗔:“怪不得,有那多的人想要了你的小命,就憑你的這張嘴,本坐…哼,小子,不可再胡言亂語…”
小邪笑了,開心的笑了,“我就知道,女人一生氣就會做錯事的,美人兒俏姐姐你也不例外…”
獨孤婕微詫:“我做錯了什么事?誰是你姐姐,混小子你少套近乎…”
“大人美兒俏姐姐…你應該是某個組織的高層吧,或者是某個幫派幫主之類的人物,比如說,是漕幫的幫主,又或者是“老虎堂”的堂主,再或者是某個妓寨的寨主…要不然,你怎會稱呼自己為本坐呢?就像我會稱呼自己為本王一樣…嘿嘿”
獨孤婕俏眉一皺,就要發(fā)飆,話頭卻又被小邪給搶了過去:“聽說,在江湖上有個很秘密的組織,她們隸屬于東廠,專為那些老太監(jiān)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穢事,而且,在這個組織里的人,全是女人,而且全是美人兒,不知?姐姐你?會不會就是…?”
“哼,沒錯,你心中所想的,我就是你所想的那樣…”獨孤婕冷冷地氣道,
“嘿嘿,姐姐你生氣時的樣子,可真是迷人,再說了…我想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了?你今天來干什么來了呢?”
“來找人的啊…”
“那你還不快快的進去,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小邪嘻嘻一笑:“本王在看到你之后就改變主意了,有你這么個大美人在此,傻子才會去找那個糟老頭子呢,嘻嘻,姐姐,要不?咱倆找家客棧,再要個小房間,再點上幾個小菜,再燙上幾壺好酒,再要上幾個素餡的大肉包子,我倆兒坐下來邊吃邊聊好么?”說著,他更是一臉的豬哥流態(tài),渾身上下的打量著獨孤婕,
獨孤婕已被他給瞧的是渾身不自在起來,臉色都有點氣綠了,暗暗:“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于是長吁了口氣,輕輕的理了理她那鬢邊的發(fā)絲,定了定神,嘴里竟然還哼起了小曲子,又“白”了小邪一眼之后,不再理他,起身走向了那神位,
“姐姐,你連生氣時的眼神都是這么的銷魂,簡直能要了本王的老命,不得了,不得了…”小邪邊說著也跟著走了過去,右手還不老實的在那些布匹綢緞上輕撫著,他輕觸著這些綢緞,感覺到這些綢緞好絲滑,也感覺到哪里有點不對勁,可,一時就是想不起來,繼續(xù)道:“美姐姐,這是供的哪路神仙啊…”
“你看看這靈位上的名字不就明白了么?”獨孤婕冷冰冰的已拿起了三柱香在神位一角的蠟燭點燃,蠟燭是紅色的,擺在神位的一側,臘淚早已流個不停,已在神位上堆了一大坨,甚至還從神位上流到了地面,只見那三柱香在火苗上攢動,“嗤嗤”而燃,散發(fā)出一股濃濃的檀木香味,
小邪望著這上下竄動的火苗,突然,他的眼神有點恍惚迷離,仿佛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經(jīng)歷過眼前的這一幕似的,更猶如是在睡夢中望著這火苗一般,喃喃著“美姐姐,在這么多的綢緞旁點蠟是很危險的…”說著說著,他還迷迷蒙蒙恍恍惚惚的瞟了一眼那神位上的刻字,只見那神位上刻著幾個小篆“楊小邪之靈位”,可惜他不認字,更別說是這些小篆了,“這寫的…什么狗屁玩意…”說著,人也已慢慢的倒了下去…
獨孤婕笑了,她笑起來很美,美的令人窒息,這是一種很內(nèi)斂的微笑,只見她薄薄的嘴唇微閉,眼角處帶著三分自得、三分學識、又三分涵養(yǎng)、更有一分女人的嫵媚,南去的飛雁若見了她這笑容,必定會翔落沙洲、嬌艷的春花若見了這笑容必會害羞自慚,只見她慢悠悠的把那三支香插在了香爐里,回身長噓了口氣,微一定神,才走出柜臺,關上了門,望著已躺在地上的小邪又是抿嘴一笑,
她先是輕輕的踢了小邪幾腳:“喂,混小子,快醒醒…”,她見小邪像是死狗一樣的動也不動了,這才俯身下去點了小邪周身的三十六處大穴,方才心安,暗暗“這小子不過如此么,看樣是幫主她多慮了…”想著想著,一手拉著小邪的胳膊往肩上一扛,就把小邪給背了起來,轉(zhuǎn)向了甬道,喃喃著:“要不是幫主…她…要你,本坐就一刀宰了你這個嘴巴不干不凈的混小子…哼…”
不一會兒,一輛老馿車,“噠,噠”的從昌隆布行的后院遛了出來,拉車的馿兒老的牙齒都快掉完了,在它的頭頂上卻綁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在這佳節(jié)里顯得是分外的喜慶,更奇怪的是,這掛老馿車并沒有駕轅的車夫,而這馿兒卻如同識途老馬似的信步前行,穿過熱鬧的前門大街往東城門行去,車廂前頭的軟窗簾偶爾掀起,獨孤婕在廂內(nèi)時而往外窺望,這馿車兒雖沒有車夫,但細心的人會發(fā)現(xiàn),總有三五七八個大漢像似跟屁蟲似的尾隨在馿車的不遠處,
日落西山霓霞飛,奔食的雀兒奔巢兒歸,馿車早已調(diào)頭向北而行,頂著朔風呼呼,穿過了房山,越過了野豬嶺,車后的那些個大漢總是和這馿車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尾隨著,他們有的是村夫打扮,有的是一身的武生裝束,更有兩人則是邋邋遢遢一身的乞丐模樣,有這么幾人跟隨,一路行來,沒有一人敢打這馿車的主意,其實,江湖中人懂行的,一看這馿頭的大紅花,早就避而遠之啦,唯恐避之不及呢,誰還敢來招惹這些煞星呢,平常的普通百姓,更不會來招惹他們,
可偏偏就有些不懂行的流寇悍匪,來找霉頭,這不,映著夜幕,有三五十個大漢已攔在了馿車的前頭,個個手里都提著把鬼頭刀,為首的一人吃的是肥頭大耳的,厚厚的兩片大嘴唇子下還留著一撮山羊胡子,一副老皮臉布滿了雀斑四旬左右的年紀,只見他兩腿一叉,往路中間一站,扯著破嗓子結結巴巴的叫道:“此…此…此路是…是是是我…開,此…此…此此…此樹是…是是是…是我栽,若…若若…若若…若從此…此此…此路過,留…留…留…留留留…留下買買…買買買買…買路財…”他這口條,把這四句道行話喊來那可真是費勁啊,差點就把“暈倒”的人給逗樂了…
車廂內(nèi)的獨孤婕一聽,眉頭微蹙,“噓唔…”一聲呼嘯,車后的那七八位大漢眨眼便至,來到了馿車前,拉車的老馿已停住了奔蹄,不再前行,嘴巴里“忒忒…”的吐著白氣…
只見,其中一位乞丐模樣的大漢,走上前來,一個抱拳:“沒請教,這是哪路的弟兄???沒看到這朵大紅花么?快快的退卻…免得禍起蕭墻…”
“還…禍…禍禍…禍你媽了個老圓子啊,鄙…鄙…鄙鄙…鄙人是…是是是是雞婆…雞雞…雞婆…是雞婆一派的…四當家…雄建…也就是燕京分舵的…分舵主,前…前…前…前幾日,弟兄們收到風聲…說說…說說…這幾日燕京將有一宗大…大大…大大大大買賣…,不不不…不知道…是不是?就就就…就就…就是你們這一宗呢?什什…什么紅花…綠馬的,馬…馬馬…馬馬…馬馬馬車里裝的是什么…拿拿拿…拿出來亮亮…來見見…來見見見光兒…若…若不然…爺們兒…可…可要動手了…”結巴王雄建,這一番表白,那可真是費了老勁了,
那乞丐大漢眉頭一皺,對著馿車一個躬身:“尊上,是雞婆一派的四當家…”
車廂內(nèi)的獨孤婕“嗯”了一聲,緊接著,又說了一個字“殺…”
“遵命…”乞丐大漢一個回身就要朝著雄建撲去…
突地,“慢…慢…慢著…”一個低沉的悶音傳來,聲音飄飄忽忽,似有似無,宏亮幽幽,像是從千里之外傳來,又好像是說話的人就在身畔,這一聲,震住了在場的所有的人,當然也包括車廂里的獨孤婕,
“還有高手?”獨孤婕伸腳踢了踢躺在車廂里還在暈睡的小邪,定了定神,掀簾一瞥車廂外的林木山野,只見,夜幕下崇山峻嶺荒野莽莽,哪有什么人跡啊,就是連鳥獸的聲音也不可聞,
“誰…誰誰…誰他媽…在在在…在在在學老子…”雄建朝著山野林間罵了一聲,
“尊上,這是千里傳音的功夫…”那乞丐大漢躬身拱手驚懼回道,“會不會是車里那人發(fā)出的?”
獨孤婕微一籌措,望著昏迷中的小邪,突地,她出手如風,又補點了小邪的周身大穴,“趕…”
“遵命…”七八個大漢立馬朝著雄建一幫匪賊攻了過去,
兵戎相見,無怪乎是“乒乒乓乓”,雄建之流,根本就不是這幾位大漢的對手,僅三兩招就被打的是抱頭鼠竄…丟盔棄甲,沒幾下,就都逃進了山野林間,不見了蹤影…
遠遠的還能聽到雄建的叫罵聲傳來“他…他…他奶奶的…碰…碰碰…碰到…刺頭了…快…快…快逃…”
馿車依舊前行,七八個大漢還是遠遠的跟隨在車后,
夜色蒼茫,映襯著莽莽山野,星辰稀廖,偶爾有幾聲狼吼聲凄凄傳來,馿車慢行在崎嶇的荒徑間,車廂內(nèi),卻溫暖如春,亮著明珠,明珠映著美人,美人心思幽幽,
獨孤婕打開了牛皮囊喝了口水,望著昏迷的小邪,她有點猶豫,她不知該不該給他點水喝,最終,她還是將他扶著坐起靠在廂椅上,將他嘴巴掰開,灌他點水喝,
她在想“還有高手尾隨著我們…不知是敵是友?我若此刻就帶著這混小子去見幫主,豈不是泄露了我們的行藏?若是不去見幫主?改道而行,幫主她肯定會疑惑于我…”想著想著,她咬了咬唇邊,理了理鬢邊耳際的發(fā)絲正襟危坐,又胡思亂想了起來“雞婆一派…是那南宮老二的下屬,幸虧傍晚沒有殺那老結巴,不然,南宮老二肯定會在慕容老三的身側饞言,慕容老三若怪罪下來,本坐在幫主那里也不好交差,哦,對了,救那老結巴之人,有可能早已尾隨那結巴遠去了,是我自己多慮了…”想著想著,心境逐平和了下來,幾欲睡去,
燕山,歷來都是兵家的必爭之地,山脈綿延數(shù)千里,是阻擋漠北胡騎的一道天屏,山勢雄偉遼闊,從低矮到高瞭疊疊層層,壯觀非常,山野間各種灌木更是拔地而起、雜草叢生,枝密藤繞,荒涼而悲壯,今日閉目…還猶能聽到昔日那“燕山胡騎鳴啾啾”的蒼涼…
馿車慢噠噠的朝著燕山的第一高峰“猴兒頂”奔去,獨孤婕沒有夢到胡騎,她竟然夢到了小邪在調(diào)戲著她,在她的睡夢中…小邪點了她的穴道,正在揪著她的耳朵,捏著她的腮幫子,扭著她的鼻子,還深深地香了她一大口…
她一驚,猛的醒來,就看見小邪,正坐在她的對面,盲流流的在望著自己,“啊…”的一聲,還未驚叫出口,
小邪已出手如風,點了她的啞穴,又伸手在她的腰間一拂、雙腿上又補了兩指,嘿嘿地笑道:“美人兒靚姐姐…我們又見面了…”
獨孤婕驚疑的望著小邪,不知他是怎么解開的穴道,
“哦…美人兒俏姐姐,你肯定是在納悶我是怎么解開的穴道對吧?你實在是太不了解我楊小邪了,你就算把我周身三十六處的大穴點完、再捆上一百零八根的牛筋繩,我還是能解開的,更何況,你連一根牛皮繩都沒有捆呢,嘻嘻…你真是太疏忽大意了…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言下之意,這混小子還在埋怨人家沒有對他捆綁,只聽他又浪流流的叫道:“告訴你吧,美姐姐,你點的那三十六處大穴,我一運氣,片刻自解,當時,你把我往你身上一扛時,我就解開了,你身上的體香可真是香呦,嘿嘿,你扛的我都有點心猿意馬了,對啦,還有,你點的那些紫檀香就是南海神仙?對吧?嘻呵二鬼不是早就掛了么?你是從哪里弄來的藥呢?你可真有一套…還有,你涂在綢緞上的那些滑粉,是不是就是早已失傳了數(shù)十年的“十香軟筋散”呢?所以,你…和鹿鞭他們肯定是認識的,因為,只有玄冥二老的后人才會有這迷藥的配方,嘿嘿,重點是…你…可真香…嘻嘻…真好聞…”
聽到這,獨孤婕的臉都綠了,這回是真的綠了,十香軟筋散又加上南海神仙,又點了他周身的三十六處大穴,他還能解除禁制,這一回她算是輸?shù)男姆诜?p> 小邪一伸手,真的是扭了扭她的鼻子,揪了揪她的耳朵,繼續(xù)流里流氣的道:“那日晚間在小村外和我賽跑的是你,昨日,用飛針射我的眼睛的也是你,當然,偷走公孫俏尸身的也是你,因為,你身上的這種自然體香,是掩飾不掉的,縱然你在你的店里擺了那么多的胭脂水粉,我依然能聞得出來,嘿嘿,你的輕身功夫可是真好,我都攆不上,還有,傍晚那位結巴老大俠,差點把本王給樂叉了氣,可把本王給憋壞了…不得已,本王才用上了一招上層的千里傳音…”說著說著,小邪又捏了捏她那嫩嫩的腮幫子,繼續(xù)道:“快說,那日晚間擄走小丁的那個賊和尚,是不是就是那慕容老烏龜?你和那賊和尚是啥關系?若不說,本王可就要對你下黑手了…嘿嘿”說到最后,他邪邪一笑,還真的就是狠狠的一大口直接就親了上去:“嗯,俏姐姐你可真香…”
這簡直就和她的夢境中是一模一樣,此刻,她氣的是渾身發(fā)抖就是罵不出口,暗暗“混小子,你就算讓我說,也得先解開了老娘的啞穴???”被他如此調(diào)戲,氣簺胸憶,只得兩淚清流…
“啊?哭啦…”小邪一見這大美人被他給弄哭了,就有點不知所措了,撓了撓頭歉然道:“對不起,俏姐姐…”往那一坐,也不吭聲了,任由驢車兒信步前行,夜深寂寂,復寂寂…
終于,小邪還是耐不住了寂寞,“俏姐姐,你快說啊…小丁她在哪里???若不說,本王可真的要對你下黑手了,嘿嘿…”說著,他起身坐到了獨孤婕的一側,伸手很自然的就摟住了她的香肩,
獨孤婕的肺都快被這小子給氣炸了,側目翻眼怒視著他,喉嚨“唔唔”而動,
小邪一愣,“哦,是了,啞穴原來被我給點了,你也不給本王說一聲,本王給你解開就是了,都怪你…”說著,他煞有其事的伸指就在獨孤婕的頰頸處點了一下,言下之意,他還在怪人家啞穴被點了,也不給他說一聲,這小子可真有一套,
啞穴一被解,獨孤婕并沒有大叫,她知道這樣做只會白白的送掉了那幾位大漢的性命,她微一提氣,只覺自己丹田里空蕩蕩的沒有一絲兒的真氣,四肢更是軟弱無力,到了此時她才知道自己錯了,小看了這個小煞星,
“俏姐姐,你別白費力氣了,本王的這種獨門點穴手法,天底下只有一個人能解,那就是我的老頭子歐陽不空,只可惜,他已經(jīng)作古了,不過,你也別灰心,你若求求我的話,我還是可以幫你指條明路的,告訴你天底下還有誰可以幫你解開這種獨門的點穴手法,嘿嘿…”小邪吊兒郎當?shù)逆告傅纴?,左手還在不老實的輕撫著人家的香肩,
“混小子,你放肆,快把你的臭手拿開,鬼,才會相信你的鬼話,你點的穴道,難道還需要讓別人來解么?”說著,還側目瞪了一眼這小子不老實的左手,
“嘿嘿,俏姐姐,我沒有說讓別人來幫你解啊,好吧,告訴你啦,天底下還剩下一人能解你開的穴道,那就是本王家的…二當家的…夫君的…大舅子的…妹妹的…夫君的…老婆的…老公…”他嘟嘟嚕嚕的說了一大堆,咸豬手還在揩著人家的油,
獨孤婕一愣“那是誰啊…?”
“當然是本王啦,”
獨孤婕無語,“那你還不快快…”
“莫急莫急,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獨孤婕一聽,簡直是要無語的瘋了,定了定神,咬了咬唇,還是小聲回答了:“獨…孤…婕…”
“毒葫蘆節(jié)?你可真行,你這名字可是真夠拉風的…不過,我喜歡,嘿嘿…”
獨孤婕一聽更是無語,只得閉嘴,暗暗“如果那陸小鳳是個浪子,那么,身邊的這個混小子絕對算的上是一個頂級的特大號的大混混…”
“小丁小姐被藏在那里呢?”
“不知道…”
“那晚擄小丁的那老鹵蛋和尚,是不是就是復姓慕容…?你和他們是啥關系?”
“沒錯,她是復姓慕容,可惜本坐和他沒關系…”
“哦?”小邪沒想到她會承認,“那晚,你為什么要跟蹤本王…?”
“因為,我喜歡…”
“嘿嘿,厲害,厲害,啥話都不敵一句“我喜歡…”,俏姐姐,你可真行,我也喜歡…”小邪輕輕拍著手,
“你喜歡什么?”獨孤婕氣道,
“我喜歡你…”
獨孤婕一愣無語:“你是神經(jīng)病…”
“喜歡你也很正常,你那么青春,又長的那么俊俏,又那么有涵養(yǎng)、有氣質(zhì),是男人都會喜歡你的,不是嗎?”他這幾句話,倒是發(fā)自肺腑而言,
獨孤婕當然明白他的話,因為,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一個一直都很有自信的女人…
“對啦,你們千方百計要把我擄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又是為何?”
“因為,我喜歡…”獨孤婕竟然任性的嘴巴一撅,恨不得能掛上半斤豬頭肉,
她這一撅嘴,小邪猛的一沖動,起身就朝著小嘴吻了過去,現(xiàn)在的她,當然是躲不開的了…
“臭小子…你?你竟然敢?”獨孤婕驚懼道,嚇得是花容失色,
“嘿嘿,俏姐姐不好意思,純屬條件反射…因為,你一撅嘴,太像小丁了…”
“你,你,你…你說什么?”這回獨孤婕更是怒從心生,氣狠狠的瞪著這個大混蛋,她沒想到,他非禮她,竟然是因為她和另一個女人很相像,碰上這種事,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是能受的了得,你不讓女人喝水吃飯可以,但是,你不能不讓她們吃醋,所以,獨孤婕此刻心里就有一個念頭“本坐要殺了你的小丁…”
小邪可沒想那么多:“呦吼,真是過癮,你可真香,美姐姐,你們的幫主…她是不是很漂亮,比你還漂亮?你們把我擄到這里來,會不會是因為本王長的英俊呢?”
“沒錯,這次,就是她要見你…就是因為你太英俊了,你你你…你竟然敢如此的冒犯我,我我我…”獨孤婕氣的是渾身抖索著,
“嘿嘿,俏姐姐你也別生氣了,免得氣壞了身子,”小邪笑道“冰姐,也被你們給擄走了,你們把我和鳳兄都給調(diào)開了…怎么?現(xiàn)在你們就要宮變么?”
“你說什么?”獨孤婕又是一驚,
“宮廷政變啊,我說什么?你這個護法,應該是明白的吧,你應該是漕幫的五大護法之一吧?也算的上是漕幫的高層了,你們的幫主那老.淫.婆,和那慕容老烏龜,絕對是一對…老相好,…哎喲,”說著,小邪猛的一拍大腿:“是了,我怎么沒想到呢,那碧漪大美妞?很有可能就是他二人的私生子…他媽的,他媽的…”小邪激動的拍打著自己的大腿,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欣然,
“你在亂說什么???什么私生子???”
“沒事,沒事,將來我倆會生一個私生子…”讓女人閉嘴的方法有千百種,此刻,小邪只用了一種,果然,獨孤婕氣狠狠的就不再吭聲了,
小邪后仰閉目,心神幽幽“錯不了,錯不了,那碧漪大美妞,絕對是他二人的私生子,在三十年前…霍休他們哥仨,殺了他們的叔叔姑姑兩家,也就是那拾糞老頭的父母及姑姑,在二十多年前…那慕容老三已經(jīng)出了家,可還勾結上了漕幫的幫主,還和她生了個孩子,后來又秘密的把小嬰孩交給了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柳西湖來扶養(yǎng),那么,問題來了,在三十年前,陳洼村的那拾糞老頭他在干嘛呢?他說他已有三十年沒有喝酒了,也就是說,在他的父母姑姑被堂兄們殺了后,他才心灰意冷戒了酒,可是,在三十年前,在他的父母姑姑沒被殺之前,他絕對也是和他的三個堂兄一樣的,理想,就是要顛覆大明的江山,顛覆大明江山最好是潛伏在哪里呢?”
小邪想著想著撓了撓頭,喃喃了來:“他媽的,最好的潛伏地點,當然是潛伏在皇帝的身邊了…我怎么那么笨呢…”,“啪”的一下,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繼續(xù)喃喃道:“若在三十年前,那拾糞老頭就已潛伏在了皇宮大內(nèi),那么,他和那漕幫的幫主會不會是認識的呢?我想,恐怕,他們也是認識的吧,拾糞老頭若和那漕幫的幫主認識,可,偏偏,那老、淫、婆,又和他的堂兄慕容老三生了個孩子,他們?nèi)酥g有沒有情感糾葛呢?我想,會是有的吧,因為,鳳兄說過,那漕幫的幫主就如同一只大蛛后一樣,好.淫,而且還是個大美人,有這兩種先天的條件,沒有情感糾葛,鬼才相信呢,在三十年前,那拾糞老頭就已潛伏在了皇宮大內(nèi),嘖嘖,想想都后怕…”
“你瘋了么?你在自言自語胡說什么呢?”獨孤婕忍不住問道,
“哦,我在想你們的幫主,她肯定很喜歡男人,尤其是像我這種霸氣的、有男人味的男人,本王,現(xiàn)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見見她老人家了…哈哈”
“呸,也不知害臊…”獨孤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我們幫主她不但不老,而且很美…”
“那她,也是老人家,因為,她至少…”小邪想了想:“嗯,她至少…也得有個六十多歲了吧,怎么?你跟了她那么多年,就沒有發(fā)現(xiàn),她一直保養(yǎng)的很好,不會老么?你真是太笨了…嘿嘿”
獨孤婕像是被說中了什么似的,眉頭一蹙,
“哎呀,我突然又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小邪突然大驚失色臉現(xiàn)驚恐的道:“你你你…不會?也有五六十歲了吧?那么,本王和這么一搞,這輩子哪里還有臉再見江東的父老?。俊?p> 獨孤婕一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沒錯,你可以去死了…”
“嘻嘻,我才不去死呢,俏姐姐你那么香,我看,我看,我看你頂多也就是有四旬以上的年紀吧…”
“對啊…”獨孤婕氣的是不在吭聲,任由車廂顛簸,
…
馿車兒已奔到了猴兒頂,正好趕上了旭日東升,紅日就如同一顆大大的雞蛋黃一般,黃瑩瑩的從煙霧繚繞的云層里露出了頭,再冉冉升起,讓人觀之,無不贊嘆著這世間的萬物之神奇…
可惜,小邪沒有這眼福,因為,他已經(jīng)睡著了,是真的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偶爾還會說上幾句夢話,這不,他又喃喃的嘟嚕出了一句“小丁,你在不聽話,本王可要打你的屁股啦…”
這都被在他對面坐著的獨孤美人給瞧在了眼里,她很困,卻睡不著,因為,在她肚子里…還有一肚子的悶氣,還沒有發(fā)泄出來,試問,若有一肚子的悶氣,又有誰會睡的著呢?
此刻,她看到對面的這個大混混睡的那么香,更是氣的不打一處來,暗暗“這小子,會不會是在裝睡呢?”她想去踢他一腳,可偏偏身子又動不了,突地,她發(fā)現(xiàn)有一件事…是越來越要命了,她在后悔,下午不該喝那么多的水,她想小解…
她雖是將近三旬的年紀,可,一直都是守身如玉,三從四德閨閣之禮更是銘心稟持,只見她臉蛋兒紅了紅,硬著頭皮叫了聲:“喂,混小子…喂喂喂,混小子…”
“嗯,怎么了,俏姐姐,地方到了嗎?怎么,你的眼睛腫腫的?你一夜沒有睡么?”說著,小邪伸手打了個哈哈、又揉了揉眼睛,一掀軟簾望向了車窗外,只見,旭日東升,天地冷清,車子已到達山頂,一座古老的宮殿更是遙遙在望,到了猴兒頂后,在車后尾隨的那七八個大漢也不見了,早已自動消失了…
小邪忍不住又探頭瞟了眼那冉冉升起的旭日,回身撓了撓頭喃喃著道:“看到這個大雞蛋黃,我就想喝上兩碗熱氣騰騰的油茶雞蛋羹,俏姐姐,你要不要喝點水呢?”說著,小邪打開了牛皮囊“咕咕”的灌了一通,又把牛皮囊遞給了獨孤婕,伸手在還她的肩頭點了一下,“你的手可以動了,快喝吧…”
“混小子,你是不是在故意氣我呢?”
“怎么了?你不喝就算了…”小邪把牛皮囊往那一放道:“我是一個滴水之恩必以…長江黃河相報的人,你在我昏迷之際喂了我那口水,所以,你還是喝上幾口吧…嘿嘿”說著,小邪又拿起了那牛皮囊欲遞給獨孤婕,
“我不要喝,你快把我腿上的穴道給我解開,我要下車…”獨孤婕氣道,
“要下車干嘛?”
“我,我要…混小子,你解開就是了…”獨孤婕有點扭捏窘迫,
小邪一拍腦門,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對不起,俏姐姐,是我大意了…”逐伸手解開了她腿上的禁制,更是把手伸出了窗外,一把拉住了馿韁繩,又一個竄身,躍出了車廂,只幾個起落,就奔向了山下的林木間消失不見…
“唉,你不能走…”獨孤婕喊出,可為時已晚,她在那里已坐了大半天,想一下起身追去,更是不能,只得揉了揉膝蓋,活動了下筋骨,才下得車廂,正好,看到道旁林木蒼蒼,顆顆都有合抱般粗壯,微一咬牙,轉(zhuǎn)身進了林間,片刻后…才走出來噓了口長氣,舉目望去,宮殿在前,可人已經(jīng)逃了,俏眉微蹙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嗎?俏姐姐,若好了,就別站在那里像個棒槌一樣似的發(fā)呆了,該走啦…”小邪從車廂里伸出了頭叫道,
獨孤婕一瞅,猛地一愣,大驚失色,臉色一窘:“你你你…你啥時候回來的…?”
“哦,在你從林間出來時,我正好趕回來…快上車吧,本王還急著去見見你的那位老幫主,一睹她的“老芳澤”呢…”
“混小子,從實招來,你…你…你有沒有看到我…”下面的話,她沒有問出口
“我怎么了?”小邪問道
“哦,沒,沒事,走吧…”說著,獨孤婕心里范著嘀咕上了馿車,往那一坐低著個頭,也不吭聲,
“俏姐姐,我們這般狀況去見你的老幫主,你的下場是什么…?”
“沒,沒事…”
“我看,要不,你還是把我給捆起來吧…”
“沒必要,幫主她…察事入微,凡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是我不濟,何必又要故弄玄虛呢…”
“哦,姐姐,你的《玉女心經(jīng)》練到了第幾層了…?”
獨孤婕一聽又是大驚:“你,你怎會知道…我的功夫出處…?”
“哦,因為,你的輕身功夫比我好,跑的比我還快,普天之下,我想不到有第二種功夫,可以讓一個女人的輕身功夫練得那么好…”
“哦…”獨孤婕黯然,“再好,還不是被你給制住了…”
“嘿嘿,俏姐姐你別灰心,天底下能讓本王出手的沒有幾個人,你算其中一個,你算是夠幸運的了…”說著,伸手又點了獨孤婕的穴道,還在她腰間摸上了一把,
獨孤婕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大混混又在人家的臉蛋一側…印上了一口,“姐姐,你了真香,拜拜…后會有期…”說著,一個竄身躍出了車廂,朝著那座古老的宮殿掠去…
只留下還在驚怒中的獨孤婕,以及那頭老掉牙的笨馿子,她暗暗沖穴,只覺得丹田里已恢復了真氣,就是身上的穴道,還得等兩個小周天以后才會自解,看來,只得任由馿子前行,也向著那座古老的宮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