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飄雪時,冬氣的寒冷總是讓人望而生畏。梅給老夫人的爐火又添了些蜂窩煤。
老夫人道:“梅,去給二少爺房間添些蜂窩?!?p> 梅裹緊了紅底梅花襖,冒著雪花一步步邁進二少爺?shù)姆块g,靜水正撲在桌前寫稿子,梅進來時,沒有打憂對方,而是徑直朝火爐走去。
她熟練的把燒得泛白的煤蜂窩用鐵鉗夾出來,再替換上新的,蓋上爐蓋,把換下來的蜂窩連同掉落的煤渣用簸箕盛了倒了出去。
隨后梅去洗干凈手,廚房里冒著熱氣的水壺已經(jīng)煮開了。
梅走過去,把水分別倒進兩個保溫壺,一個給老夫人端進去把茶泡好,老夫人見了又道:“梅,給二少爺端些熱水過去。”
梅答應(yīng)一聲,把另一壺的開水端到二少爺房里,靜水仍沉浸在寫稿的思緒中。
梅輕輕走過去,在茶杯里倒?jié)M水,然后放在桌的一角,最后關(guān)好門又輕輕退了出來!
梅站在門口,看著天上飄下的雪花,她一步步走到庭院的中央,抬起頭,微閉著雙眼,任雪花飄落在自己臉上,身上。
而墻角的梅此刻開的正艷,猶如梅的故鄉(xiāng),那個破落簡陋的鄉(xiāng)下庭院里,也有一顆紅梅正在怒放。
靜水寫完一段,伸了伸懶腰,接著喝了口茶。他出其不意地打開窗戶,卻看到了一副美人如畫。
只見梅陶醉在雪花紛紛揚揚落在臉上的微癢快感之中,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靜水看呆了,驀然回首,當年那個少女早已長得亭亭玉立,再加上梅的舉止端莊,不輸于任何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千金小姐。
學過美術(shù)的靜水,很快完成了一幅畫,畫中古老的庭院,微風中輕輕微搖的梅花,襯托著白雪皚皚,而梅曼妙的身姿似乎聞著梅香,沉醉在雪花飄舞之中。
良久,良久,緊盯著自己的畫作,靜水竟然從來不知梅是那么可愛。
晚飯時,和母親坐在一起的靜水,開始時不時地偷瞄梅一眼,母親覺察到也不戳破,反而是梅立在身旁,注意到靜水的舉止,突然羞紅了臉,低著頭快步離開,而內(nèi)心就像小鹿一樣亂撞。
接下來的幾天,靜水少了一些在房間寫作,而梅的身邊時不時看到靜水的身影,或遠或近,總是注視著梅的一舉一動,卻也不向前搭話。梅小心翼翼地做著自己的事,不肯讓靜水抓住把柄。
幾天后,一個深夜,梅的房間仍舊留有昏暗的燭光,那是梅在讀《春》的結(jié)局時刻,高家二小姐在幾個兄妹的幫助下,逃脫成功,她終于自由了!因為她大膽不認命的反抗,最后有了一個好結(jié)局。梅看了很欣慰!
這的確是春的來臨,只有春天才象征著一個生命的復(fù)蘇。
當她緩緩合上這本書,仍舊沉浸在喜悅中,微閉得雙眼卻突然感受到一股涼意,隨后隨著‘吱呀’一聲,門又輕輕關(guān)上了!
梅再次睜開眼,發(fā)現(xiàn)二少爺已站在她面前,正在癡癡地看著她,眼睛里釋放的是如火如荼的光芒。梅嚇了一跳,她縮緊了身子,卻雙眼不離地看著對方,等待著他說話。
靜水注意到對方的恐懼,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語音輕柔地說道:“梅,這么多年來,你一直沒有放棄讀書嗎?”
梅看了對方一眼,卻不作答,但內(nèi)心卻很開心,終于有人重視她平時學的這點兒微不足道的學問。
“梅,你真是個努力上進的好女孩,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女子學校,但是能走出家門讀書的姑娘仍舊不多,尤其是像你這樣來自鄉(xiāng)下的姑娘。你真了不起!”
面對靜水的夸獎,梅的雙頰早已滾燙,靜水此刻走上前,輕輕握住梅的雙手,梅雖然緊張卻沒有縮回,無數(shù)徘徊的夢里,這樣的時刻,終于來臨,她成功了,對于自己的不放棄,二少爺靜水終于對她另眼相看了。
“梅,一直以來我都忽視了你的感受,雖然名義上我們身為主仆,可是,你知道我從來沒有拿你當下人看待,我母親也一樣,一直把你當做親閨女。梅,我不知道,我……我……有沒有資格得到你的愛?”
看著對方眼里放射出的光芒,多年的暗戀成真,梅嬌羞的把頭低得更低了!靜水知道她是因為害羞,一把將她拉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