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此話,此刻我真有實話實說的沖動。
昨晚我們在掘出棺材時,雖然有替身紙人在不斷的吸收煞氣,可對于墳塋中龐大的煞氣來說,也僅僅只是吸收了主體部分。
墳塋此處還殘留一些煞氣,那是沒辦法的事。
可誰能想到,司空竟然利用指煞針,將我們帶到了這處墳塋開啟之地。此時,昨晚掘開墳塋后掩埋的痕跡還在,煞氣也極為濃郁。
但我和老道都知道,這地界肯定不是那頭僵尸的藏身之所。至少,這處所謂的陰煞,完完全全是因為那具女尸,跟那頭僵尸是沒關(guān)系的。
問題是,這話我不能說出來。
一旦女尸的事情擺到臺面上,說不定乾門這兩位,會逼著我利用那具女尸來引誘僵尸露面。偏偏,我現(xiàn)在還沒準(zhǔn)備那么去做。
于是,沉默成為我此刻唯一的選擇。
“奇怪,真奇怪!”
司空拿著手中的指煞針,不斷的搖著頭,四下看著。其實他此刻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異狀,畢竟,煞氣跟煞氣是不一樣的。
如果指煞針果真是發(fā)現(xiàn)了僵尸的煞氣,那么指針本身一定會準(zhǔn)確的朝向某個方向,而非像現(xiàn)在一樣的小幅度擺動。
司空一定很奇怪,指針為何尋找到了煞氣來源,卻還是不斷亂擺。
只有我清楚,是因為附近一里范圍內(nèi)到處都是煞氣殘留,而我們身處這墳塋附近,就仿佛是鉆進(jìn)了煞氣中心,自然是覺得東南西北都是煞氣。
黃老道這會像個啞巴似的一聲不吭,默默拿出手機(jī)玩了起來。時不時的,偷偷朝我瞥一眼,我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毫不理會。
一直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候,司空最終還是無奈的收起了指煞針。
“先回吧,還得想個法子?!?p> 嘗試失敗,司空有些意興闌珊?;蛟S是因為我跟司璃兩個小輩在的緣故,司空盡量別過去腦袋,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別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陣汽車轟鳴聲響起。
眾人齊刷刷的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輛轎車從遠(yuǎn)處而來。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因為這輛轎車我看著眼熟,就像是在什么地方見過。
很快轎車開到了我們身邊停了下來。車窗降下來,蔣副校長的臉顯現(xiàn):“小吳?”
這是在叫我。
我這才意識到,這輛車是蔣副校長的那輛,怪不得剛才看著眼熟。眼見蔣副校長跟我說話,我也只好抬手?jǐn)[了擺:“蔣校長好?!?p> “小吳,在這里干什么?”
蔣副校長推門走了下來,在兩米外站定,打量著我們幾個人。我也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身后這個人,發(fā)現(xiàn)這事確實不好解釋。
黃老道這家伙,此刻是一身天師道袍模樣,一看就像個江湖騙子。至于乾門那叔侄二人,看著也打扮不尋常,更是貴氣逼人。
偏偏老道開過來的那輛面包車,幾乎是一副快散架子的樣子,一點都不符合這波人的氣質(zhì)。
撓了撓頭,我只好是現(xiàn)場直編:“蔣校長,我們在這里……秋游?!?p> “秋游?”
很顯然,這個說法根本就是扯淡,蔣副校長頓時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他頓了頓,指著旁邊這一片土地,岔開了話題:“小吳啊,有個事情我得提醒你?!?p> “什么?”
“你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塊地,是蔣家的?!笔Y副校長大致抬手劃了劃,示意了一下方向。我猛地記起來,同桌蔣士曾經(jīng)說過,他們就住在義和莊這一片。
此刻蔣副校長這么一說,我便明白過來,敢情就是我們腳踩的這一片土地。怪不得之前蔣士說,碰到了我和老道,原來他們家就離這塊地不遠(yuǎn)。
只是,一個問題忽然浮現(xiàn)于我腦海中:既然這塊地是蔣家的,那么被我和老道掘出來的那具女尸,到底是誰?
按照滄州的習(xí)俗,先人入土為安,一般都會埋葬在自家地里面,以庇佑后人。當(dāng)然有些在村里沒有地的,也會提前跟相鄰親戚們置換或者買賣,總歸是要落葉歸根。
而這個根,便是自家的地。
既然那晚掘出來的那具女尸,就是出自蔣家這塊地上,那豈不是意味著,那具女尸的身份其實跟這義和莊蔣家是有關(guān)系的?
畢竟,誰家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讓別人在自家地頭隨便埋人吧。
念及此處,我便看著蔣副校長:“蔣校長,問個事?!?p> “你說?!?p> “這一塊第,是否葬著某位蔣家先祖?”我斟酌著詞語:“或者說,是某位蔣家旁系?”
“嗯?”
蔣副校長面色陡然一變,看著我的目光也犀利了起來。
毫無征兆的,他忽然擺擺手,很粗魯?shù)暮浅獾溃骸斑@是蔣家的事,外人不要隨便過問,還有,蔣家的地,外人未經(jīng)允許不得隨便入內(nèi)?!?p> “蔣校長……”
“請速速離開!”
蔣副校長一副完全不商量的模樣,無奈之下,我們只好是暫時先離開。盯著拿出掘出女尸的墳塋所在,我老覺得,蔣副校長的態(tài)度似乎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