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有所預見
多里安代表亞伯拉罕家族來和雅莉希亞·塔瑪拉見面，事先當然鉆研過所有和塔瑪拉家族相關的記載。因此，雖然雅莉希亞的話語沒頭沒尾，但多里安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雅莉希亞女士，如果你指的是當初我們的先祖與塔瑪拉家族先祖，關于探索星空、尋找新的文明和星球、拓展人類腳印的約定的話，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p> 他以極大的悲痛和凝重說道：
“我們家族的先祖，已經(jīng)因為星空的探索而隕落了?！?p> 偉大的萬門之門？隕落了？
雅莉希亞蒼白的表情，仿佛蠟像一般寸寸破裂。
……
“很抱歉，因為昨天發(fā)生了緊急的混亂，所以我一直沒有來得及聯(lián)絡你。”
奧黛麗從“愚者”教會的據(jù)點之內(nèi)，找到了正滿屋子亂竄尋找自己上司的約翰，帶著點歉意說道：
“我們來說你和梅麗莎小姐的合作?！?p> 這和約翰想的不一樣。他有點愣地跟著奧黛麗走到了小小的祈禱間，才自嘲笑道：
“我以為你會催眠我?！?p> 他指的是催眠自己忘記，“愚者”先生也來自古老歷史這件事。
“‘愚者’先生既然將自己的古老寫在了尊名的第一句，就不會介意你們知曉。”
奧黛麗安撫地笑道：
“重要的是對神明足夠尊敬，不要肆意窺探。你這次是不小心的，‘愚者’先生當然不會責怪?！?p> ——并非奧黛麗對約翰刻意寬容，而是她都已經(jīng)打算在圣典中寫克萊恩超脫于時間之外了，出現(xiàn)在舊日歷史中是自然得以推斷出的結(jié)論，并不值得保密。
反正約翰最多告訴他的“穿越者”小團體，不可能流傳得更廣了。
不過這立刻引來了約翰的好奇心，他忍不住地問道：
“所以，朱斯提西婭小姐，在我們那段歷史之中，就有神靈存在嗎？”
“難道那時同樣有非凡者，只是我不知道？”
奧黛麗并未回答，而是好笑道：
“你并非沒有資格知曉這些，只是約翰，你現(xiàn)在只有序列8?！?p> “努力晉升自己，為教會、為‘愚者’先生建立更多功勛，你總有一天能夠知道當年的真相的?！?p> 約翰并不知道這里有一位嫂嫂對妹夫最佳候選的看好。他只是感受到了組織對他的信任與栽培，因此變得干勁十足：
“我的‘推理學員’的消化，只差一點了。估計很快就能繼續(xù)晉升。”
奧黛麗贊賞道：“很不錯，教會會為你提供魔藥。”
她一邊拿出了一封信來遞給約翰：
“在梅麗莎小姐向莫蒙特教授交待手稿來源的時候，可以順便將這封信交給莫蒙特教授?！?p> “如果莫蒙特教授認為自己必須和蒸汽教會匯報我們的發(fā)明，那就讓他連同這封信，一起交到蒸汽教會的總部?！?p> 約翰拿過信封，發(fā)現(xiàn)上面沒有署上任何稱呼。他想著自己猜測的手稿來源，不由得暗自好笑，但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將它收了起來。
然后，他試探著請求道：
“朱斯提西婭小姐，如果，如果后續(xù)的手稿都這樣順利，梅麗莎小姐又很愿意與我們合作的話，這個任務，是不是其實沒我什么事？”
“有沒有比較需要智力活動的任務交給我？”
他自己也覺得非?？尚?，明明在古老歷史中他可不是這樣的工作狂，但現(xiàn)在卻絲毫不想停步。
無論是“穿越”背后的秘密，還是自己在非凡世界剛剛起步的了解，都令他不愿意安然停滯。
熟知一些舊日歷史的奧黛麗同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才突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安妮莎和丹尼爾，前天晚上遭遇了玫瑰學派的攻擊。”
“如果不是安妮莎當時特別勇敢地和邪教徒搏斗，如果不是丹尼爾從軍情九處那里了解到了‘愚者’先生的尊名，及時作出了祈禱，他們兩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去。”
約翰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消息。
他倒抽一口氣，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錯愕地聽著奧黛麗解釋道：
“依據(jù)各種各樣的消息來源，我們的社會很可能將在很近的未來經(jīng)歷混亂。到時候，你在東區(qū)那個據(jù)點作為偵探的任務，將會變得繁重起來，不再只是像現(xiàn)在這樣可有可無?！?p> “而除此之外，利用我們的非凡能力和知識保護家人，保護朋友，保護周圍的人，是我們所有非凡者都應該去做的?！?p> “盡快晉升吧。到時候，我還會想辦法安排知識淵博的教會成員來指導你?！?p> “如果那個時候你依然有余力做到更多，我會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
“如果你能夠做好，這個任務足以改變我們的整個神秘學世界?！?p> ……
在沉默許久之后，雅莉希亞才從失魂落魄中回神：
“難道星空于人類終究是禁地嗎？”
“我一直知道星空很危險?？墒俏覀兊募易逯校灿涊d了許多星空中的見聞，那見聞有些源自我們的祖先們，有些源自你們的祖先們?！?p> “曾經(jīng)我們兩個家族比肩遨游的星空，為什么如今，會令偉大的門先生都因此隕落呢？”
多里安輕輕嘆了口氣，從塔瑪拉對星空的念念不舍中，仿佛看到了自己曾如何懷念亞伯拉罕家族的輝煌：
“命運就是這樣和我們開玩笑?！?p> “雅莉希亞女士，我或許應當與你分享一下，直到幾年前都籠罩在亞伯拉罕頭頂?shù)臑碾y?！?p> “曾經(jīng)的我們對這個災難甚至沒有什么真正的了解；直到我們得到了‘愚者’先生的垂青與恩賜，直到一切終于結(jié)束，我才隱約知曉了背后的真相——”
“連我們承受的那些災難，都是先祖為了抵御恐怖的星空，為了不令它傷害星球上的人類，而不得不做出的犧牲?！?p> ……
貝爾納黛坐在黎明號的船長室里，雙眼再次被鮮血侵染。
不過這一次，祂終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一只透明的半身靈從貝爾納黛的背后伸出。祂已經(jīng)重新攜帶上了那面“蒼白的死亡”，此刻代替了本體，握住了眼前的鋼筆。
“我看到災難將在人類間降臨。末日的序章即將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