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給個回答
在約翰選擇加入朱斯提西婭所在的隱秘組織，甚至表示自己的序列也服從組織安排之后，這件事就變成了隱秘組織內(nèi)部的交流。于是，朱斯提西婭小姐告別了新認識的小伙伴，帶著約翰·里德離開了相聚酒吧。
兩個人乘坐出租馬車，然后步行，來到了東區(qū)的達瓦斯街。早在剛剛開始發(fā)展“愚者”教會的時候，奧黛麗就在這里租了一間小公寓，作為貝克蘭德為數(shù)不多的幾位教會成員碰頭的地方。
“呵呵，這個地方比較簡陋。因為我們的教會成員大多和你一樣，在了解非凡之前都是有志但貧窮的青年。在這樣的區(qū)域活動，不會過于顯眼?！痹邳c燃了屋內(nèi)的蠟燭后，奧黛麗邀請約翰坐到一張破舊的椅子上，“嗯，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們這個隱秘組織，‘愚者’教會。”
約翰眉毛微微挑起，表現(xiàn)出了一點詫異。
“呵呵，你也聽出來了吧，這是一個致力于發(fā)展成正神教會的隱秘組織。我們的官方教義有很多，但對于貝克蘭德的我們來說，基本上就是兩點?！?p> “第一點，就是信仰‘愚者’先生，發(fā)展壯大我們的教會。”提起“愚者”，奧黛麗難以自抑地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考慮到“穿越者”的人設，她更多地表現(xiàn)出了崇拜而不是虔誠的信仰。當然，這也符合她的經(jīng)歷，畢竟她信仰的是女神。
她仿佛忍不住地補了一句：“‘愚者’先生真的是非常仁慈，非常偉大的一位神靈。在我了解的這么多神靈里，我覺得‘愚者’先生是最讓我崇拜，最讓我覺得信賴甚至親近的。呵呵，當然，作為‘愚者’教會的一員，我對‘愚者’先生的態(tài)度當然是非常偏頗的。”
寡言的約翰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聽起來你似乎可以直接對話，嗯，‘愚者’先生？”
“我可以接到‘愚者’先生的神諭?！眾W黛麗并沒有對此做出隱瞞。
約翰的表情終于產(chǎn)生了變化。即使身為“穿越者”，身為一個普通的工人，他也知道神靈有多么高高在上，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最頂端。能夠接到神諭，就以為這和世界的頂端已經(jīng)建立的穩(wěn)定的關系。
在我答應加入這個組織后，朱斯提西婭小姐主動暴露了她真正的強大。
約翰驚疑不定地動了動眼珠，試探著問道：“那，那‘愚者’先生，難道不能發(fā)現(xiàn)穿越的事情嗎？”
“也許可以，也許不能。我不敢也不會去試探神靈，所以我不知道‘愚者’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祂對我的態(tài)度，并沒有在那個時間點前后有什么變化?！眾W黛麗說著絕對的真話，“也許在神靈眼中，我們經(jīng)歷的奇異，都是他們可以理解的內(nèi)容?！?p> 這其實是她故意設計，故意引導的對話。一方面當然是因為她和“愚者”先生的親近是沒必要長期掩飾的，也符合“愚者”先生親民的形象；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適當暴露“愚者”教會對“穿越”的理解，可以有效激發(fā)約翰為組織效力，提升地位，以了解更多隱秘的愿望。
看到約翰再次恢復沉默和木然，奧黛麗回歸了原本的話題。
“第二點，則是針對魯恩地區(qū)的行動方針。我們希望可以盡力幫助貧困的工人、農(nóng)民等社會底層人士，讓他們能夠吃飽穿暖，有基本的抵御風險的能力。”
約翰徹底怔了怔，完全沒有想到一個隱秘組織竟然把自己搞得像個無產(chǎn)階級聯(lián)盟一樣。他先是難以克制地露出了幾分希冀，隨即又略帶嘲諷地克制著回歸了木然。
奧黛麗笑了笑說道：“這是在那個獨特的時間點之后，我自己提出來的想法，得到了我的伙伴們的一些支持。當然，我們都明白，我們離這樣的目標還太過遙遠?！?p> 她知道，一個“穿越者”的身份提出這樣的目標，是比一個隱秘組織高層產(chǎn)生相似的想法更讓對方信任的。而且這句話也顯露了她對貝克蘭德教區(qū)的掌控力，暗示自己屬于組織的高層，能讓約翰產(chǎn)生更多的信任感，便于他融入這個教會。
吸引約翰加入“愚者”教會，是她在了解了約翰這個人后，就難以抑制的想法。因此她雖然遵守了克萊恩的要求，沒有強制，沒有使用任何能力，但還是加入了主動的引導。
“在這件事上，我想我需要你的幫助?！彼\懇地說道。
“我目前的思路有兩個方向，一個是提高社會的生產(chǎn)力，一個是通過募捐等方法成立更多的基金會，在某種程度上完成社會福利的任務。前者我遇到的困難是，這個世界沒有石油，很多我們熟知的發(fā)明都無法展開，也就沒有已知的模板可以借鑒；后者則有待進一步的積累，只有我們發(fā)展出足夠的貴族成員，有足夠的財富和底蘊，以及足夠的非凡力量時，才有可能得到更多的募捐來源。”
她認真看著表情漸漸生動的約翰：“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約翰想了想，說道：“沒有石油，可以先發(fā)明電力相關的機器。在提高生產(chǎn)力上，它們同樣有用。當我們有了產(chǎn)業(yè)，就可以利用教會帶來的權(quán)威，在教會內(nèi)部強行改變分配方式。嗯，比如以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共存。”
“這很強制?！眾W黛麗笑了笑，仔細想了一下，突然覺得并非不可行，“也許可以嘗試和其他教會聯(lián)合。”
如果黑夜教會和風暴教會都覺得這是有利的方案……帕列斯老先生不是推測過，女神也來自那段歷史……不過風暴之主未必愿意。這個時間點，祂不會接受大的變動……
奧黛麗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這是個很有趣的想法。如果真的能做到，它基本可以保證我們‘愚者’教會的正神地位。嗯，看來我們的短期目標主要就是在科學技術(shù)的發(fā)展上了?！?p> 約翰再次插嘴表達自己的觀點：“為什么不建立類似于《資本論》的理論，在有知識的人士中分享。他們總不可能都是本質(zhì)萬惡的資本家，總會有人認識到這個理論的切實意義，認識到社會福利的重要性。這些人就是教徒的來源，就是募捐的來源，就是社會影響力的來源?！?p> 他的臉上漸漸顯露出了一點平時沒有的神采。那是能夠為社會做出改變的自信，由自信產(chǎn)生的獨特魅力，甚至說到最后，他的語氣都有了慷慨激昂的起伏。
奧黛麗越聽眼睛越亮。到了最后，她忍不住高興地拍擊雙手：“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觀點。我之前怎么就沒有想到過。嗯，我要仔細想一想，怎么柔和且不暴露我們身份地做到這一點?！?p> “約翰，真是太感謝你了。我想你的觀點價值甚至高于你的序列9魔藥和治療你母親的費用?！?p> 她的話讓約翰怔了怔，第一次沒有再次回歸平時的麻木表情。他眼睛亮了亮，似乎終于看見了一些的未來希望。
那不僅僅是生存的希望，更是能夠?qū)崿F(xiàn)人生價值，讓周圍的人過得更好的希望。
他看到朱斯提西婭小姐帶著明亮的笑容說道：“約翰，我們需要切實的理論成果。我希望這件事可以由你負責?！?p> 約翰怔了怔，忍不住產(chǎn)生了一絲期待。然而下一秒，他苦笑著說道：“可我連這里的文字都還沒有認全?！?p> 面容如同天使的朱斯提西婭小姐聽了，不禁露出了好笑的神色：“這件事你完全不用擔心，一個高級的儀式魔法就可以使你擁有閱讀文字的能力?！?p> 儀式魔法？約翰不禁呆滯。
這，這還真是個充滿魔法的世界啊……
……
阿羅德斯已經(jīng)委屈壞了。它不斷地放出銀白的光亮，再不斷回歸漆黑，每次閃爍都顯得它幽黑的鏡面似乎藏著一汪水等著哭出來。
“好了阿羅德斯，我知道我還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嗯，你再稍微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愚者’先生匯報?！?p> 奧黛麗靠著公交車的扶手，正在攤開的“愚者”筆記本上奮筆疾書。身邊的周明瑞和霍黛麗還在如常地聊天，仿佛完全看不到阿羅德斯的閃光。
之前阿羅德斯講故事講到一半，克萊恩卻突然醒來，還對它進行了一番威脅。在剩余的時間里，阿羅德斯當然半句話也不敢多說，乖乖聽它的男主人和未來女主人交流‘穿越者’們的故事。
好不容易等到克萊恩失去了清醒，阿羅德斯開始續(xù)寫它編纂的愛情故事。然而還沒有把故事講完，奧黛麗突然又開始在“愚者”筆記本上寫啊寫。
而這是因為約翰交流了自己對發(fā)展“愚者”教會的想法，讓奧黛麗大受啟發(fā)，立刻就想得到“愚者”先生的指導。
好難受……強迫癥的阿羅德斯閃得更快了。
劇烈的閃光讓奧黛麗下意識地把身體偏離了阿羅德斯一點。隨即，顧忌到這面鏡子的自尊心，她趕緊把身體轉(zhuǎn)了回來。
她在筆記本上的書寫完全沒有停止，因為她發(fā)現(xiàn)，似乎只要自己停下筆，“愚者”先生就能給出回應。
這個筆記本不會直接和“愚者”先生的意識相連吧……呃，這樣是不是對我過于重視了……奧黛麗終于交待完了約翰的所有設想，在下一行看到了“愚者”先生的回應。
“不錯的想法?！?p> “可以嘗試，但要注意維持社會的穩(wěn)定。”
“如果有了明確的進展，可以聯(lián)系女神討論合作。”
“愚者”先生答應了！奧黛麗眼睛一亮，隨即又發(fā)起了愁。
在如何維持社會穩(wěn)定這件事上，她完全沒有模板可以參考。畢竟社會體制的變革，是注定伴隨著激烈的武裝沖突的。
這是必須要注意的事……頻繁的閃光讓奧黛麗幾乎要睜不開眼了。她不得不放下了自己筆記本，看向重新掛在周明瑞胸口，但已經(jīng)不被外衣遮蓋的阿羅德斯。
“好啦阿羅德斯，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么久，讓你都要變成照相機了?！彼岛蛉さ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