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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一把大漢

第二十九章 執(zhí)金吾

扶一把大漢 知言伯 2099 2021-05-09 23:24:56

  六月的天簡直使人煩躁得心慌,午后的蟬兒噪噪的吱吱,執(zhí)金吾的官邸上,小池塘中有荷生長,古樹下有一胡椅擺放著,是這大熱天里乘涼的盛景。

  古樹下,丁原躺在椅上,背靠著大樹,手中拿著一本白虎通義,一旁放著一盞酒。

  呂布了換下官服,穿著身輕便的短扎裝,侍立在他身后,高然卓立,英武不凡。

  守門院的老頭走近前來,先是對丁原行了了拜禮,起身道:“主人,那少府令張昶已經(jīng)離去了?!?p>  “哦?”

  丁原飲了一杯酒,自顧自的飲了起來,不到片刻便飲完了一盞酒。老頭靜靜地看著丁原愜意的品著酒,面上帶著一副溫和的笑容,抬眼看了呂布一眼,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呂布知覺的往后退了幾步,爽利的留給這對主仆談話的空間。

  不過呂布聽覺敏銳,在歷史上,呂布能在萬千軍中分辨出將士的口音,并以此推斷出是河內(nèi)人郝萌造反,由此便可見其特異。

  所以別看呂布退的遠(yuǎn),其實丁原與那老頭說的話,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丁原是知道的,在并州,呂布這項本事就為他立過了大功。

  但是丁原也沒點破他,其中大概也有一些其他的意思。

  丁原對呂布的舉動視若無睹,他的目光沒離開過書,但是嘴上卻說道:“那張昶找我有什么事?”

  老頭體貼的給丁原再次斟滿了酒,把張昶與他說的事都說了出來,聲音不高不低,謙卑中又帶有從容。

  丁原表情凝重,終于放下了筷子,轉(zhuǎn)身看了眼呂布,呂布低眉順眼的站到遠(yuǎn)處,也不知聽見沒有,丁原估計,他是聽見了的。

  丁原高聲傳喚,他立即就抬頭應(yīng)和了丁原。

  “奉先站那么遠(yuǎn)做什么,過來!”

  丁原親切的招呼道,待呂布走近,他又說道:“陛下仁圣之君,英明之主,不嫌棄并州軍卒卑鄙,愿意委以重任,你對此有什么想法嗎?”

  烈日炎炎之下,呂布目不斜視,拿出早有的說辭,抱拳道:“臣等蒙受皇帝大恩,跟隨我等的并州兒郎們因此不必在邊疆搏命,此事,臣等無異,全憑明公的心意?!?p>  呂布既然為并州刺史丁原的主簿,論文采自然是不在話下。

  他這話說的很漂亮,既將自己的位置擺在了漢臣的身份上,又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即便這是一出前程遠(yuǎn)大的事情,呂布也沒有因此對丁原有不滿的意思。

  這事就有意思了......

  丁原看了一眼低眉順首的呂布,似乎想琢磨個一二三出來,不過最終也沒看出個什么,只得作罷,吩咐說話的老頭再擺一樽來,為呂布斟了酒,兩人歡快共飲,也絕口不提張昶的事情。

  呂布想著魏續(xù)為他提的忍字訣,又想著張昶對他所言的,如今看到丁原果真如張昶所言,成為了他們前途的阻礙,心頭愈發(fā)對丁原不滿了起來,強忍著心頭的不悅,與丁原對飲了幾樽,便匆匆離去,丁原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便隨口應(yīng)允了。

  殊不知,呂布回營便將張遼,成廉等人送進了宮,交到了皇帝的手里。

  ……

  王氏代表,王達(dá)回去后,立即上疏中臺,表示自愿獻上田地用以屯田、安置流民。

  收到這份奏疏,皇帝很是高興,他對這位王氏的主動,表示出了極大的贊賞。

  不僅詔太官賜食、賞玉具劍,還令其子為郎官。

  詔旨下達(dá),王達(dá)立即腰懸著玉具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回了扶風(fēng),著手準(zhǔn)備與少府官員交接。

  雒陽,有了王達(dá)的帶頭,其余保持觀望的豪族無不聞風(fēng)響應(yīng),他們沒有王氏那樣的氣魄,故而只是將自己家族曾經(jīng)在上林苑侵占的土地歸還了朝廷而已。

  這些田地在豪族手中早就經(jīng)過了十年、數(shù)十年的開發(fā)利用,個個都是上等的良田熟地。

  田地造冊到皇帝手中,大致一算,差不多有將近萬畝,雖然跟實際數(shù)目相比肯定還有不少缺口,但也足夠讓人滿意。

  至于那些仍然抱著僥幸心理的豪族,皇帝也不再跟他們客氣,直接詔命雒陽令配合少府張昶,逐一清查。

  有些士族譬如京城的馬氏、陳氏什么的小家族,在面對前來清丈的官吏,仍擺出其家族在朝中有能說的上話的人的架子,試圖阻撓清丈。

  清丈的官吏也不客氣,直接回報張昶,張昶隨即便派人羅織了這些家族的罪名,將其全數(shù)捉拿,統(tǒng)統(tǒng)扔進了廷尉大獄。

  只是這樣一來,利益受損的人卻不高興了。

  他們聚在袁隗的府上為民‘請命’,宣泄不滿,袁隗迫于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尋機與皇帝委婉的說了這件事情。

  皇帝捏著一塊冰塊,輕笑道:“袁公此來,是要給他們做說客?”

  “臣下不敢?!?p>  袁隗稽首道:“只是臣下以為,彼等開墾荒地、收納流民,也算是為朝廷行了好事,朝廷不用花費,便能養(yǎng)活無數(shù)流民,他們縱然有一時之過,朝廷也不至于抄沒家資,入廷尉之手。”

  皇帝搖頭,玩味道:“這么說,他們反倒無罪,該有功了?”

  袁隗低頭連稱不敢。

  皇帝一拍巴掌,說道:“那你就是指責(zé)朕用刑太過咯?”

  此時的袁隗心里七上八下,無比忐忑,他實在不愿為了此事,平白在皇帝的心里記上這么一筆。

  皇帝的手段他是知曉的,袁基的任命詔書就在前日,就連一代荀氏的荀爽,也只能心甘情愿帶著漢天子節(jié)出使京兆,他既無荀爽那樣的威望,又如何敢攬下這檔子禍?zhǔn)拢?p>  眼見皇帝要借機敲打他,袁隗有苦說不出,反倒是硬撐著,兀自做出一副正直不阿的模樣來。

  既然躲不過去、勢成騎虎,索性就好生展現(xiàn)一番士人的風(fēng)骨,與皇帝辯上一辯了。

  豈料,皇帝突然打了個哈欠,慵懶道:“袁公無其他事情了么?此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朕不欲多追究,讓他們各自散去,朕權(quán)當(dāng)無事發(fā)生?!?p>  袁隗眉毛都要擰在一起了,此時的他,頗有一種即將被棄市的犯人,刀都架在了脖子上了,結(jié)果一刀下去,刀斷了的感覺!

  皇帝揮了揮手,對身邊的中黃門吩咐道:“為袁公撐華蓋,替朕送袁公出宮?!?p>  袁隗郁悶的離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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