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散時,已是子夜。大家寒暄幾句,珠雅和雨薇站在酒店門口站著等,而于毅、館長、秦牧清、張一然去地下車庫各自取車子。
于毅第一個開車駛出來,給雨薇打開車門,跟珠雅說再見便開車走了。雨薇本想要送珠雅,奈何于毅不肯,而她今夜是坐愛郎的車子來的,沒有帶上自己的座駕。于毅不知珠雅心屬秦牧清,今晚見到張一然對珠雅的殷勤,而唱歌時珠雅也表現(xiàn)出和張一然的親密無間,以為他們是天造地設(shè)般的一對,因此想著正好給張一然表現(xiàn)的機會,護送珠雅的任務(wù)自然由張一然來負責。
珠雅原本想搭乘于毅的車子,奈何于毅看似沒有邀請自己,也不好開口要上他的車。
接著,是館長的車子慢慢駛出來。館長的車子在珠雅面前停下來,他搖下車窗,對珠雅說:“珠雅,你在這等一會,等下一然會送你的。我就先走了?!?p> “好的!館長再見!”珠雅說著,對開車遠去的館長揮揮手道別,心中卻不是滋味。
珠雅在酒店門口繼續(xù)等著,久久不見張一然和秦牧清的車子駛出來。夜黑風高,雖是夏季,但衣著單薄的珠雅還是涼得打了好幾次噴嚏。她心情急躁地來回踱步,期間好幾次想沖動地攔住路過的計程車,但又覺得沒有跟張一然和秦牧清打招呼就走了,等會他們以為自己走失了著急。
過了許久,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珠雅遠遠地遙望,她多希望出來的是秦牧清的車子,多希望那個熟悉的黑色雅閣在她身邊停下,多希望秦牧清對她說:“珠雅,上車吧!你要去哪兒,我去送你吧!”
可是,她失望了。那輛黑色的轎車是張一然的桑塔納。珠雅隔著車前玻璃,遠遠地看見張一然甜蜜的笑臉。車子在她身邊停下,車窗徐徐搖下?!爸檠?,上車吧!你要去哪兒,我去送你!”張一然說的話,一如珠雅之前在自己心中的幻聽,不過說這話的人并非她心愛的夢中情人。
珠雅愣了下,說到:“你和秦師傅進停車場之后,好久都沒出來?!?p> 張一然笑道:“是不是讓你等久了?”
“也不是很久?!敝檠耪f,禁不住問:“對了,怎么秦師傅的車子也沒見出來?”
“我剛才進停車場之后,轉(zhuǎn)到商場去買了點東西。怎么?秦師傅的車子也還沒出來嗎?”張一然問。
“是??!”珠雅點點頭?!霸趺茨阋矂倧耐\噲龀鰜?,不知道他還沒出來嗎?”
“地下車場有很多層的,我和他的車子停在不同地方,不知道他出來沒?!睆堃蝗徽f著,見珠雅有些涼得瑟瑟發(fā)抖,便走下車,解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肩上。
珠雅被張一然突然的舉動愣了下,隨即解下他的西裝遞給他,說:“我不冷?!?p> 張一然接過西裝又給她披上,說到:“都發(fā)抖了,還不冷?!彼Z氣極低,聲音極具溫柔,暖暖的,猶如棉花糖的味道。但這柔軟并極具曖昧的語氣珠雅聽著特別刺耳,而且由于他正對著她,鼻翼間呼出溫熱的味道也令她受不了,她別過臉去,此時見到秦牧清的車子遠遠地駛來,遠遠地隔著車玻璃對上他的視線,黝黑的雙眸深邃冷冽,并面無表情。
張一然看到秦牧清時,車子已經(jīng)駛近在他們身邊停下,車窗徐徐搖下。張一然問:“秦師傅,你怎么那么久還沒走???”
“喝得有點多了,剛才在洗手間吐了會?!鼻啬燎宓卮?。
“哦!那要不我去送你?!睆堃蝗徽f這話時其實并不真心希望秦牧清搭他的車子,那樣就壞了他期許的二人世界。
“不了!你們聊,我先走了?!鼻啬燎逭f完,啟動車子徜徉而去,留下的,只有珠雅失落的眼神望著漸遠的車子背影。
珠雅見到秦牧清,心中多希望他能夠帶走自己,以解這曖昧的尷尬,可是并不如意。秦牧清走后,張一然從衣袋里掏出一個首飾盒,打開了,里面是一條銀光閃閃的項鏈,緊張而吞吐地說:“珠雅……不知道…該送…你…什么…這條項鏈…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張大哥,這么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下?!敝檠偶鼻械鼗卮?。
“要收下,我……”張一然急切地想向她告白,可是,今天排練了一個下午的說話此時卻說不出來。
珠雅知道他想說的是什么,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左右為難。這時,一個剛勁有力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俞珠雅,你又想礦工???!”
珠雅側(cè)某,探尋聲音的源頭,見到那輛熟悉的白色賓利,黑燈瞎火的車子里坐著一個深沉的男人。珠雅來不及多想,對張一然說:“張大哥,我先走了?!北戕D(zhuǎn)身朝向白色賓利。
“珠雅,他是誰???”張一然對著她的背影問,心中甚是失望,今晚計劃的告白泡湯了。
“我是她前世的債主,今生來向她討債來了?!睕]等珠雅回答,白色賓利里的男人拋下一句話。
珠雅側(cè)身,對張一然說:“張大哥,以后再解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敝檠糯蜷_車門,坐在后座。顧長楓眸也不側(cè),開著車子飛奔而去。
“顧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珠雅禁不住心中的好奇。
“吃一個飯去了七八次洗手間,誰會看不到?!鳖欓L楓冷峻地說。
“我今晚有飯局,并不是想礦工?!敝檠耪f。
“扣一個月的工資,其他不用解釋?!鳖欓L楓扔下這一句話就不再說話。二人一路沉默。珠雅坐在車后座,看著他的背影發(fā)呆。
車子駛進別墅車庫時,顧長楓頭也不回,話也不說地自顧下車。珠雅小心翼翼地跟著他走進別墅?!澳悴蝗スぷ鲉??”顧長楓扔下一句話就上了二樓。珠雅沒趣地轉(zhuǎn)身走向花園,開始干活。
夜半三更,珠雅終于忙完花園里的活兒,托著疲倦的身子如爬爬蟲一樣慢吞吞地走進別墅。剛進別墅,借著外面路燈投來弱弱的光線,見到黑燈瞎火的別墅沙發(fā)上坐著一個黑色的輪廓?!鞍?!鬼?。 敝檠朋@呼大喊。
“三更半夜的,鬼叫什么?!蹦莻€沙發(fā)上的人站起來。珠雅看清了那個俊逸的輪廓,才知道那不是鬼,是那個惡魔顧長楓。
“咦!顧先生,夜半三更的,你不去睡覺,在這黑燈瞎火的做什么?”珠雅禁不住心中的好奇。
“我的事不用你管?!鳖欓L楓冷峻地說。
珠雅沒趣地轉(zhuǎn)身走向地下室,累了一天,將整個身子扔在床上,便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