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咯咯’一笑,俯身湊到沈凝耳邊:“想讓太子妃盡盡義務(wù)罷了?!?p> 沈凝心中警鈴大作,可理智卻又告訴她:‘宋晏這廝雖是惡劣,卻不至于真的不分場合不分輕重?!?p> 總之,別慫。
“殿下倒是好興致?!?p> 她抬手試圖將覆在自己上面的人推開一些。
空氣稀薄,莫名悶熱。
宋晏眉峰微挑,這女人的反應(yīng)和自己想的有些出入,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意味不明道:“膽子變大了。”
說罷,他強健的身軀非但沒被推開半分,反而又向沈凝靠近了些。
沈凝只能偏頭,試圖躲避男人極具侵略性的呼吸。
“殿下,別忘了這可是山寨,你也不想打草驚蛇白忙活一場吧?”
宋晏:“孤其實...真的無所謂,有阿凝在,大齊皇室無論如何也不會翻臉,不是么?”
沈凝:“殿下若真那么無所謂,會親自來此么?”
宋晏掰正她的小臉,不知怎滴,他就是很喜歡見她這副氣哼哼又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
臉頰被捏著,身子被壓著,沈凝覺得她十五年的禮儀規(guī)矩教養(yǎng)都要在這一刻土崩瓦解了。
卻不想,眼前的一張臉突然放大,放大到最后她只能看到他顫動的睫毛。
昏暗中,宋晏盯著那張微微嘟起的小嘴,從心的觸碰了上去,他只是好奇,想要嘗嘗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僅此而已。
想了,便這么做了。
只是,軟軟的唇瓣相貼的一瞬間,二人不由自主的僵愣住了。
大腦齊齊空白了一瞬,接著,沈凝終是用上了十分力道將人推了出去。
宋晏猝不及防,完全忘了防備,竟被重重掀翻,‘嘭’的一聲撞上了土墻,整個屋子都被震的抖了數(shù)息。
沈凝心中一緊,斂息半晌直到確定沒驚動隔壁的姐妹倆,一顆心才微微落了半截。
磨了磨后槽牙,‘騰’的從土炕上坐起身:“殿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這種時候,宋晏這廝竟然真的還有那種念頭?
宋晏陰沉著臉,絕對不承認自己剛剛心里其實挺美的,可瞧見沈凝此刻一臉指責(zé)的樣子,心里那點還未成型的小情緒瞬間又被惱羞壓了下去。
“孤剛才是胳膊沒撐穩(wěn),你該不是以為孤真的想...親...你吧!”
薄紅,從他的耳尖一直蔓延至脖頸,只可惜光線太暗,沈凝并沒有瞧見。
這話,沈凝覺得她沒法接,明知是假的,可若直白的說出口自己不信,怕是宋晏還有一百句歪理等著她。
抱著蕎麥枕頭一個翻身,絲毫不想再搭理身后之人,心道‘就當是跟寵物狗香香了一口算了。’
宋晏的臉色更黑了:“怎么?孤不過就是碰了一下?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沈凝不理他,熊孩子就是你越理他,他越?jīng)]完。
宋晏果然又叨叨了幾句,甚至氣哼哼像是要宣誓主權(quán)一樣將一條健壯的大長腿搭在了沈凝身上,長臂更是毫不客氣的將人撈進了懷里。
接著,倒是老實的沒再動作。
沈凝全程裝死,實際心中卻是在想一個非常非常嚴肅的問題。
從前,她與他沒有過任何逾越的碰觸,那時她覺得,將來不過就是生個繼承人的事兒,兩眼一閉,四肢一癱,應(yīng)該不難。
至于侍寢什么的,那是寵妃的事兒,與她這個正宮擺設(shè)關(guān)系不大,她要做的只是管理好后宮,打理好庶務(wù),照看好皇家子嗣。
如今想來,事情好像不像從前想的那樣簡單。
不說其他,只說坦蕩蕩造人這一條,她和宋晏...行么?
啊啊啊啊~
沈凝覺得自己腦袋要漿糊了,就這樣七想八想的,她竟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宋晏聽到懷抱小人漸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悄悄松了口氣,沖動了,剛才絕對是自己沖動了。
他知道以阿凝的性子,剛剛絕對是不爽的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可他堂堂太子爺,難道還要他捧著她的爪子,深情款款的說:‘阿凝,我心悅你’么!
那不能夠,從來都是狂蜂浪蝶撲他,他甚至連勾勾手指都不需要。
陰雨漸歇。
“殿下,發(fā)現(xiàn)了一條密道?!?p> 一道密音傳入宋晏耳中,神色一斂,宋晏輕手輕腳起身行至窗邊,正預(yù)推窗而出,忽的又轉(zhuǎn)身走回床榻邊。
他靜靜凝視了沈凝一會兒,抬手替她拉了拉被子,直到將沈凝的整顆小腦袋都蓋住,才突然喃喃道:“孤好像...覺得你...有點不一樣。”
窗扇‘咯吱’搖曳了一聲,屋子重歸寂靜,只余顫巍巍的一簇小火苗頑強的燃燒在油燈之上。
沈凝緩緩扒拉開被子。
剛剛她的確短暫的陷入了睡夢,可這等情況之下,她怎么可能真的睡死過去,所以宋晏一動,她便醒了。
原本她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卻不想竟然聽到了那么一句蹩腳的話。
他覺得...她有點...不一樣?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么?
宋晏難道真的有一點喜歡她?
這...怎么可能呢!
想不通索性沈凝就不想了,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這是在逃避。
她飛快整理了一下衣裳,也跟著出了屋子,只是臨走前,她往隔壁姐妹二人的屋子里吹了一點迷香。
因著白祁剛剛用的是傳音入密,所以沈凝并不知道宋晏等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密道,她朝著寨子當中最顯眼的一處大屋而去。
從小草口中,她知道這里是寨子里人祭拜山神和那些故去之人的地方,至于為何第一站來此,完全是出于直覺。
大屋里亮著點微弱的燭光,隔壁是一間專門給守夜人準備的小屋,此時正有一個男子在里頭打瞌睡。
沈凝同樣給他吹了點迷香,很快,男子便腦袋一耷拉,徹底睡了過去。
沈凝悄咪咪進了大屋,入眼便是一張橫亙正中的長條大案,案上正中供著一尊神女像,兩邊整整齊齊擺著一排排牌位。
挺瘆人的。
沈凝在心中對‘山神’默默道了句‘打擾了’,接著就閃身上前,一寸一寸仔仔細細查看起來。
不成想,這一看,還真就叫她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