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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成了劉子業(yè)

第034章 記憶中的劉誕

我怎么成了劉子業(yè) 幸我所得 3017 2021-05-13 10:10:00

  再后來,在一個秋風(fēng)颯爽的日子,劉誕最后一次來到東宮,那時他跟劉子業(yè)說道。

  “法師,六叔要去一個別的地方,可能暫時就不能來看望你了?!眲⒄Q的長相屬于那種儒雅類型的,此時說出來的話竟有幾分傷感。

  “六叔叔回來會給法師帶許多好玩的東西嗎?”

  “或許會吧?!?p>  “為什么是或許呀?”劉子業(yè)傻傻仰望著略顯悲傷的劉誕。

  “因為六叔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建康呀。京口雖然離建康不遠,可又很遠,遠到可能一輩子都再無可能相見?!彼缫酝话阕匀粚⑹址旁诹藙⒆訕I(yè)頭發(fā)上。

  “法師不要那樣。”劉子業(yè)趴在了劉誕的腰腿上哭鬧起來。

  頓然庭上秋風(fēng)涌起,落葉紛飛卷起,一片楓葉枯黃掃過劉誕的眼簾,飽受君臣離心之苦的他霜眼泛紅,很是無奈。

  臨行前,劉誕遞送給了劉子業(yè)一頂寶冠,與他常常戴的那頂如出一轍,就是規(guī)格進行了縮小。

  那一天,秋風(fēng)剛猛作祟,玄衣飄拂的劉誕依舊有條不紊地替劉子業(yè)帶上了那頂寶冠。

  可孩子的心性本就是來時風(fēng)雨,去時彩虹。如今那頂發(fā)冠所歸何處,劉子業(yè)也早就記不得,可能是收納于一處給忘記,也可能是隨手一扔便遺棄了...何其難平。

  思緒回返,劉子業(yè)鼻頭一酸,手足無措的他選擇重新?lián)炱鹉琼斻y冠,收納于木盒之中。

  這時的他腦海中涌現(xiàn)了自己上輩子不知在何處歷史書冊上瞥見的幾行小字。

  公元459年,南朝宋竟陵王劉誕占據(jù)廣陵城謀反,兵敗被戮,孝武帝劉駿貶其姓為留,親族皆誅,欲屠戮廣陵全城,被沈慶之從中調(diào)和阻攔,卻也還是殺了三千多人。并集死者頭顱于石頭城南岸,堆積成墳,累記京觀,以警示世人。

  要知道在南北朝時期,全天下的人口也不過才五千余萬人而已,幾近萬分之一的無辜平民百姓死于了一場政治的斗爭,一場皇室之間的內(nèi)斗。

  劉駿的暴君本質(zhì)也由此可見一斑。真可謂,帝王一怒血濺千里。那夜廣陵城內(nèi),橫尸遍野,流血漂杵,腥稠沖天。

  而如今是大明三年,劉子業(yè)并不知道兩個時間段還有多少距離,不過想來,也尤為接近了。

  他知道自己的父皇劉駿素來猜忌諸王,因為他自己就是從諸王起家登基的,而諸王之中,功勛最為卓著的竟陵王劉誕自然成為了劉駿的首要猜疑對象,而歷史上的劉誕也是被劉駿給硬生生逼反的。

  他驀然想起了自己昨天向劉駿匯報功課時,好像期間還傳來了一封廣陵的密報,他的心頓然一陣絞痛,因為雙方分別是自己的便宜父皇,還有喜愛自己的竟陵王劉誕,更有那千里之外廣陵城內(nèi)素未謀面的無數(shù)無辜軍民百姓。

  這些都是他們大宋的子民呀,就是身死魂殤,也應(yīng)該是在保家衛(wèi)國中,而不是死于一場自家人的權(quán)力游戲。

  他可以選擇袖手旁觀,畢竟是事不涉己。但他還有自己的考慮,諸如大宋的國力不能在平白的減弱。作為一個野心家的他希望承接到手的會是一個更為強盛的帝國。

  他沉低下頭,攥緊了手中的拳頭,他想要改變這將要發(fā)生的一切,又發(fā)現(xiàn)哪怕自己是兩世為人,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是太子,但他是劉駿所設(shè)立的太子,十一歲的他有著世間獨一的煊赫地位,但卻沒有真正意義上屬于自己的權(quán)力。他有些無能為力。

  他不明白劉駿為何如此猜忌諸王,也無法了解其的殘暴性格,但許多事情它并不需要你去理解,因為那些事情就是實實在在的發(fā)生了。正如他人說,有時候的歷史本就比小說更為戲劇性。

  劉子業(yè)的指甲掐到了手心肉心,幾近出血,卻依舊沒有松開。

  他重新抬頭看見了那塊匾額。這一次他不愿居于平庸,這一次他相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好歹自己也算是個穿越人員,雖然非專業(yè)出身,但總得做幾件牛氣沖天了不得的事情吧。劉子業(yè)如是寬慰自己。

  殿外傳來了敲門,是王公公帶來了夜幕那邊的消息。

  “殿下,根據(jù)夜幕來報,那晚擾駕的兩人是元兇劉劭黨羽的余孽?!?p>  “夜幕還報,現(xiàn)已籌劃將那一老一少收入殿下麾下?!?p>  “你怎么看?”劉子業(yè)緩聲問道,他覺得王公公是個尤為精明的可用之人。

  “回稟殿下,若是他們真為元兇劉劭的余黨,倒真可用?!?p>  “怎么說?”

  “元兇伏誅已久,且其余黨大多無辜,不過是當(dāng)初在陣營方面做錯了選擇罷了。如今身上披有劉劭余黨身份的這群人無異于是無根的浮萍,只得四處漂泊,其心早已蒼涼荒莽,如今承了殿下的恩情,不異于是沙漠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汪清泉,又哪里能不盡心為殿下您效力呢?!?p>  “可也并非人人如小德子你所說的這般懂得感恩呀。”

  “老奴認為,可以先遣其辦些瑣事,只下命令不談機密,以待日后考究?!蓖醯抡~笑言語。

  “那便如你所言。對了,你以為那個高秋爽如何?”

  “老奴認為,是個聰明人,可堪大用?!?p>  “哦?能被小德子的看重的人,相比也是不簡單?!?p>  “殿下謬贊老奴,要說起這高秋爽,不還是憑借著殿下慧眼識人才去撈出來的嘛?!?p>  劉子業(yè)淡然一笑,說的也確實沒錯,只不過那事對于他而言這是個偶然,他的初心只不過是想知道是誰在謀害他們母子。

  “殿下,還有一事,那高秋爽其實已然將那謀劃付諸于行動了,也算是先斬后奏?!?p>  “無妨,只要他肯上報便是忠?!?p>  王德尷尬一笑,劉子業(yè)感覺有些不妙。

  “這是老奴的侄兒王行監(jiān)督上報的?!?p>  劉子業(yè)劍眉微蹙,有些不悅。

  “好個高秋爽,是把好刀,敢情在自己手里當(dāng)個小差是供不下尊大佛了,小德子,這話你就這么捎給他。”

  “殿下您不追究?”王德狐疑作色。

  “這天下何其大,孤若是錙銖必較,又何以看盡世界美好?!眲⒆訕I(yè)雙手負后,眼眺天際,雖然身形弱小,卻已有人主之姿。

  王德看著眼前的太子殿下,身上竟不自然間蒙上了一層金光,目光所及,是姹紫嫣紅光怪陸離的人間百態(tài)。

  萬嶂青山盡入云霧,萬瀆江河盡歸汪洋。這天下何其美矣,又何其壯哉!

  他不免對這樣神采奕奕的少年心馳神往,一臉崇尚。

  “小德子,指派下去,孤需要有人去往廣陵城,細聽風(fēng)雨城摧動?!眲⒆訕I(yè)一時來了文墨意。

  他不希望劉誕死于此次廣陵之變,那樣非但會宗室失衡,更會牽連諸多江北僑戶,與往后布局北伐而言尤為不利。

  王公公腆巴著那張干巴巴的茄子臉,不好意思地伸出脖子諂笑道。

  “殿下,可否說得明白些?老奴只能聽個大概,怕會因此辦壞了差事?!?p>  劉子業(yè)暗自扶額,是他疏忽了。

  “就是派個人去廣陵城打探消息,近些日子那是個風(fēng)波地。”

  王公公領(lǐng)命告退。

  劉子業(yè)令人準(zhǔn)備來了一些栗子酥,并在下午帶往了玉清殿欲以此探望自己的那個夯貨弟弟。

  劉子尚見著自己的阿兄來臨,也不顧其它,奔著劉子業(yè)方向一陣小跑后就撲了過去,愣是直接把劉子業(yè)給趴倒在地。

  劉子業(yè)哎呦一聲,手上揣著的栗子酥也垂落在地,大多從油紙中灑露出來。

  “阿兄,阿兄,你可來了,孝師想死你了?!眲⒆由邪浩痤^來,并沒有起身的半點意思,劉子業(yè)只得雙手撐地,坐躺在了草地上。

  “你呀!就是個夯貨?!眲⒆訕I(yè)抻指撣了劉子尚一下額頭。

  劉子尚雖然有點吃痛,臉上卻還是傻呵呵的笑著。

  “阿兄,你都不知道,自從那天你走了,都沒人可以和我在跳綾羅上一較高下了?!?p>  劉子業(yè)看著眼前這個面容越發(fā)圓潤的弟弟,哭笑不得,敢情對他而言,離開了母后,也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生養(yǎng),依舊可以成長得白白胖胖的。

  旁邊的劉子勛見著兩人這般好的關(guān)系,不知所味,偏頭不愿去看,步子卻又舍不得離開現(xiàn)場.

  劉子業(yè)又是瞥向了那地上散落的栗子酥,兩眼屈得比貢柑還委屈。

  “阿兄,我最喜歡吃的栗子酥,它摔臟了?!?p>  “我...”劉子業(yè)想說的是,這不都是因為你毛毛躁躁的,給禍害了嗎?卻又終究沒有說出口。

  劉子尚總算起身,并手拉著劉子業(yè)往院子里走去。

  “我不管,這次阿兄你來了,就得陪我玩上幾回跳綾羅?!?p>  就在劉子尚的幾番堅持下,招架不住這個夯貨弟弟的劉子業(yè)愣是陪他玩了一下午的跳綾羅。

  期間劉子勛也是參與了進去,只不過玩得并不是十分盡興,因為他發(fā)現(xiàn)劉子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劉子業(yè)身上,劉子尚的那種樣子他從未見過。而自己的大哥劉子業(yè)又好像天生就帶有著光芒,令他心馳神往而又不敢直視。

  他很不明白那種感覺,心里脹脹的,明明沒有什么,可就是舒緩不開氣來,歡喜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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